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小雪也是相信的。但是蕭益陽想走?可能麼?眼睛一紅,帶著幾絲狠意:“既然如此,那你留下吧。”
頭蓋骨肯定在白天跟他在一起的那個女人手中。那麼蕭益陽就隻能留下來,自己就算不能靠近他,但是將他困住還是綽綽有餘。
也是她這話音落下的瞬間,蕭益陽發現自己的四肢都像是被灌鉛了一樣,根本不由得自己動彈。
他本來還擔心囚犯趁機逃跑,沒想到囚犯這個時候也和自己一樣。
“怎麼辦?她要殺了我們。”囚犯還是怕死,尤其是真實地體驗過死亡的滋味後,他就更想活著了。
蕭益陽心中也焦急,不過很快便想到小雪的意圖,而且自己身上有符,她根本就不敢朝自己靠近,也隻能用這樣的手段困住自己罷了。
所以也冷靜了下來,“你殺不了我,而且明確地告訴你,頭蓋骨你也拿不到了。”她怎麼可能是五奶奶的對手?
小雪本來就厭惡他憎恨他,現在聽到這樣的話,難免是有些失去理智,想要直接殺了他。
事實上小雪也動手了,心裡想著哪怕會被那符紙灼傷,她也要將這個毀掉自己的男人殺了。
“你瘋了,你看她真動手。”囚犯察覺到了這殺意,嚇得直朝蕭益陽責備。好好的惹這女鬼乾什麼?現在還連累了他。
蕭益陽也沒想到,小雪真這樣不計後果直接動手,心裡也有那麼一點後悔,自己不該如此衝動。
兩人幾乎都以為會死在這裡的時候,忽然小雪的魂魄變得扭曲起來,就像是水麵隨著水波紋蕩漾的影子一樣,她掙紮著,表情痛苦,像是被什麼強大的力量強行給召喚走一般,反正不由她自己。
蕭益陽很快就反應過來,肯定是溫四月用了頭蓋骨,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
果然,下一瞬這小雪的魂魄就原地消失了。
他兩身上的禁錮也瞬間解除。
而小雪的魂魄,此刻也出現在了蕭漠然家中,隻不過被鎖在了符陣中,她在看到溫四月旁邊的蕭漠然後,扭動著脖子眼裡露出貪婪的表情,“想不到你居然如此大補。”
“你想不到的更多,比如你馬上就灰飛煙滅。”都死到臨頭了,居然還敢打蕭漠然的主意,溫四月掐著手訣,那符陣的光芒頓時晝亮,中間的小雪忽然慘叫起來,被那白晝一般的光芒一照耀,整個魂魄開始變成了砂礫模樣。
然後,便逐漸消失。
蕭漠然看著一旁的溫四月,好像也就是個簡單的掐訣,可是為什麼在她手中威力如此之大?“這就沒了?”他學了一下,但是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特彆的力量。
“嗯。”亂麻得快刀斬,再拖下去,溫四月也怕真變成厲害的厲鬼。倒不是她收不了,是到時候麻煩。
不過溫四月想起蕭益陽,到底是有些擔心,“她的魂魄倒是消除了,隻是十九心裡的記憶,怕是沒這麼容易。”這個倒黴孩子,心心念念找回來的舊人,居然是仇人,沒個一年半載,怕是走不出來了。
“這些事情,外人幫不了忙,得全靠他自己想開。”更何況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常想一二便是。更何況蕭漠然想,十九這個人,到底還是單純了些。經曆了這件事情,興許對於他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情。
最起碼,他從這段一廂情願的感情裡走出來了。
小雪的魂魄解決了,也可以安心睡覺,不用擔心在外的蕭益陽安危,兩人自去休息。
畢竟第二天還有課。
這忙了半宿,第二天也忘記和蕭漠然提王衛紅找小混子的事情,就匆匆去學校了。
上完早上的課,中午和楚家先她們吃了飯,回到寢室,才到樓下便發現這裡圍了好多人。
那樓管阿姨一見到她們倆,連忙迎上來喊道:“快去看看,是不是你們寢室那個劉美嬌的男人。”
