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二合一(1 / 2)

囚犯的話說完,流動的空氣似乎也停滯了下來一般。

溫四月和蕭漠然麵麵相覷,想著這件案子其中多半是有什麼隱情,不然小雪不會說出那些話的。可是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最終會是往這個他們怎麼都沒有預料到的方向發展。

如今隻能擔憂地看著蕭益陽,那小雪對他來說,是少年時光的一抹光,又因為最終沒有能在一起,對方的慘死,使得這形象他的心中已經幾近完美了。

他甚至是為了小雪而放棄了繼續留在部隊的機會,轉業到刑偵隊。

可現在的事實卻一點點地將他心中猶如山茶花的美好少女給一點點地擊碎。

他幾乎是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所以終究是沒有忍住,一把暴怒地捏住那囚犯的脖子將他抵到牆上,眼睛血紅地盯著對方質問:“你說謊對不對,你現在說的這些都是假的?如果是真的,你為何現在才說出口?當年為什麼不說,賴老三他們為什麼又心甘情願去死?也不說出真相?”

所以,蕭益陽斷定,著一定都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賴老三他們那樣貪生怕死的人,當年能認罪,能編織出一個毫無漏洞的案件?

且不說這囚犯的話是真是假,蕭漠然都不會讓作為一個人民警察的他動手殺人,所以連忙上去將他拉開,“你冷靜些,先聽他說完。”

蕭益陽到底還是有些理智的,蕭漠然的聲音將他從那暴怒中喚回來,隻是回頭看著蕭漠然,堂堂一個七尺大男人,那眼光裡竟然泛著些淚光,“五爺爺,你是見過小雪的,她不會是那樣的人,肯定是被逼迫的。”

蕭漠然對小雪本來也不了解,不過是幾麵之緣,他亦不會溫四月這那觀相之術。因此當下也沒說什麼安慰他的話,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而那在短暫失去呼吸感覺的囚犯如今被蕭漠然放開後,整個人就像是脫氣了一般,順著牆根軟軟地滑倒癱坐在地上,張著嘴大口大口地貪婪吸著空氣,一麵像是又被蕭益陽的舉動惹怒了一般,還叫嚷著:“賴老三他們敢麼?我們被抓的時候,那些喇嘛還在這京城裡,而且你難道沒發現麼?大家認罪的那幾天,狀態都不對。”

為什麼不對?因為那些喇嘛不知道每日驅鬼來嚇他們。

大家都被嚇得了無生意,隻能聽從那些喇嘛的安排,更何況那些喇嘛還用大家在外的親戚威脅。

又不是石頭裡蹦出來的,誰還沒個三親四戚的?所以賴老三他們也隻能趕緊認罪,以免蕭漠然再繼續查下去,查到喇嘛們殺人取頭蓋骨的事情。

再有,本來案子就過了好幾年,證據的缺失,讓他們很容易就自己圓出了一個案發現場。

說完,還不忘朝蕭益陽嘲諷起來,“你當時肯定覺得自己厲害極了,對不對?為了你的初戀小女友報仇,把我們都繩之以法了。哈哈,可要不是那些喇嘛,賴老三他們願意去死麼?最可笑的是那個小女友,長得那麼清純,但是在男人身下……”

不過他話沒說完,就結結實實挨了蕭益陽一個拳頭,頓時臉都腫了起來,一口帶血的唾沫吐出來,連著兩顆牙齒,落在地板上打得錚錚響。

蕭漠然和溫四月這一次倒是沒去拉,畢竟這囚犯嘴巴賤,活該挨這一拳頭。

真是專挑人家心坎坎上最痛的事說,不打他打誰?

不過見蕭益陽還要繼續動手,還是給攔下來了。溫四月也勸道:“我不信小雪的話,也不聽這囚犯的一家之言,你冷靜些。”

囚犯這個時候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聽到溫四月這話,慢慢地做起身,一把抹去了嘴角的血跡,“我不曉得小雪那賤人到底說了什麼,但是我的話我敢拿我的命來擔保都是真的。”瞥了青筋暴漲的蕭益陽,就你這點承受能力,“我勸你不要繼續查下去,不然你會更難過,會更惡心!”

