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2 / 2)

嶽母在上[綜] 郝連春水 12149 字 9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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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夜加快一個上午沒有合眼,另外全程精神過度繃緊,薩卡斯基隻覺得頭腦有些渾渾噩噩,一直等到站在床邊脫掉上身衣物他才慢一步想起…喬納森的話。

搭在褲子皮帶上的手指微微一頓,薩卡斯基回過頭,不想一眼卻看見和隔壁艙室相鄰那堵牆的門半開著,下一秒,遲鈍的聽力晚一步才接收到他的臥艙浴室裡傳來流水聲。

怔愣片刻才反應過來此刻究竟處於哪一種境地,隻是沒等他做出反應,隔著一片薄薄木板,浴室裡的水聲忽然消失…

薩卡斯基驀地轉身,飛快走向兩個艙室間那扇門,閃身進入隔壁,和這些天一樣,在那人沐浴時呆在她的臥室裡免得尷尬。

她,那人果然沒在。

和先前碰到相同情況時一樣,薩卡斯基快步走到角落椅子上坐下,抬手揉了揉額角。

這些天他和她相處的情形一直是這樣,雖說他公務纏身夜裡也會回到艙室休息,她一開始隻會在他回來的時候請求使用浴室。

畢竟是他私人的空間,他沒在,她不願意踏足,是薩卡斯基覺得被打擾了休息就把鑰匙給她,並且強硬命令她,即使他本人不在也可以隨意進出。

不過她小心得很,基本上很少會在他不在的情況下進入他的艙室。

現在也是,被喬納森扔回來休息前,她通過衛兵向他說明過…是他自己忘記了,她說要使用浴室,就這樣不巧他剛好回來。

幸好他反應及時,薩卡斯基有些頭疼,要是再晚些時候,他大概會直接進入浴室按照原本的打算洗個澡,那樣…就正好和她撞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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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想了想那副場景,緊接著,薩卡斯基的頭疼得更厲害幾分。

他無意冒犯她,隻是這些天難免撞到尷尬場麵,想來也是那樣幾次不巧被他看見,她才會改了習慣趁著他不在去沐浴…結果現在還是撞上。

原本,換了彆的時日或者彆的情況,薩卡斯基覺得他目睹同一個女人出浴的鏡頭簡直不可思議,可就是這樣不幸,那人,安娜…這些天他差不多把人看光了,按照某些說法,他可以負起責任。

雖然他和她都不是故意為之,可是誰讓情況特殊。

西裡斯號的軍需沒有任何女性衣物,加上她身材太嬌小,最小號的製服對她來說都過分肥碩,除了她原本的衣裳,大部分衣物都暫時借用他的,貼身小衣她自己用嶄新床單裁剪了臨時縫製。

可就算這樣,換洗的衣裳還是緊張了些,那人又…似乎有些潔癖每天必定要沐浴。

一來二去,她裹著浴巾出來的樣子,被他看見也不是很奇怪的事。

才剛剛想起那人,下一秒,薩卡斯基就察覺到連接兩間艙室那扇門另一側接近的氣息,於是他偏過臉,將視線投過去,果不其然就看見那人正一腳踩過門檻。

頭發濕漉漉的披散著,身上倒是穿著浴袍,那也是他借出的…衣襟被她攏得很緊,不過因為型號太大裹在她身上顯得不倫不類。

抬眼看見他,她微不可察頓了頓,開口道,“薩卡斯基少將大人。”說完腳下未停,進入室內的同時很平靜的反手把門開得更大些,“打擾您了,很抱歉。”

薩卡斯基點點頭,麵無表情地起身,沿著狹隘艙室通道,準備和迎麵走來這人錯身而過,象平時那樣重新回自己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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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艦上的單人艙室麵積很小,通道也不過十幾步距離,行進間,他不著痕跡打量她。

這人近些天幾乎足不出戶,每次看見她,他都覺得她病怏怏的,軍醫檢查結果是低燒不退,也不知是延誤了治療,亦或者是她的身體素質實在太糟糕。

昨天難得見她精神好些,他就按著軍醫的囑咐儘量讓她外出走動,原本打算會議過後讓她去軍艦甲板上透透氣,誰料想忽然出狀況。

他去控製室,沒多久衛兵就報告她獨自回了艙室…現在再看她,薩卡斯基覺得,她看起來沒有比昨天精神,也不知道昨天夜裡是不是還是象之前那樣,擾得他睡也睡不好的嘔吐不止。

兩個人路線交彙並且錯開之前,她腳下微轉似乎要往置物櫃那邊走,許是這一刻他走神走得厲害,忘記從她身上移開的視線被她發現,她拿眼角餘光飛速斜乜他————然而恰在此時,他和她擦肩而過的瞬間,腳下猛地一次劇烈震動。

————她原本就病後虛弱加上分神,刹那間的意外突發叫她腳步踉蹌一下,他看她身子歪向一邊就伸去攥…

“誒?!”

