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5 章(1 / 2)

鬱寧與蘭霄回了國師府,剛好趕上了晚飯時間,鬱寧本來想去顧國師那頭蹭一頓,奈何剛想找人去通報,顧國師那頭傳了話來讓他們自己回去吃。鬱寧聳了聳肩膀,推著蘭霄便往自己院子走邊納悶的說:“我怎麼感覺我失寵了?”

蘭霄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確實是失寵了。”

“噫。”鬱寧不屑地哼了一聲:“我還青春美貌著呢,什麼小妖精敢來和我爭鋒?”

蘭霄聞言上下打量了一番鬱寧,搖了搖頭說:“青春?美貌?怎麼我見你一個都搭不上?”

“呸,我就是活到八十,我也是個寶寶!”

兩人一路抬杠,不多一會兒就到了自己的院子,飯食已經擺好,就等著他們回來了。鬱寧和蘭霄兩人都有個癖好,那就是回了屋子就先換身衣服,兩人將披風和外衫都脫了,換了一身家具的寬鬆的長袍,洗手淨麵,這才坐下來吃飯。

兩人今日做了不少活,倒是都餓了,一時隻聽見了碗筷碰撞的聲響,也沒人再聊天。

等到一頓飯用得差不多了,鬱寧突然聽見外麵有點喧嘩之聲,好奇地問:“外麵怎麼了?去看看。”

紫雲微微一躬身便往外麵去了,不多時回來稟報道:“少爺,公子,府中有貴客到了,客院正在收拾,故而有些忙亂。”

“貴客?”國師府裡能用到‘貴客’這兩個字來稱呼的著實是少,鬱寧想了想,問道:“是誰?”

“奴婢不知。”

“那就算了。”鬱寧放下筷子,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他見蘭霄也吃完了,便說:“我有些吃得撐了?出去散散步?”

說是散步,其實是去國師府的西南角他自己家去摸摸奇遇——哦不是,是去看看那扇門修好了沒。這一習慣他和蘭霄已經堅持了兩個月了,蘭霄聽了卻搖了搖頭,說:“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我不知怎麼的有點頭疼。”

“頭疼?”鬱寧走到他身邊,抬手摸了摸蘭霄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感覺這溫度似乎有異,卻又不是很肯定,便乾脆把自己額頭貼在了蘭霄額頭上,半晌才肯定地說:“低燒。”

等鬱寧退開,蘭霄才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還真是。”

鬱寧吩咐人去找王太醫,說:“你真得好好養養,過完年還得考鄉試呢……鄉試好像也要關進鴿子籠好幾天呢,又冷又潮,你怎麼吃得消。”

“嗯……”蘭霄含糊的應了一聲:“彆叫太醫了,我躺躺也就好了。”

“你是該躺著……太醫還是得叫的。”鬱寧心下一動,轉念道:“該不會是我白天讓你看氣場給看壞了吧?那玩意兒是有點耗費精神。”

“可能是吧。”蘭霄擺了擺手,叫紫雲把他推進寢室,“行了,你自己去吧,天黑地上又有雪,自己小心些。”

“好。”鬱寧應了一聲,便打算出門了,芙蓉跟在他後頭,鬱寧卻突然頓住了步子,轉頭與芙蓉說:“我去去就回,燈給我,我自己去就好。”

“少爺?”芙蓉有些不解。

“踏月賞景就是一個人才好。”鬱寧笑眯眯的自芙蓉手上接過宮燈:“在府裡能出什麼事兒?你也早日歇著去吧。”

“是,少爺。”芙蓉見鬱寧堅持,這才屈了屈膝應了聲是,沒有再跟。鬱寧走到門口見外麵也沒有下雪,便也不帶傘了,悠哉悠哉的提著燈自己走了。

國師府是按照江南園林的風格來修的,花木扶疏,移步換景,許是因為走慣了,倒也沒覺得晚上樹影搖曳的看著有點恐怖,又因為是夜晚,帶來了幾分截然不同的新鮮感。

有風吹過樹林,沙沙作響,被精心培育花木搖曳著,偶爾有積雪落在地上,發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音。鬱寧提著宮燈,一路暢通無阻,有時會遇見幾個匆匆而來的仆俾,細碎的腳步落在青石磚上,見到他便停下腳步,微微躬身,再又匆匆而去。

然而這樣的國師府在鬱寧中有時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整座國師府都由顧國師親手布置,自然處處都留下了他的影子。整座國師府都被一座巨大的氣場所包裹著,其中又有幾個小氣場相輔相成,最後形成了宛若洪流一般的景象,自天空中彙入府中,又自府中盤旋著,依依不舍得離去。

最大的氣場自然就是梅先生之前買回來的山影屏所布置而成的,鬱寧有時候走著走著也會忍不住停下腳步,抬頭仰望天空欣賞那一道壯觀的洪流,思索著府裡的風水局與隆山神仙局的關係,思索著國師府是否也是神仙局中的一環。

他越看便越覺得顧國師的實力實在是令他望塵莫及,僅憑一人,一手挽救慶國國運,使得天下昌順泰隆,所謂的奪天地之造化,說的便是顧國師這樣的人了吧。

“牛逼還是我師公牛逼……”鬱寧喃喃道。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走到了西南角,越是走近他的宅子,便越是安靜。府中三位主人都發過嚴令不得靠近,違令者死,自然也就沒有什麼人不要命了來看鬱寧的破宅子。

鬱寧推開大門進去,卻突然一怔,園中他家那八角亭中,正有一人立於其中。四周的風卷著亭子上係著的白紗在空氣中舞動著,那人立於一側,抬頭望著天空,一手負於身後,無端便有一股孤寂清高之態。

那人聞聲側臉望來,鬱寧不曾再往裡走,站在門邊上揚聲問道:“你是何人?”

