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鬱寧回家的時候,內務管事來報,說餘慶齋掌櫃張風來親自來送了禮物,不過沒多留就走了。鬱寧接過內務管事遞來的匣子一看——呦嗬,沒想到張風來居然是有個有錢人,小小的匣子裡疊著五張銀票,一張一千兩,這一局風水,張風來居然給了整整五千兩。
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張風來一個月前還捉襟見肘,現在能拿出五千兩,怕是跑了不少錢莊才籌來的,也算是大出血了。
鬱寧把匣子遞給了芙蓉,叫她收好,一邊吩咐下去,收拾一下,明日就啟程前往長安府。
文王天星劍這等密寶在他手裡,還是送給顧國師的,他說什麼也不敢在路上接著到處撒歡,還是速速去長安府將這件重寶交給顧國師為妥——任何組織內都存在矛盾,碧海天青樓也不例外,這文王天星劍落在他手裡,早點晚點都是從碧海天青樓傳出去的,萬一碧海天青樓有個壞心眼,半路把他給打劫了,再告上門去,那豈不是他要打落牙齒和血吞?
當然,真有這事兒他師傅師公定然為他做主的。不過夜長夢多,還是早早回了長安府再說吧。整個留園因為他的一句話而迅速的忙碌了起來,仆婦邁著快速而安靜的步伐開始為留園裡唯一的主子收拾行囊,侍衛擦乾淨刀劍,又要了上好的精料,將自己的愛馬一一喂養得身強體壯。
鬱寧把碧海天青樓想的齷齪,人家卻不是這麼想,到了夜裡的時候,下人來報碧海天青樓派了約莫五十人前來,說要護送他回長安府,鬱寧不耐煩見他們,就讓外務管事擬了個章程,叫他們遠遠跟著就是了。
翌日清晨,鬱寧連同蘭霄都早早地被從床上拔了起來,打著嗬欠就被送上了馬車,前呼後擁的開啟了前往長安府之路。
長安府距離周天府若是用正常的速度過去,大約要十天左右,鬱寧與幾個管事合計了一下,日夜兼程,中間休整一天,大約七天就可以到了,於是便按照這個速度前往長安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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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後,在進入長安府的前一刻,鬱寧總算是粘好了兩個盤子,勉強達到了梅先生布置得課業要求——幸虧他不是真的沒做作業,不然這盤子在馬車上他是死活粘不好的,就算是這樣,路上也顛散了兩回。
隻不過趕路是他自己下的命令,就是委屈也隻好癟癟嘴接著粘。
國師府早已得了消息,兩位長輩倒是沒有出來相迎,來迎的是梅三先生。梅三先生在長安府城門口等著鬱寧,見他們馬車來了,便驅馬上前,鬱寧挑開簾子,乖巧的喊了一聲:“見過三師兄。”
梅三先生點了點頭,也不上車,就跟在鬱寧的車旁邊騎著馬與他說話,他瞅了一眼鬱寧後麵幾輛裝得滿滿當當的貨車,問道:“這一路來可太平?”
鬱寧趴在車窗旁邊回答道:“挺太平的,我本來還以為會遇到什麼馬匪山賊什麼的,但是彆說馬匪山賊了,同路的人都沒見到。”
“那就好。”梅三先生心中暗道若是鬱寧還能見著人才有鬼了,得知他要日夜兼程趕來長安府,國師府早就叫人清了路。在鬱寧看不見的地方,將鬱寧所要經過的路都清掃了一遍,不說殺得血流成河,卻也不知道繳清了幾個山匪的老窩。“師傅和顧大人知道你今日到,已經在等你了……說起來,阿鬱你為何不在一月多前跟著師傅與顧大人一道回長安府?”
鬱寧麵不改色的開始瞎編:“三師兄也知道我兼與一些行商做點買賣,收些山貨什麼的……這不是剛好有一批貨要到,走不開嘛……”鬱寧指了指後麵的幾輛貨車:“這次收到了上好的銀耳呢,都是乾貨,三十斤呢……師傅就喜歡吃那個,我特意一個都沒有轉手。”
梅三先生眉目一動,銀耳這種堪比燕窩的東西,便是往常人情來往,都是一瓣兩瓣的送,哪裡聽過有人開口閉口就是三十斤的?他與盧雲商行的少東家是摯友,他們盧雲商行一季籌備的銀耳數量也就這些了。這著實也是個不小的數目了,怨不得顧國師吩咐要清掃來路:“你有心了。”
鬱寧笑眯眯的說:“三師兄放心,我也給幾位師兄備了禮,都單獨分出來了,沒有與師傅的混在一起,不是很多,不過嘗個鮮什麼的應該沒啥問題……三師兄是跟師傅一道住的嗎?回頭跟芙蓉說一聲,叫她送到您院子裡去。”
梅三先生聽著鬱寧也有給他備禮,不由眼角眉梢露出一點笑意,“我們師兄弟之間,何需這般客氣?……師傅與顧大人都住在國師府,師傅自己的宅子倒是不大住的,顧大人在國師府給我留了個院子,不過偶爾才去住上打攪兩日。”他說到這裡,調侃著說:“等到哪日師傅放你自由了,就到三師兄家裡去做客,師兄家裡雖不如國師府精致華美,卻也不小,師兄我給你留個院子,你要哪日想來住兩天玩都方便。”
“好呀,那就謝謝三師兄了。”鬱寧不客氣的應了下來:“以後要是哪天師傅發怒要攆我睡大街,我就到三師兄家裡去避避難,吃三師兄的,住三師兄的,三師兄不要嫌我才好。”
“你儘管住。”梅三先生被他逗笑了:“阿鬱你嘴上也不把門,叫師傅聽到了又要訓你一通。”
“師傅有哪日不訓我嗎?”鬱寧故作誇張的搖頭晃腦地長長歎了一口:“不闊能。”
“你真是……”梅三先生失笑,伸手敲了敲鬱寧的腦袋,鬱寧被敲了腦袋也不惱,還是笑眯眯的。兩人打岔之間,車隊轉入一條無甚行人的巷子裡,兩側皆是高牆黑瓦,鬱鬱蔥蔥的樹木自牆後探出一點綠意,來往都是低著頭步伐匆匆的穿著一色服侍的仆俾,看來這裡是應該全是高門富戶。
梅三先生指著不遠處一道大門,道:“國師府到了。”
鬱寧探出腦袋去看,不禁咋舌——他本來以為這條街上怎麼也應該有七八戶人家,結果梅三先生指的左側,一眼望去,竟然就隻有兩道門,遠處的那一道門還看不太清楚,而較近的這道門則是朱漆銅釘,威武森嚴。在門楣上上麵掛了一個牌匾,用金漆描繪了三個鐵畫銀鉤的字:國師府。
國師府中門大開,門口站著幾個管事模樣的人,後麵還跟著十幾個仆俾,為首的正是之前一直跟在顧國師身側的王大管事。
梅三先生關照他道:“國師府就是看著森嚴了一些,你彆太拘束,與留園裡頭相差不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