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珍道:“哦哦在家就好,我就是想問問,你那個婚紗,能不能借給雯雯穿一下?”
沈靜姝:“……?”
陸時晏:“………”
見她這邊沒出聲,賀珍那邊連忙道:“唉,我知道這事怪難為情的,可雯雯這人……她看到你和阿晏的結婚照片後,非得要子璋也給她弄一套,還說穿不到想要的婚紗就不結婚了。她啊,就是太不懂事,一條婚紗好幾百萬,就穿一次,多浪費啊?我這不想著,你那條放在家裡也沒人穿,不如就借她穿一穿?何必在訂一條。”
沈靜姝算是明白了,這是來她這裡薅羊毛了。
的確,一條婚紗幾百萬,
穿一次就放著,是挺不合算。
但這條婚紗是陸時晏專門為她定製的,於他們倆來說,意義非凡,她自問沒那麼大方,願意將自己的婚紗借給彆人,她又不是開婚紗租借館的。
就在她斟酌著該如何拒絕時,一旁的陸時晏冷冷開了口:“不借。”
沈靜姝目光詫異,他怎麼出聲了!
電話那頭的賀珍顯然也嚇得不輕,話都說不利索:“是阿、阿晏嗎?你和靜姝在一起啊?”
陸時晏拿過沈靜姝掌中的手機,神情淡漠:“陸子璋如果連給他妻子買條新婚紗的錢都拿不出,倒不如彆結婚。”
語畢,直接掛了電話。
車廂裡一時陷入安靜。
“你……就這樣掛了?”沈靜姝悻悻地看他。
陸時晏壓低眉眼:“她經常給你打這種電話,給你找麻煩?”
“那倒沒有,這是她第一次打電話過來借東西。”
沈靜姝扯了扯嘴角,眉眼間泛起一絲心累:“大概覺得我比較好說話,才直接給我打吧。”
按照親近程度,賀珍要借東西直接和陸時晏這個親侄子說就行,何必要找她這麼個新媳婦。
還不是挑軟柿子捏,知道會在陸時晏那裡碰壁,才來找她。
陸時晏精準捕捉到她的倦色,又想到昨晚她提出的離婚理由之一:他家裡那些不省心的親戚。
薄唇輕抿,他將手機遞給沈靜姝:“解鎖。”
沈靜姝不解,但在他的注視下,還是默默給手機解了鎖。
隻見陸時晏打開通訊錄,將她列表裡大房一家的電話一一拉入黑名單。
“你怎麼拉黑了?他們要是問起來……那多尷尬。”沈靜姝連忙拿過手機。
陸時晏神色淡淡:“不用擔心和他們鬨僵,本就沒多少感情,分家也是遲早的事。”
分家?
沈靜姝錯愕,他要分家?
陸時晏見她這副表情,不由想起之前網上蠻火的“貓貓震驚”表情包。
“很驚訝?”
他抬手捏了下她的臉,叫她放輕鬆些,嗓音清冽:“我與他們家本就沒什麼感情可言,無用的親戚養著就養著,無用且愛找麻煩,那就沒有在留著的必要。至於我爸媽那邊……”
濃眉輕折一瞬,又很快鬆開:“我會找他們好好談談。”
沈靜姝呼吸屏住:“你找他們談什麼?還是算了吧,萬一他們覺得是我在背後挑事……”
“不會。我的性情他們很了解。”
陸時晏拉過她的手,捏在掌心,神色沉著:“記住,你是我的妻子,是那個要與我共度餘生之人,無論何時,我都和你在一邊,所以你彆急著打退堂鼓,給我些時間,我會將這些問題處理掉。”
他握著她的手很緊,牢牢包裹著,暖意流動。
沈靜姝眸光輕閃,迎上他注視的目光:“好。”
她信他。
“等回去後,你就乖乖接受心理治療,儘快吧嗓子養好,回歸戲台。”
陸時晏嗓音溫潤,朝她輕笑:“我和奶奶一樣,都期待你成為昆曲名角的一天。”
沈靜姝心間驀得一軟:“我會的。”
稍頓兩秒,她
的小拇指勾住他的無名指,朝他綻出個笑:“陸時晏,謝謝你。”
年輕女孩兒笑眸彎彎,清澈眸底泛著瀲灩的光亮。
陸時晏薄唇微揚:“我說過,不接受你任何口頭上的感謝。”
沈靜姝微愣,腦海中頓時浮現很多亂七八糟的畫麵。
這個人也真是的。
這麼溫情認真的時刻,又開始不正經了。
她的臉頰染上紅霞,卻見陸時晏俯身靠近,伸出一根長指,點了點她的心口:“陸太太,我想要你的心。”
.........
錦園。
被掛了電話的賀珍臉色漲紅成豬肝色,身旁的陸子璋剝著荔枝,探個腦袋:“媽,怎麼樣了?弟妹答應了沒?”
