除去歸一門, 其他的人自然也來了不少。畢竟這件事情傳得很廣, 兩個金丹竟然打死了一個元嬰。
還是屍骨無存的那種。
更彆說那個元嬰是個元嬰巔峰,兩個元嬰中期能打死他,都要誇讚那兩個中期修為紮實了,術法精通了。
再者這又是在大比之後沒多久, 白小狐和傅颯先前在大比上的風頭熱度還沒傳過去, 就又來了這麼一出。
可以想見,這是個多大的震動。
一時之間, 外麵人人都在談論這件事情。被趕出門的季思源自然也聽到了,窩在牆角不甘心的道:“那又怎麼了, 越境斬殺而以。”
一副他自己也沒問題的樣子。
然而他如今混得太慘, 又不怎麼會放下身段與人結交。還維持著傅家弟子時候的威風,自然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也幸好是沒有,沒人聽見他這話, 不然肯定要嗤笑一聲的。
畢竟越境斬殺雖然向來不是問題,但這都是一個小境界,至多不過兩個小境界。要不就是築基巔峰要結丹, 打結丹初期那種不太強的選手(例如雲中飛)這種情況。要不就是同等大境界內的小境界,例如築基中期打後期, 結丹初期打中期。
哪裡會有這種對方本來就不弱,還直接越了一整個大境界的情況。
開什麼玩笑, 你當越境殺人這麼容易的?
那還認真修煉什麼, 反正你境界比我高有個鬼用, 我打你照舊跟打孫子似的。
白家。
白家主氣惱得不行, 原主的便宜弟弟更甚,憤怒的跳起來咒罵:“真是禍害遺千年,怎麼就沒死了呢。”
繼夫人也覺得有些惋惜。
不過她向來還是比較聰慧的,知道已經拿白小狐沒有辦法。如此天賜良機,有元嬰巔峰盯上了他,他都沒有死了,那她就更沒什麼辦法了。
與其管那個都不知道還回不回來的白小狐,倒不如找找家主在外的另一個兒子。
白小狐是她已經算計不了了的,多想不過是越想越氣。
越後悔而以。
再說,那人回家之後,奪了屬於自己的東西,又將曾經欺辱過他的兒子丟進水裡,呆了當初他呆的那麼多個時辰。看起來似乎是有仇報仇,無意深究……繼夫人也是想到了這點,所以那天才沒強硬的要救人。
她並不想招惹現在的白小狐,能消他的氣,自然是最好的。
給自家女兒白雅綺也去了信,讓她日後若是碰見白小狐,切記小心處事,萬萬不要再招惹他。
另一邊,沈詩慧正在跟一群散修組隊去山裡獵妖獸回來。
她當時帶出來的兩身衣衫已經隻剩下身上這一身,上麵還打了幾個補丁。日子很不好過,剛出來的時候還哭過幾回。
不過心中倒是堅信,等自己日後有了本事,就能護著師父和師娘了。
不過……
要先結丹,再化嬰,起碼得到化神,才可以。
她心中十分的有底氣。
結果一進城,就聽到了傅颯靈根恢複,白小狐已經結丹的消息。
難道他們也有了奇遇?
沈詩慧想著,卻沒開口參與眾人的交談。出門在外這麼久,她早已明白,如果你不聰明不會說話的話,可以少開口。
白小狐到底還是小看了她,要論起適應力,她比季思源強得多。
傅家的危機已經解除,師兄也已經好了……沈詩慧出神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暫時不回去。
即有了奇遇,她就要利用到底,等功成名就之時,回去方才是最好。
就連他們這些散修或者遊蕩在外不跟宗門聯係的人都知道了,大門派的弟子自然不可能不清楚這件事情。
自然就有不少人上門。
傅颯和白小狐要養傷,除去歸一門的人,便誰都沒見。
這也是因為沒什麼值得他們出麵的,要是方少涼岑彤他們來了,肯定還是要請到後院見上一見的。
可能是對方聽說他們這次是出了風頭,人沒事,所以並沒有來看。
畢竟修行者受傷是常事。
他們當初受著傷還跑來看傅颯,是因為那次後果太嚴重。如果是一般的傷勢,則就不必特意跑這一趟。
傅颯感覺自己其實還好,但依舊被勒令在床上躺著養傷。
每日除了吃丹藥,現在還多了喝藥汁這一步。
白小狐的藥汁是真的苦,傅颯總算是明白,方少涼他們當初為什麼要讓岑彤黑著臉逼著,才會去喝。
實在是不好喝。
不過對他而言,倒也不算什麼,咬咬牙也就咽下去了。
難受的是還要反胃。
控製住不吐出來才是關鍵。
在傅叔的監督下喝完藥,傅颯便再次躺了下去。以往他也不是沒有養傷的時候,卻從未覺得這麼枯燥過。
仿佛是因為習慣了前幾天每天一偏頭就能看到門口埋了自己一半的人,如今看到緊閉的門,有些不適應。
傅颯盯著那扇門,控製住自己想把他打爛的想法。
“咚咚咚!”類似敲門的聲音響了起來。
傅颯的目光卻從門邊移開,因為聲音是在窗戶邊響起的,敲的也是窗戶。
下一秒,窗戶便打開了,白小狐站在外麵。
傅颯又看了一眼門,沒鎖,隻是關著。
他從來不從裡麵鎖門的。
“為什麼從窗戶處過來。”他奇怪道。
白小狐乾脆利落的手一撐就翻了進來,“因為我要讓你看看,我現在能跑能跳,你卻隻能在床上躺著。”
傅颯瞧著他那副得意的小模樣,半點兒沒被這‘嘲諷’打擊到,反倒有些想笑。
他知道白小狐的意思,讓他以後彆這麼衝動。
但再遇上了……
他真能忍住不管對方麼?
