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之覺得,三皇子說要找他當伴讀,隻是心血來潮罷了。他這麼找個借口婉拒,對方多半不會再堅持。
可沒想到,三皇子卻不按常理出牌。
“我不管,我就想讓你當伴讀。”
“……”
江寒之有點懵,他怎麼不記得三殿下小時候這麼煩人?
“殿下……”
“不用勸我,我意已決。”
他話音剛落,外頭的祁燃推門而入,看上去麵色極為難看。
“祁燃,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江寒之瞥見祁燃麵色,忙將他招呼到榻邊,不動聲色地攥住了他手腕,那意思讓他不要亂說話。
祁燃目光一直落下三皇子身上,卻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了江寒之的問題:“吃飽了,沒什麼意思,就提前回來了。”
“你去幫殿下倒杯水來。”江寒之捏了捏祁燃的手。
祁燃沉默半晌,最終還是走向了外廳,找出了水壺和茶杯開始搗鼓。
三皇子坐在榻邊,笑吟吟看著江寒之,看樣子也沒打算打道回府。江寒之一看他這表情,便知道事情應該還有轉圜的餘地。
他上一世和三皇子算是不打不相識,兩人在圍觀羽林衛演武時,同時看上了一柄短.槍。若是換了旁人,見三皇子想要多半就讓了,江寒之那時卻犯了軸。後來兩人比試了一場,那柄短.槍被江寒之贏走了。
眾人都當三皇子要暴怒,卻沒想到兩人竟是成了朋友。
三皇子這人沒什麼原則,遇上順眼的人,吃軟也吃硬。若是遇上不喜歡的人,那就是軟硬不吃。碰巧,江寒之就是他看著順眼的那類人,所以隻要江寒之願意,軟硬兼施總有法子能把人哄好。
“我還當你是真感激我,才會特意來探望我,原來是我想岔了。”江寒之說。
三皇子一怔,“我自然是感激你的,你沒有想岔。”
“既是感激,哪有逼著旁人就範的道理?”
“我可沒逼你。”三皇子道:“就算是逼你,那也是為了你好。你以為我父皇叫你們來真是避暑的?你爹管著京西大營,你那個幼時定的娃娃親他爹管著北境大軍,你倆肯定是要進宮的,至少也得進一個。”
江寒之此前也想到過此節,沒想到三皇子竟然也能看透這一層。
“你跟著我,總比跟著太子輕鬆一些吧?”
“既然如此,我便認命好了,反正也反抗不得。”江寒之兩腿一蹬,打算擺爛。
“你若是不想進宮,我也可以幫你。”
“你都說了是陛下的意思,如何幫我?”
三皇子一笑,“我肯定有法子,但是我幫你得有條件。園子裡這些人都沒意思得緊,你陪我玩,把我哄高興,我就保你不必進宮。”
“你不說是什麼法子,我如何信你?”江寒之道。
“我看還是彆為難殿下了,不如咱們一起進宮算了,宮塾裡的先生說不定比咱們學堂教得還好呢。”祁燃端著茶進來,放到了榻邊的矮幾上,“殿下請用茶。”
“你們倆還真不必一唱一和地激我,你去宮裡打聽打聽,我答應旁人的事情何時變卦過?父皇這麼多兒子裡,我是最得寵的,我說要誰他就會把誰賜給我,我說要保誰不進宮,他定然也會依著我。”
江寒之暗忖,若皇帝當真打定了主意讓他們進宮做伴讀,還真是不好拒絕。三皇子願意幫忙,不管成不成,總歸是個轉機。
“成交。”江寒之說。
“算你識相。”
三皇子端起茶杯想喝茶,被燙了一下手,當即瞪了祁燃一眼。
“明日用過早飯後,來月輝閣找我。”他說罷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祁燃似乎很不待見三皇子,待人一走便去關上了門。
“真要伺候他玩兒?”祁燃問。
“說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急什麼?”江寒之失笑。
“有什麼區彆?”
“當然有區彆,你可以不去啊。”
祁燃沉著臉不說話,看上去似乎有些氣悶。
“咱們這次來園子裡本來就是湊熱鬨的,跟誰一起都差不多。和三殿下走得近,至少能順便氣氣王泉,一舉兩得。”江寒之倒是想得開。
王泉處心積慮想當三殿下的伴讀,若是見江寒之和對方混在一起,估計要氣哭。
“跟我說說,宴會上有什麼新鮮事?”江寒之問祁燃。
“沒什麼意思。”
祁燃說罷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點生硬,又找補道:“就正常吃飯,說了些有的沒的。惠妃責罰你的事情,好像讓很多人都不大高興,我看她敬酒的時候陛下都沒笑。”
“未必是為了我,可能是想到了三殿下落水的事情吧。”江寒之說。
“明日要陪他玩兒什麼呢?蹴鞠,投壺,還是彆的什麼?”
江寒之想了想,蹴鞠太熱了,投壺也沒什麼意思。他現在畢竟不是十來歲的小孩子了,還真是想不出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來。
就在兩人一籌莫展之際,成圓也回來了。
得知他們正在為玩兒的事情發愁,成圓立刻來了興致。
“我表哥啊?鬥蛐蛐兒,這個他沒玩過,肯定喜歡。”
“鬥蛐蛐兒,我也沒玩過。”江寒之說。
江父自幼管得嚴,身邊沒人帶著江寒之玩這些,他隻在學堂裡見彆的同窗鬥過蛐蛐,後來還被傅先生責罵了。
“可是,要去哪兒弄蛐蛐兒呢?”江寒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