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那個人是他的父親。可是以他一個把心思都放在科學生的男孩子來說,尤其他研究的這一塊,一直都是生物。爸爸此刻對於阿曜來說,在爸爸看到自己和哥哥的診斷書後說以後的冷漠態度後,所有的感情都化為煙消了。
爸爸對於自己來說,現在就隻是提供了一個給媽咪提供了精子的路人甲而已。至於這些年爸爸花費在他們身上的錢,他和哥哥在知道活不了多久後,算過。
當然,並不是單純地去算爸爸給他們花費了多少金錢,而是擔心他們倆死後,鳥占鳩巢,媽咪已經脫離商場很多年了,以她現在的狀態,爸爸大抵隻會給她一份養老金。
所以他們兄弟倆當時是拖著病體,把爸爸公司和明顯所有的資產都做了統計。
然後便發現,原來爸爸的這些資產,其實都是來自於媽咪,也就是外公外婆的支持。如果沒有這些大筆資金不斷地注入,父親是再有多大的本事,也隻能在泥塘打滾,不可能奔流到海。
俗話說得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黃家的大筆錢財,爸爸什麼都不是。可他卻在發達後,在外養了那麼多女人,生了那麼多孩子。
更讓兄弟倆覺得可笑的是,他們一直體諒爸爸在外工作辛苦,所以錢財花費上,如果不是沒有必要的,兩兄弟是絕對不會多花,跟那些公子小開們不一樣,他們不買車,不泡妞,不去迪廳。
但爸爸給外麵那些孩子零花錢,卻是他們的幾倍。
這讓兄弟倆很是想不通,他們願意節約是一碼事,可難道他們就不配多擁有些零花錢麼?
而現在他們倆身體恢複,媽咪之前的話也得到了證實,二房的人,果然是要害死他們。
他們不相信,父親是一點不知情。
所以阿曜想,就算是大哥要仁慈,他也不可能就這樣算了!不為自己,也要為媽咪,憑什麼讓那些女人和私生子,分走媽咪該有的一切?
然後便聽阿斌說道:“我和弟弟拿到診斷書後,想到命不久矣,整理過爸爸的財產,發現我和阿曜為出生前,媽咪也在公司幫忙。”
說到這裡,阿斌眼裡不禁生出些愧疚之心,總覺得是自己和弟弟拖累了媽咪,如果不是他和弟弟的緣故,也許媽咪現在已經像是秦珮藍女士那樣,在商場上有著重要的地位。
黃嘉慧還在兒子們恢複健康的歡喜中,並沒有去多想,兒子怎麼提起從前的事情,滿臉納悶,“嗯,怎麼了?”
阿斌繼續說道:“我們還查到,爸爸的公司能開起來,做到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因為外公外婆把所有的錢投資。所以按理,公司大部份的財產,應當屬於媽咪才是。”可現在媽咪名下除了現在他們住的那棟彆墅之外,什麼都沒有。
反而是外麵那些女人,在公司竟然還有股份。
黃嘉慧聞言,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垂下眼簾,“先不說這些了,我們去找溫小姐。”兩個兒子很優秀,她知道。
但也正是因為知道,所以自己並不打算讓他們都牽扯進來。
他們這個年紀,應該好好完成學業,而不是參與這些勾心鬥角陰謀詭計中來。
兄弟倆相視了一眼,阿斌雖然沒有把隻的打算都說出來,但阿曜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默契地給他暗地比了個手勢。
顯然,兩人是誤會了,以為媽咪不爭不搶,所以他們打算替媽咪去拿回本該屬於媽咪的一切。
順便,那些害他們兄弟倆的人,一個也跑不了。
一家三口從房中出來,阿姨進去清理房中的汙垢和殘餘的惡臭味,他們則直接到隔壁找陳小靜和溫四月。
見到溫四月,少不得是一番感激。兄弟倆此刻看溫四月的目光也不一樣了,起先是驚豔她的容貌,跟那些電影明星一樣,後來又質疑她的能力。
而現在剩下的,隻有敬佩和一種說不上來的崇拜感了。
話說兄弟倆其實都是學霸級彆的人,很少是有差不多年紀的人能讓他們倆放在眼裡。
但現在麵對溫四月,不單隻是敬佩那麼簡單了。
陳小靜哄女兒睡下,家裡的保姆阿姨也端上了茶水點心,阿斌和阿曜在窗前的棋盤上玩起了國際象棋。
那是陳小靜父親留下的殘局。
見著兄弟倆心思都在那棋盤上,陳小靜也問起黃嘉慧,“姨媽您接下來有什麼打算?”不可能就這樣算了吧?
