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換了一副眼鏡,那張臉好像又有些許的變化,戴上之後的氣息更加駭人。
但還是樣子貨。
在成年人們的歡聲笑語和未成年下一代的心驚膽戰中,一頓晚飯落下帷幕。
收拾過碗筷後,安室透就帶著星見淺行準備告辭。
沢田奈奈有些驚訝:“安室先生,星見先生不再休息一天嗎?家裡床鋪位置夠的,完全不會有問題。”
在餐桌上,星見淺行頂著在場的驚恐目光,自然的報出“星見淺行”這個名字。
這也讓大家都鬆了口氣。
還好不是馬德拉……雖然好像也沒什麼差彆,但至少聽著像個正常人。
安室透笑著回絕:“謝謝您,沢田夫人,不過我們晚上還有事,今天就不打擾了。”
星見淺行同樣微笑頷首:“很抱歉打擾您,先告辭了。”
他不笑倒還好,一笑差點讓樓上的獄寺隼人摔下來。
因為他的驚恐表現,星見淺行坐上馬自達了,都有些懷疑人生。
“有這麼嚇人嗎?”他摸摸自己的臉,下意識瞥向後視鏡,和鏡子裡的自己對視了。
對視了……
對視……
嗯……
他逃避性的轉過頭。
安室透剛係上安全帶,就被他的表現給逗笑了。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啊?”他問,“倒也不用把自己的臉弄得這麼恐怖吧?”
星見淺行隨口回答:“總歸是需要威懾一些人的。”
安室透聞言,瞬間沉默下來。
他很想問小夥伴,這些年在組織裡是怎麼度過的。
也想問他為什麼不承認自己的身份。
還想問他十年前為什麼突然從警校消失。
但就在他試圖整理言辭的時候,星見淺行率先開口了,聲音平靜溫和。
“零,你是怎麼發現的?”
安室透一愣:“什麼?”
星見淺行扯扯嘴角:“咖啡店,你是怎麼知道我要回去的?”
安室透恍然:“兩個星期前的事了,你還記得?”
“?”星見淺行的愕然在意識到他們回到了米花町的範圍內後迅速消失。
“我怎麼不記得?”星見淺行反問,“要不是在門外看到你在裡麵,我可能直到開門都蒙在鼓裡。”
安室透笑了笑。
“我也不知道。”他回答,“或許在那個時候,我尤其的想要見你,隻是沒想到會看到你從外麵回來。”
星見淺行無奈搖頭:“真是莫名其妙的感覺。況且我當時說了,隻是散步回來而已吧?”
安室透毫不猶豫的回答:“你回咖啡店的時候,身上有威士忌酸的味道。”
“……?”星見淺行萬分愕然,“隻是因為這個?”
安室透笑了一聲:“當然,你有多嗜甜自己不知道麼?隻有需要精神特彆集中的時候,你才會在口中含一片檸檬咀嚼,提神醒腦。”
頓了頓,他又說:“聽說你在組織的酒吧據點後我就在想,你肯定會喝一杯酸味酒回來,那地方值得你品嘗最不喜歡的檸檬味。
“我在咖啡店裡等你,站到距離你最近的地方,就是想要聞到那樣酸甜的味道。
“我那時候在心底暗暗發誓,如果沒聞到檸檬味,證明了你不是馬德拉後,我就立刻從你身邊離開,絕不將平靜生活著的你拉下水。”
星見淺行歎了口氣:“可是你聞到了。”
“是啊,”安室透笑著眯起眼,“我聞到了。”
星見淺行無言以對。
安室透說:“彆看我這樣,我好歹也是……”
星見淺行不抱希望的回:“情報組的王牌?”
安室透搖搖手指:“錯!我好歹也是個偵探哦。”
“你?”星見淺行回頭瞥了他一眼,非常懷疑。
安室透輕鬆回答:“是啊,我還有一個偵探事務所呢,歡迎你加入。”
“偵探事務所?”星見淺行終於露出喜聞樂見的驚訝表情,“又是送餐,又是偵探事務所,安室君,你還有多長時間是放在咖啡店上的?”
安室透嘴角的笑容突然僵硬。
星見淺行的哀歎聲更大了:“本來咖啡店就經營不善,隻有我和小梓支撐至今,現在好不容易來一個得力的服務生,結果竟然不是全心全意在店裡工作的,難道我們波洛咖啡店就這麼留不住人嗎?”
嗯,開玩笑的。
畢竟碰到小夥伴時,他接手咖啡店還不到三個小時。
安室透立刻連比劃帶解說的保證自己在咖啡店內儘心儘責,買東西進貨什麼的都是他在乾,其他的事情以後也都會做的。
“那你是對咖啡店的工資待遇不滿?”星見淺行更驚訝了,這次甚至還露出有點受傷的表情,“你可以直說啊,我不是那種摳門的老板。”
“不是這樣的……”安室透被他有些委屈的神色驚到,解釋的滿頭大汗,但他靈光一閃,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夏樹,”他板起臉,“逗我很好玩嗎?”
星見淺行點頭:“好玩。”
兩人對視,突然一起放聲大笑起來,笑聲在夜空中飛出很遠,很遠。
……
白金公寓。
在星見淺行刷臉進入其中後,安室透停好車,和他並肩走進公寓。
站在電梯口,他終於忍不住又笑出聲。
正在快速按手機的星見淺行:“?”
安室透輕鬆的說:“以你按手機的頻率來看,我不得不懷疑,你樓上的公寓內正有人待命。”
星見淺行的手一頓,隨後若無其事的收了起來:“那不過是你的錯覺,這手機是琴酒給的,裡麵隻存了他的號碼和郵箱。”
“那你不想在這個手機中存下未來搭檔的號碼和郵箱嗎?”安室透對著他眨眨眼。
星見淺行忍不住笑起來,將手機遞給他:“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