伴隨著這人的低呼聲,溫軟身體直直撞進他的懷裡。

出於慣性作用,她的背脊貼在他胸腹位置,他一手扶在她的肩上,另外一手卻握到一處…高聳而柔軟的位置…

掌心傳來的觸感讓薩卡斯基愣了下,一時竟忘記該立刻放開。

他怔住,她的反應卻非常快,仿佛是下意識地手腕疾翻,薩卡斯基悶哼一聲,腰際傳來的劇痛叫他整個身體繃緊,扣著她肩膀的手指猛地施力。

受到攻擊的瞬間,他的腦中樞條件反射作出反應。

下一秒,在他捏碎她的肩膀之前,偎在胸腹的這抹柔軟毫無預兆退開,薩卡斯基的視覺甚至捕捉不到變化,懷裡的人就無端端消失。

收緊的手指狠狠握到自己的掌心,也在瞬間叫他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片刻過後才慢慢的偏過臉,看向後方。

他的身後,消失的人站在他與艙壁之間小小的間隔內,微微仰高著臉,眉宇間的溫婉氣質被某種不容接近的冰冷取而代之,琉璃般碧透的眼瞳,看著他的眼神帶著極度深刻的戾氣。

…………

室內的溫度依稀仿佛變得很低,壓抑感在他和她彼此對視的這一刻漸漸凝聚,流淌而出的冰涼沉重的東西一觸即發。

目光錯也不錯盯著她的眼睛,良久,薩卡斯基緩緩的眯起眼睛。

“好身手。”他哼了聲,語帶譏誚的說,“打算殺了我嗎?”

說話的同時他移開視線,目光在她身上繞過一周,最後,放低幾分停在她一雙手上。

確實好身手,薩卡斯基心想,能近身傷到他的人不多,雖然是他允許她接近,開始也算是失誤,畢竟他不小心握住她的胸…然而確實好身手。

她出手的瞬間甚至不帶任何殺意,象是…如果要比喻,薩卡斯基覺得,這人或許是習慣了抬手間取走他人性命,所以才會事先毫無預兆。

並且,她的手不知什麼時候幻化出利爪,野獸一樣,指尖尖利如鉤,也正是暴長的指甲撕開他一側腰腹,造成他瞬間血流如注。

他的質問沒有得到回答,她靜靜看了他好一會兒,一抹後悔浮現在眸中,隻是…仍是沒有開口,攻擊狀態的手慢慢放下,鴉羽般的眼睫低垂,遮去眼睛裡所有的情緒。

也不過眨眼間,薩卡斯基看到這個人的手,尖利的指甲一點點縮短,在他的注視下,她的手恢複成普通女人的手,纖細,病弱,圓圓的指甲,幾秒鐘前猛獸一樣的鉤爪幻覺似的消失不見。

…………

又過了一會兒,她才重新抬起眼睛,眼底沒了幽暗危險的情緒,神色卻顯得更加冷淡,“先包紮傷口,海軍少將先生。”

他垂下眼簾,順著她的眼神所指掃了眼自己的腰側————那裡撕開一道口,血液歡暢的流淌,充斥意識的疼痛告訴他,他的失血量已經超過安全界限。

薩卡斯基冷笑一聲,視線抬高幾分,看向她的目光裡帶出戒備與深意,忽然出手險些刺穿他的內臟之後,她允許他治療嗎?

不能怪他這樣想,薩卡斯基認為,在他快要打消懷疑的現在,她驟然重傷他,並且是西裡斯號遭遇未知困境的時候。

是陰謀嗎?直到此刻才開始執行的某種陰謀?

或者…巧合?

他的敵意她顯然很清楚,隻是奇怪的視而不見的樣子,他站在原地不動也不言語,她就自顧自轉身,疾疾走到置物櫃前,取出一件乾淨襯衣瞬間又折回來,用棉布按在他的傷口上為他止血。

緊接著她…

走向一側艙壁的床,彎腰,熟練地按響隱蔽處的緊急按鈕。

那個藏在隱蔽角落代表緊急事件發生的按鍵閃爍赤紅光芒,遠遠的,冗長刺耳警笛劃破寂靜,她複又直起身,回過頭,語氣有些無奈,“雖然想說是意外,但是明顯您不會相信。”

“您可以監/禁我,少將先生。”

…………

艙室外很快有奔跑聲由遠而近,十幾道存在感在薩卡斯基的見聞色範圍內瞬間閃現。

這人站在不遠不近的距離,神色厭倦又冷淡。

他知道,一旦收到警示的衛兵進入,這人在西裡斯號軍艦內的位置立刻會改變,他的麾下會以極端敵視的態度對待她,因為她重傷了他這個指揮官。

想必她也很明白…

電光火石間,薩卡斯基聽見撲到艙門外的腳步聲————心念急轉,他閃身出現在她咫尺之間,抬手將人狠狠按到她身後的單人床上…

摸索著扯開她的衣襟,他壓在她耳邊,命令道,“現在,尖叫——”

他很快會失去意識,薩卡斯基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或許她會在他重傷昏迷之後,直接殺死西裡斯號上的全部人,那樣就是他判斷失誤…

他希望,相信她一次。

在誤會層層疊加幾乎難以解開的現在,他希望她…沒有任何欺騙與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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