那人怕是不死心,一次不成功,怕還要來第二次。
黃嘉慧搖著頭,“當然不能。”說著朝溫四月看過去,“隻是,我可能還要麻煩溫小姐的幫忙。”
“沒問題。”反正也快放假了,大把的時間呢。她也發愁,不能一直白吃白住在蕭漠然家裡,現在有梁小梳,馬上爺爺和木木頭也要來了,三張嘴要吃飯。
她更要抓緊賺錢了,自然就爽快地答應了。
不過黃嘉慧的意思,是希望溫四月跟著她一起去香港。
但溫四月不管如何,也要等放假以後,陳小靜也趁機留黃嘉慧住下來,正好帶兩位表弟到處看看京城。
然後便聊起那馮華,黃嘉慧歎了口氣:“其實,我知道他不是嫌棄我人老珠黃才在外麵養那些女人的。”她保養得不錯,如果不是這一陣子為了兩個兒子操碎了心,她其實看起來也就是二十□□的樣子,而且長得也不錯,十七八歲的時候還被星探攔住過呢。
“他如今在香港,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了,早幾年他在大角島上修建馮家的祠堂,說馮家祖上在以前在梅州,都是出個進士做個巡撫的人,他把自己打造成了書香名門之後,可這些其實都是假的,我見過他最卑微的時候,為了多賣一瓶香水而追著客人跑了三條街。”
她清楚馮華是什麼出身,更要命的是馮華創業的資金以及後續的發展,都是黃家在保駕護航,不然他什麼都不是。
“他這個人太要麵子了,害怕被人說他食軟飯。”而自己的存在,就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他,從前的日子到底是有多卑躬屈膝。因此黃嘉慧知道,他接來香港這個小老婆這樣害自己,他不可能不知道。
甚至隻怕,他小老婆找來害兒子們的這人,還是他介紹的呢。
這才是讓黃嘉慧最寒心的地方,這麼多年她到底嫁了個怎麼樣心狠毒辣的男人?
溫四月擔心家裡的梁小梳,也沒多留,先回家去了。
果然,如同她所擔心的那樣,梁小梳現在和她已經混熟了,一點不客氣,她回來的時候小丫頭根本就沒老實待在魚缸裡,而是拖著那雪白的小蛇尾攀在樹上,腦袋露在牆外,跟著胡同裡玩鐵環的小孩子們說話。
至於那尾巴,正好擋在牆裡,所以外麵的小孩看到她,就像是站在樹上,上半身露出牆頭罷了。
溫四月來時,還有小男孩迷失在兩小時甜美可愛的外表下,站在高高的牆根下,熱情地邀請她下來玩,還打算把自己才贏來的兩顆透明無半點雜色的玻璃彈珠送給她。
隻是可惜扔不進來。
所以梁小梳看到溫四月來時,揮著小手朝她喊,“四月姐姐,幫我從小虎哥手裡拿那兩顆珠子過來好不好?”
溫四月雖然還沒弄清楚到底他們怎麼認識的,但已經可以從跑到自己跟前遞珠子的小虎身上看出了他舔狗的氣質。
小虎一臉羞澀地把珠子強賽給溫四月,也學著梁小梳一起喊溫四月,“謝謝四月姐幫我轉交給小梳。”
然後不等溫四月反應過來,就害羞地跑了。
溫四月愣了一愣,抬頭瞪了牆頭上的梁小梳一眼,開門進來。
梁小梳這個時候已經從樹上下來了,彆看她現在沒腿,但是一點都不耽誤她的速度,一下到了溫四月麵前,接過那兩顆珠子,左看右看,十分喜歡。
“以後不許再這樣了,現在大冬天的,那樹上光禿禿的,若是站在高處的人看到你的蛇尾怎麼辦?”溫四月也暗自慶幸,幸好現在沒人發現,一麵抱起她回屋子,扔進魚缸裡。
梁小梳也沒反抗,正好拿那兩顆漂亮的玻璃彈珠繼續布置自己的魚缸。
蕭漠然今晚不回來,小丫頭吵著要和她一起睡,睡前當然也吐槽了一下她的廚藝,嚷著第二天要去早市吃豆漿油條。
溫四月也答應了,順便給她兩毛錢,讓她去買了個陀螺,叫她送給小虎。
梁小梳拿著陀螺,有些不舍地,“為什麼要給他,他自己有的,昨天我還看到他玩了。”而且這個陀螺自己也挺喜歡的。
“來而不往非禮也,人家送你東西,你當然要回禮。”溫四月自然也看出來了她那點小心思,又給買了一個。
小丫頭才笑起來,趁著這早上還能維持人形,跑去找小虎,把陀螺送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