說著,拉著她倆到被學生圍住的牆角去。
隻見劉美嬌的丈夫抱著一個小棉被坐在地上,整個就像是被霜打過了一般,失魂落魄地坐在那裡,一麵朝空蕩蕩的棉被裡看去,一邊掉眼淚。
“這是怎麼了?”楚家先是室友,整個人也比較具備領導能力,如今遇到事情,率先問。
“我也不曉得,他跑來就坐在這裡,問啥子也不說,劉美嬌也聯係不上。”宿管阿姨十分焦急,且不說他一個男人在這女生寢室樓下一直待著就不像話,他還這副甚至不輕的狀況下。
楚家先聽罷,朝溫四月看了一眼,商量道:“咱們先把人弄走。”在這裡影響不好,然後再想辦法聯係劉美嬌,今天早上也沒見她來上課。
於是兩人上前,將人扶起來,打算先往食堂裡帶,讓他吃飯了再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想到劉美嬌丈夫被她們倆一扶,像是回過魂來一般,連忙反抓住楚家先的手,“劉美嬌呢?她哪裡呢?叫她把悅悅還給我,我可以離婚。”
“你先冷靜些,孩子是被劉美嬌帶走了麼?”楚家先抓住他的話,趁機問。
劉美嬌的丈夫雖然著急,但現在見到楚家先和溫四月,就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恢複了些理智。
原來他早就知道劉美嬌上大學後就開始嫌棄自己了,但為了孩子還是忍了下來,可是沒想到劉美嬌變本加厲,上一次好不容易回去看孩子,卻嚷著要離婚。
還要自己不要耽誤她。
他也是識文斷字的讀書人,當然不願意做這烏龜老王八,更何況現在的劉美嬌已經變了,不再是從前那個單純的女人。
可女兒卻一直抱著媽媽舍不得撒手,看著那一幕,他也就沒答應。想著沒準她會為女兒回心轉意。
沒想到劉美嬌急了,昨晚忽然回去,趁著自己出去給她買豬蹄的時候把女兒帶走了。
他找了一宿,沒有辦法,等到天一亮趕緊來學校,但是沒想到劉美嬌根本就沒在學校。
他又找了上一次見到和劉美嬌吃飯的那學生,沒想到那學生和劉美嬌已經分手了,如今也沒線索。
心急如焚的他就隻能來這寢室樓下等。
一夜沒睡,又不知道女兒現在怎麼樣了,這樣的焦慮疲勞之下,所以整個人不免是有些神誌不清起來。
“你先彆著急,她估計也就是想逼迫你和她離婚而已,悅悅也是她的親女兒,她不會拿悅悅怎麼樣的。”楚家先安慰著,一麵發動認識的同學朋友找劉美嬌。
可溫四月看著他的麵相發生了變化,心裡開始著急起來,他女兒八成要出事。
的確,楚家先高看劉美嬌了。
此刻的悅悅正被一個陌生的中年婦女抱著坐在去黑河的火車上,她正嚷著要找爸爸,哭得撕心裂肺的,惹得中年婦女一旁的男人很是嫌棄,“我說大嫂,你能不能讓這孩子彆哭了,大家也需要休息。”
那中年婦女也被吵得煩惱,暗地裡掐了悅悅幾下,發現不但沒製止住,反而哭得越凶了,她一著急,又怕彆人發現這孩子不是自己的,情急之下就將那毛毯把孩子給捂住。
這一招果然是有效果的,悅悅在掙紮著哭了幾聲後,聲音就逐漸沒有了。
中年婦女見此,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過了一會兒確定她真的沒哭了,才小心翼翼地揭開小毛毯,卻見此刻的悅悅臉色蒼白,嘴唇烏黑,頓時給她嚇得一個激靈,險些將懷裡抱著的悅悅給拋了出去。
她這一奇怪舉動又引得那男人狐疑地瞥了她一眼,嚇得她連忙拉緊毛毯,背過身去。
“你乾什麼?這樣捂著孩子出不得氣了。”男子皺著眉頭,開始有些懷疑這婦女到底會不會帶孩子?直接伸手過去拉開毛毯。
中年婦女也沒料到他會有如此舉動,根本就沒有防備,毯子一下就被掀開,如今麵色恐怖的悅悅就這樣暴露在男人的目光下。
他整個人一下跳起來,一麵大喊,“列車員,死人了,捂死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