而彼時的蕭益陽,氣得又要動手,不過被蕭漠然給攔住了。

囚犯也不懼他了,仰頭肆無忌憚地看著他,“你打我,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你們這些富家子弟,被養得太好了,所看到的隻有那最美好的一切。”

他說完,像是忽然疲憊了一般,朝牆上無力地靠去,閉上了眼睛,“我三歲被人拐,四歲不到就被那些變態切了那東西,一輩子尊嚴都被毀掉了,為了活命,我隻能吃彆人剩下的,聽他們的話,做他們手裡的棍子刀子,到後來,做了賴老三他們的眼睛,我身上也背著命的,我認!可是我不認,憑什麼我出生一無所有,你們出生卻是在我努力一輩子也到達不了的儘頭?”

他心裡不甘,不想認命,卻又不得不屈服於現實。將這些不吐不快的話說完,便雙手捂著臉嚎嚎大哭起來。

命運千般樣,卻不能自已甄選,的確是無可奈何。

原本掙紮著要動手的蕭益陽忽然怔住了,不知道是因為這囚犯對於命運不公的叫屈,還是因為他的哭聲。

房中再度安靜下來,囚犯似乎隻聽到了自己的哭聲,整個人也逐漸冷靜了不少,擦去眼淚抬起頭來,隻向蕭益陽道:“我說的,都是真的,為了那樣一個女人,你不值得。”

蕭益陽有些乾裂的嘴唇蠕動了一下,但最後什麼都沒說,轉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表情有些木然。

蕭漠然見此,隻朝溫四月看了一眼。“既然該問的都問了,那我將他送回去。”不然天亮後,怕是瞞不住上麵。

忽然把囚犯從監獄裡提出來,被上麵知道了,對於蕭益陽來說,終究不是什麼好事情。

溫四月卻搖頭,“等我一下。”曾經他們誤打誤撞進入過小餘的記憶裡,看到了小餘姐姐被害的場麵,所以現在各方各執一詞,溫四月覺得最好的辦法,還是重新借著他們的記憶,回到案發現場。

隻是後來她找了很多方法,都沒能進入彆人的記憶裡。

不過前幾天翻看黃粱集,她隱隱猜到了當初進入小餘的記憶,怕不是巧合。

而是因為身旁的蕭漠然這特殊的體質。

所以她想再試一試。

一麵朝這牆根下坐著的囚犯走過去,“命運看似的確是不公平,但是在造物主的眼裡,命運不是看一世一代人的。”

囚犯皺著眉頭,似乎並不滿她這話。

然又繼續聽溫四月說道,“你今生苦,如果不是上輩子作孽欠債,那來世必然是有個好去處。”看了一旁的蕭漠然爺孫倆,“你看到他們命好,除了他們前世有功德之外,更有他們祖輩的付出。”來京城這麼久了,要是還不清楚蕭家是什麼龐然大家族,那她這雙耳朵眼睛不要也罷了。

小輩們的榮光,都是老輩人浴血戰場換來的。

見著囚犯似還沒明白她的話,便又補了一句,“你的祖輩們能平安地活著,是他們的祖輩用血肉之軀換來的。這樣說,你可明白?”

囚犯明白倒是明白了,隻是仍舊不服這投胎之事。

不過沒容他說話,溫四月忽然一把拉起蕭漠然的手,“跟我來。”

這一聲‘跟我來’,似從那千裡之外傳來一般,幽幽的遠遠的。

原本的白熾燈光沒有了,取而代之是陰霾的天空,風裡甚至像是帶著些細沙一樣,這是京城這幾年慣有的天氣。

他們也不在屋子裡了,而是處於一條巷子裡,對麵霧氣氤氳中,還能看到幾棟西式小洋樓。

“這是?”蕭益陽滿臉的震驚,原本坐在凳子上的他對於忽然出現在這陌生又有些熟悉的環境裡,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倒是蕭漠然,一回生二回熟,尤其是在看到前麵不遠處蹲坐在牆下,嘴裡不知道罵罵咧咧說什麼的囚犯,立即反應過來,溫四月把他們帶進了囚犯的記憶裡。一把眼疾手快拉住想要上去將囚犯按住的蕭益陽,“十九,這是他的記憶。”

蕭益陽硬生生地頓住了手腳,眼裡全是難以置信,扭頭朝溫四月看了看,得到她確認的眼神,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這他媽太,太……”太玄妙了。

而這個時候,一個突兀的聲音從囚犯身後的窗戶裡傳出來,“這腿,真他媽美,難怪那多吉那喇嘛為你要生要死的。”

是賴老三的聲音。

蕭益陽一下就氣血上湧,馬上衝過去。

他也認出來了,為何覺得這裡熟悉,這裡不就是表哥畫室後麵的小胡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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