不可能的。
白小狐走到床邊,說:“手。”傅颯伸出胳膊給他,白小狐將袖口往上縷了縷,開始把脈。
傅颯瞧著他現在這越來越隨意的模樣,不由想起這人最初想要給他把脈,那簡直是各種法子齊出。
連借位親吻的事情都……
“恢複得很不錯,再養半個月應該就差不多了。”白小狐十分滿意,他也很得意,“當然,這全是我的藥的功勞。”
傅颯點了點頭,笑道:“嗯,你厲害。”
白小狐沒忍住,狐疑的瞅了他一眼,“就算你這麼誇我,也不會少喝一碗藥的。”
傅颯:“……”
傅颯真沒想到這個,他又不是小孩子,會因為藥苦而想法設法不喝。但這話解釋出來顯得太過嚴肅,便隻得無奈的轉移了話題:“半個月都要躺著麼?”
“這倒是不必。”白小狐說,再有兩天你就能下床了,“不過不能做劇烈運動……嗯,像是大打一場的那種。”
傅颯:“……嗯。”
接下來兩人都沒有說話,一個在床上躺著,一個坐在桌邊準備給自己倒杯茶。結果發現沒有……
“哦,你現在不適合喝茶,我讓人都給撤了。”
白小狐反應過來。
傅颯說:“讓他們上茶就行了。”
“算了。”白小狐也不是必須要喝,就是坐這裡看到茶杯就想倒一杯。既然沒有,他也不費那個勁兒了。
他現在看著活蹦亂跳的,但其實也沒好到哪裡去。
不過跟傅颯一比嘛……
白小狐看著規規矩矩躺在床上的人,手托著下巴,頗為覺得有些有趣。明明是一張臉,躺著就顯得比站起來柔和很多。
身上那種高冷勁兒,好似也消了不少。
他正看得有趣,就聽傅颯說:“法寶的事,不能再同任何人提。還有那個衛君言,得需找人去試他一試。”
“我跟傅管家說了,傅管家不放心下麵的小弟子去,便讓傅嬸親自去了。”白小狐道。
傅颯頓時急了。
“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傅叔和傅嬸雖然可以信任,但亦不好讓他們知道太多才是。”傅颯心道,他們都知道了,那自己的爹娘肯定也知道了。
還有……“飄渺真人知道麼?”
“他為什麼會知道?”
白小狐反應完了,才突然反應過來,“你以為我說了實話?”
傅颯:“……”
白小狐轉過頭,一腳搭上了另一隻凳子,坐得頗為不講究,“我看著有那麼蠢麼,我當然是用了彆的說法。”
“現成的理由。畢竟除了你還有雷家新老兩位家主和衛君言本人,沒人知道我是將鋪子給了衛君言。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在跟雷家合作,那麼我讓人去看看,我走之後雷家做得怎麼樣,白家又有什麼動靜,不是很應該的事情麼?”
雖然這才沒多久,顯得急了些。但畢竟他先前失蹤過幾天,或許那邊出什麼亂子了呢?
而且畢竟剛合作,沒什麼信任關係也很正常。
再加上白小狐就算平時看著再成熟,但畢竟本身年幻小,傅管家絕對不會懷疑,他這是有其他的目的。
傅管家甚至連勸都沒勸,直接就安排好了。
一副白少爺如此之好,這點兒要求而以,雖然好似其實並不用這麼急,但他們多看幾次,也沒什麼的模樣。
傅颯聽完,沉默了一會兒,“是我想岔了。”
他勇於承認了錯誤。
白小狐並不在意這點兒,而是繼續道:“就在我來找你之前,傅嬸已經傳了消息回來。想聽麼?”
傅颯看了過來。
白小狐說:“根本就沒有衛君言,也沒有一個帶著麵具的大掌櫃。”
雷家新派的大掌櫃另有其人,是個築基後期,五十歲了。
“傅嬸親自找機會去看過,確認了骨齡不可能有錯。”
傅颯聞言之後,沉默了半晌。
才道:“雷家前麵既然出手救人,便說明不是貪圖這種小利的人。更何況對方如果當時不喊出衛君言,也一樣能得這筆生意。”
畢竟那是十五個鋪子,在白小狐丟給衛君言之前,誰能想到他這麼大方?
所以排除了雷家拿到鋪子之後就將衛君言換下去的說法。
剩下的……
“衛君言自己不要?我看未必……”
白小狐已經接過他的話,說道:“傅嬸還打探出來,雷家最近在找人。最初小心翼翼,等到後來歸一門的那個人死了,他們的動作才稍微大了一些。這幾項條件加起來,我覺得他們在找的這個人,應該就是衛君言。”
“所以衛君言應該是偷偷走了。”傅颯確認道:“他躲得好好的,突然跑了,會有此動作,一定是知道法寶的事,很可能東西還在他手裡。”
“嗬。”白小狐輕笑了一聲,“真有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