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侍郎原本言笑晏晏的神情淡了下來,道:“國師大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鬱寧厭惡的皺了皺眉,道:“周大人想做什麼?外麵的人呢?”
“鬱先生還是這樣不講禮數,本官與國師說話,有你什麼插嘴的份!”周侍郎抬起了右手,從外麵湧入了一隊伍弓箭手,閃爍著精光的利箭搭在弓弦上,對準了他們。周侍郎厭惡的看了一眼鬱寧,說:“不過既然鬱先生問了,本官也不吝於回答一二,外麵的人自然都死了……這還要多謝國師大人平日裡得罪了不少人,不然下官也得不到他們的幫助,若沒有那些人幫助,國師府的高手們委實是辣手至極。”
顧國師道:“小周大人今日來,周閣老不知情吧?”
“我爹是我爹,我是我,難道我官居侍郎就不配殺國師了嗎?”周侍郎似乎想起了什麼令人厭惡的事情,皺了皺眉頭道:“那老東西眼裡隻有四弟,如今四弟總算是死了,我看他還能再看誰。”
顧國師一手負於身後,問道:“周小公子,是你做的手腳?”
周侍郎摸了摸眼角,露出了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詭辯道:“下官可沒有這樣說,國師莫要冤枉下官。”
顧國師見他身後的弓兵微微顰眉,道:“小周大人今日來,看來是不死不休了?”
“非也非也。”周侍郎道:“下官隻是想殺了鬱先生以絕後患,沒想到國師也在此處,既然都叫您撞破了,那自然隻好送您與鬱先生一並上路了。國師也莫要害怕,這一路上師徒相伴,不會孤寂,傳出去也算是一樁美談。”
“當然,您若是願意當今日沒見過下官,下官也可以當做沒有見過您。”
“你的意思是,隻要把鬱寧交給你,本座就可以走?”顧國師看不出喜怒的問道。
“正是如此。”周侍郎滿懷惡意的眼神掃過鬱寧,又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的蘭霄:“先前居然錯漏了還有一位公子,這位公子,本官雖不知你出自哪家,但看公子氣度,也該是出自世家名門……本官無意打開殺戮,隻要公子願意莫管閒事,隻管下山便是,本官絕不阻攔。”
蘭霄看著周侍郎,如同在看什麼令人惡心至極的垃圾一般,沒有答話。
周侍郎鼓了鼓掌:“看來,公子也執意要與鬱先生同去了?”
鬱寧也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麼感覺,應該是荒謬吧?這周侍郎難道是做官做傻了嗎?顧國師以隆山局護持國運,他若有心,天下太平與否簡直就是他手中玩物,這個情況下滿朝上下都看顧國師跟看寶貝似的,這個周侍郎就帶著一隊人馬殺上山來了?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也就算了,說不定這一隊弓箭手中真有個中高手,所謂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說不定怎麼就栽了跟頭也有可能,但是在風水局中殺風水師,到底是他腦子出了問題還是周侍郎腦子出了問題?
周侍郎站在他們麵前說的話,唯一還能算得上威脅得到的就是蘭霄,那還是因為蘭霄吃了不會風水的虧,他身上有鬱寧贈他的法器,若是消耗完了也就沒有什麼玄學上的防禦了。
顧國師似笑非笑的道:“你來此處,就帶了這些弓箭手?”
“自然不是。”周侍郎的語氣中飽含了譏諷之意味:“國師大人到了閻王殿,不妨好好問問閻王,做個明白鬼。”
周侍郎抬了抬手,揚聲道:“這就送國師和鬱先生上路,放箭!”
顧國師眉目不動,淡淡的說:“我看誰敢。”
“放箭!”周侍郎又喊道,他好整以暇的等著看不可一世的國師與鬱先生被射成篩子的模樣,隻覺得自己心頭大患就此解決,此後憑著周閣老,拜相入閣也不過就是時間問題了。
周侍郎左等右等,卻不見箭發出,他轉過身吼道:“你們等什麼呢?!放箭!聽到沒有!”
弓箭手們一動不動,彷若未聞的保持著那個拉弦的姿勢,周侍郎抓著其中一人的肩膀猛地晃了晃:“你們愣著做什麼?!放箭啊!”
被他抓著的那人晃了晃,手一鬆,箭矢擦著周侍郎的臉頰飛了過去,最後釘在了牆壁上。周侍郎被嚇得一愣,之後才是身體反饋出來的灼熱的疼痛感,他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臉頰,看著手掌上沾染上的鮮血,正要張口罵人,卻見那弓箭手無聲無息的倒了下去。
就像是開啟了什麼開關一樣,他帶來的三十幾號弓箭手就這樣一個個悄無聲息的倒了下去,隨之而出的箭矢大部分射在了周侍郎的身上,他眼睛瞪得極大,他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箭矢,艱難的轉過身,罵道:“是你們……你們動了什麼手腳!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