那人沒有回答,慢慢地自亭中走了出來。鬱寧這才發現他的衣擺極長,這樣冷的天氣,他卻隻穿了一件輕巧的白色道袍,外麵籠著一層青紗,衣擺拂過雪地,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鬱寧十分警惕的後退了兩步,那人走近了,微微一笑道:“我是諸飛星。”

諸飛星?那個神棍?顧國師似乎提到過諸飛星要來長安府,卻也沒告訴他到底什麼時候來,眼前這人自稱是諸飛星,又有何憑證?

要知道國師府中規矩森嚴,上門來做客的,除非在自己房中,其餘時間萬萬不可能身邊沒人伺候著。就算這裡是禁地,那也應該在不遠處候著,他走到這裡,卻是連半個人都沒見著,這位諸先生有些蹊蹺。

鬱寧眉目不動,微微躬身:“原來是府中貴客,此處是府中禁地,您還是速速離去為好。”

“你又是誰?”諸飛星看著眼前的年輕人,饒有興趣的問:“既然你知道這是禁地,你為何來此?”

“我是府中賬房,聽到院中有聲響才來看看。”鬱寧眼睛都不眨的說:“諸先生是貴客,在下就不打擾了,先行告退。”

鬱寧說完,也不等這位諸飛星說什麼,他轉身就走。結果一轉身就撞見了顧國師,顧國師見他腳步有些急,不禁問道:“阿鬱?”

鬱寧鬆了一口氣,連忙迎了上去,見禮道:“師公,您來了。”

“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活似後麵有人在追你似地?”顧國師挑了挑眉問道。

“可不就是?”那自稱是諸飛星的人自院內走了出來,倚在門邊上說:“你這徒弟戒備心倒是挺強。”

“諸老狗,你鬨什麼鬼名堂?”顧國師向前走了兩步,將鬱寧擋在了身後:“你做什麼了?”

“我可什麼都沒做,老顧啊……你這可是偏心。”諸飛星眉目流轉,看著鬱寧說:“你這弟子,一見我就開始懷疑我,說了兩句話轉身就跑,要不是你來了,他現在就該帶著一群侍衛來截殺我了吧?”

“卦象上說,我今日有血光之災。”他慢悠悠的說道:“說不得就應在你徒弟身上。”

“你胡言亂語什麼!”顧國師回了他一句,側臉就見鬱寧滿臉心虛的站在他身後,就知道諸飛星還真沒撒謊。“阿鬱,還不見過諸先生。”

鬱寧這才上前拱手見禮:“鬱寧見過諸先生。”

“好了好了,起吧。”諸飛星自袖中摸出了一物拋在了鬱寧懷裡,鬱寧手忙腳亂的接了,仔細一看竟然是一枚純金做的金環,約有他掌心這麼大,看著像是給小孩戴的手鐲。他還沒來得及道謝,就見諸飛星走了過來,把另一件東西塞在了他的手上,又把金環取走了:“扔錯了。”

鬱寧無語凝噎,這下子手中被換成了一枚玉環,是一件法器,顯然這才是該給他的見麵禮。他拱手道:“謝諸先生賞。”

“免了,下回見麵不說自己是賬房先生就好。”諸飛星道。

“賬房先生?”顧國師意味深長的看向鬱寧,大有‘原來你這想法還沒放棄?’的意思在裡頭。

鬱寧窘迫的說:“我這一身的打扮,我說我是侍衛書童什麼的您肯定也不信不是?”

“笨。”顧國師吐出一個字判定了鬱寧的行為:“若是你懷疑諸飛星是歹人,就該把身份直接了當的說了,我若是歹徒,能走到這一步,你若說你是個賬房,我定然先滅了你的口。你說你是國師府的少爺,那人不管如何總要顧忌一二,斷然不會一言不發直接取你性命。”

“正是如此。”諸飛星認認真真的點了點頭:“一個賬房有什麼稀奇,殺了也就殺了。”

鬱寧哭笑不得的說:“是,師公,我下回一定坦白交代。”

顧國師也不欲與他糾纏這個,率先進了宅子,與諸飛星道:“事情的經過你也知道了,來看看是怎麼回事兒,阿鬱,進來!”

鬱寧這才跟著顧國師一道又進去了。

諸飛星邊走邊問道:“阿鬱,你可是第一回碰著這種情況?”

鬱寧回答道:“不是,我第一次來的時候,整整半年都回不去。我想許是半年為期,至今還差了一個多月。”

“半年啊……怪不得看你也不著急的模樣。”諸飛星抬了抬手:“去看看吧,阿鬱帶路。”

“是。”鬱寧推開了主屋的大門,帶著兩個繞過屏風,就到了倉庫門前:“先生,就是此處了。”

“你之前是怎麼來的?”

“直接推門即可。”

“那你再上去推推看。”諸飛星指使道。

鬱寧依言上去推了推門,如他所料,倉庫門毫無動靜。顧國師也不急,在一旁的桌子旁坐下了,說道:“我之前派人探查過阿鬱所居之處,十分普通,沒有明顯的風水局的痕跡,這才敢叫人動手把這宅子給搬了過來。”

諸飛星上去推了推門,見毫無反應便也跟著在桌旁落座,輕描淡寫的說:“你也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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