賀珍黑著臉:“那個小賤人跟我玩花招,阿晏就在她身邊,她都不提前說一聲,故意坑我呢!”
陸子璋吃荔枝的動作僵住;“啥?阿晏也在?他都聽到了?”
“不但聽到了,還明明白白說了,不借!”賀珍沒好氣的將手機拍在桌上,一想到方才電話裡陸時晏那半點不客氣的語氣,隻覺得心裡窩著一團火氣。
偏偏這時,陸子璋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道:“我早就說了,讓你彆提借婚紗這事,買一條就好了。我都打聽好了,隻要不搞那種高定的款式,Valentino婚紗幾十萬也能拿到手。”
賀珍一聽,頓時火更大了:“幾十萬不是錢嗎?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幾十萬就出去了?這才是條婚紗呢,等到結婚辦酒、辦婚禮、蜜月、養孩子、彩禮,豈不是要幾百上千萬?你個不爭氣的東西,跟你爸一個德行,賺錢沒本事,就愛在外頭充大款裝少爺!”
“媽……”陸子璋聽到這話不樂意的,皺眉道:“同樣都是陸家的兒媳婦,那總不能沈靜姝穿幾百萬的搞定婚紗,我媳婦就穿幾萬塊錢的便宜貨吧?”
“嗬,我看那個女的就不是個好的,愛慕虛榮,就是衝著咱家錢來的!就你個蠢貨著了她的道,叫她揣著肚子,有了依仗!”
賀珍氣的腦仁都疼,尤其想到那個雯雯開口就要八十八彩禮,還要另外買套房子住,更是呼吸不暢,擺手道:“你告訴她,幾百萬的婚紗她做夢,咱家沒那個條件,她愛結就結,不結拉倒!”
陸子璋還想說什麼,被賀珍一個眼神給堵回去,隻好憋屈地答應道:“行,我回去跟她商量商量。”
等陸子璋離開後,賀珍靜下心來想了想,還是決定打個電話回去,解釋一句。
反正婚紗是不借了,但陸時晏那邊還是得哄好的。
她拿出手機,給沈靜姝回撥過去。
卻聽到冰冷的電話提示音響起:“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在撥……”
等了一會兒,又撥了個電話過去,依舊是同樣的回應。
這般打了五六個電話過去,還是陸子瑜晚上回家,擰眉說道:“她這是把你拉黑了吧?”
賀珍驚愕:“拉黑?”
陸子瑜拿出手機,輸入號碼打過去。
三十秒後,她臉色一陣青白,咬牙哼道:“好一個沈靜姝,這是要跟咱們家徹底翻臉啊。”
*
夜幕沉沉,萬籟俱寂。
臥室內,男人坐起身,借著地燈微光,深深看了會兒身側熟睡的女孩。
長指攏了攏睡袍領口,他掀被起身,往外走去。
兩分鐘後,書房燈光亮起。
冷白光線折射在整扇落地窗上,倒映出男人挺拔嶙峋的身影。
陸時晏神情冷淡看著窗外繁華璀璨的滬城夜景。
少傾,他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手機那頭很快接通,王秘書無比清醒又謹慎的聲音傳來:“陸總,您有什麼指示?”
“派人調查陸子璋的女朋友,葉雯雯。”
王秘書一怔,旋即應道:“.......是。”
自家老板淡漠的嗓音在次傳來:“榮和建築那邊,最近也叫人盯緊,財務處單筆超過10萬的支出,整理彙報給我。”
陸總要調查陸子璋的女朋友,王秘書還可以理解為是老板關心家人。
現下聽到盯緊榮和建築的財務,王秘書心頭不禁一顫,這是要出事的節奏啊?
榮和建築,作為陸氏旗下的建築公司之一,這些年承包了國內不少工程,而榮和總經理,正是陸總的伯父,陸洪霄。
財務部經理原來是賀珍,後來賀珍懶得在工作,一心在彆墅裡當太太,財務經理就由總部派了個人過去。
陸子璋和陸子瑜畢業後,也都在榮和建築掛了個職——但這種關係戶,上班也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心血來潮就來公司點個卯,若是不想來,也沒人開除或者扣工資。
搞工程最是能撈錢,雖說陸洪霄占股並不多,但這些年也沒少撈油水。
上頭也是知道的,但老陸總和陸總都睜一隻眼閉隻眼,隻要賬麵上能圓過去,旁人也不好置喙,插手陸家家務事。
現下陸總忽然要連超過“10萬”的支出都要彙報,王秘書心頭一凜,忙握緊手機道:“陸總您放心,我明早便聯係榮和的陳經理。”
那頭低沉嗯了聲,電話掛斷。
王秘書收起手機,不由咋舌,也不知道陸家大房怎麼就招惹了陸總?
現下看來,這好日子怕是要到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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