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山和吳翠花的心裡不約而同地劃過這個念頭,於是兩人再去看他痛苦到有些猙獰的表情,心裡也產生了懷疑。
難道金寶真的是裝的?畢竟都過了這麼久了,怎麼看著還比剛摔著的時候還疼,金寶是不是演得太過了?這孩子事先也不和他們通通氣,要是早知道,怎麼也得給他膝蓋上做點偽裝,不至於一下就被人揭穿了。
那晏知青一看就是個家庭條件好的,要是真能訛一筆倒是不錯,可惜金寶考慮得不周全,被這討厭的赤腳大夫揭穿了。
顧金寶一看就知道他爹娘在想什麼,心裡憋屈極了,卻隻能無力地強調:“我真的不是裝的!”聲音裡還帶著幾分委屈,他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明明膝蓋疼得要死,卻連一點淤青都沒有。
陳大夫見他這時候還在裝,徹底失去了耐性,隨手拿起角落的掃把趕人:“趕緊滾,缺德玩意兒!”
眼看掃把就要打在自己背上,顧金寶條件反射地就跳開躲過,他靈敏的動作,哪裡像膝蓋受傷的人?
陳大夫嘲諷地看著顧金寶:“怎麼現在又沒事兒了,不裝了?”
顧金寶動了動膝蓋,真的不疼了,他不敢相信地又蹦了幾下,果然不疼了。想到再也不用承受膝蓋針紮似的疼痛,即使頂著陳大夫嘲諷的眼神,他也高興:“哈哈,爹娘,我沒事兒了,我們趕緊回家吃肉吧。”
陳大夫和苗嬸兒沒想到他臉皮這麼厚,剛剛裝受傷想訛晏知青,如今被揭穿了,竟然像沒事兒人一樣隻想著吃肉,也不想想他們能分到那些肉,還是多虧了晏知青和顧晟。
“趕緊滾!”陳大夫再次舉起掃把趕人。
吳翠花也是個臉皮厚的,她不甘示弱呸了一聲:“走就走,誰稀罕。”說罷就拉著寶貝兒子走了。
顧大山卻是個要麵子的,心裡臊得慌,卻也隻是沉默地跟在兩人後麵,不敢看赤腳大夫和苗嬸兒嘲諷鄙夷的眼神。
陳大夫看了一眼顧大山的背影搖了搖頭,養了這麼個兒子,以後有顧大山後悔的。
苗嬸兒眼珠子一轉,跟陳大夫打了個招呼走了,連冰糖都忘了借。
三人一路走回家,顧金寶的膝蓋都沒事兒,路上碰到不少村民,都看到了他活蹦亂跳的模樣。
結果剛一進門,顧金寶的膝蓋再次傳來一陣熟悉的刺痛,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顧大山看著抱著膝蓋痛得在地上打滾的顧金寶,一怒積攢的怒火終於忍不住爆發:“夠了!彆裝了!還嫌不夠丟人嗎?”吼完也不看地上的顧金寶,大步走回房間,“砰”的一聲將門甩上。
吳翠花無奈又縱容地看著顧金寶,柔聲勸道:“金寶,你彆裝了,這一招都露餡了,就不好使了,你想對付那小雜種和姓晏的知青,娘再替你想辦法就是。”
“娘…...我……我不是……裝的…...我……真的……好疼…..”他艱難地說完一句話,眼淚都掉下來了,也不知是疼得還是委屈的。
吳翠花見他這模樣,半信半疑道:“金寶,快彆演了,差不多得了,不然你爹真發火了,到時候娘也護不住你。”
顧金寶已經被疼痛折磨瘋了,口中發出斷斷續續地口申口今:“娘……我……疼……”他恨不得能昏過去,但他的腦子卻意外的十分清醒,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這次的刺痛是之前的兩倍,就像有人把原來那根刺入他膝蓋的針換成了兩倍粗長的。
他的視力也一點也沒有受影響,讓他清晰地看到他娘臉上的懷疑。
顧金寶:......我真的不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