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離她沒多遠,並不是有意要偷聽溫四月的電話,隻是聽到她說和人約好要出去,便問溫四月:“太太早上就要出去麼?”
溫四月對於太太這個稱呼十分不習慣,但又好過少夫人,於是隻能勉強接受了,“嗯,早上九點。”然後說了個地址,問南珠,“你會開汽車吧?”
南珠點了點頭,又問她要見什麼人,問完後覺得怕溫四月誤會她的意思,就笑著解釋道:“是夫人那邊吩咐過了,說要好好保護您的安全。所以若是你見朋友的話,其實可以約她來家裡。”她聽電話那邊,隱約是個女人的聲音。
如果是見情敵,那肯定要找設計師來家來給太太收拾,還要開最好的車出去,如果隻是隨便出去,就儘量低調些,反正彆人狗仔們發現察覺出溫四月的身份,就儘量瞞著。
好叫她安心在這邊過個年,不然一下三天兩頭叫她上報,興許明年嫌棄麻煩,就不來了。
所以秦珮藍再三交代。
溫四月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咱們儘量平民一點。”
因此第二天出門,南珠果然穿得很隨意,製服脫下了,開著一輛很普通的小汽車,便載她過去。
溫四月坐在後排,其實有些發愁,想著怎麼跟南珠解釋,並且幫自己隱瞞呢?畢竟南珠要寸步不離跟著自己,肯定會發現自己和黃嘉慧這樁生意。
於是思來想去,朝南珠問:“你拜神麼?”
正在開車的南珠也不知道她怎麼忽然問起這個,隻回道:“我拜關二爺,不過太太想拜神的話,咱們去……”說著,給溫四月推薦了一大堆。
她語速挺快的,溫四月都沒能插上嘴,直至等她說完,才打著哈哈笑道:“那什麼,我的意思是,你信關二爺,那麼就信非科學能解釋的現象,對吧?”
“啊?”南珠有些弄不懂了?不過好是點了點頭,“算是吧。”
然後溫四月就鬆了一口氣,“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麻煩你一會兒聽到什麼,見到什麼,都不要驚訝,還有一定要幫我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在外麵乾了什麼,特彆是我婆婆。”
這番話,讓南珠好半天沒說話,也不曉得到底答不答應,讓溫四月有些七上八下的,於是便道:“要不,我幫你找到你妹妹做報酬?”
原本還在糾結自己到底要不要答應她的南珠聽到這話,一腳踩住刹車,回過頭朝溫四月看過來,眼睛裡透著幾分懷疑和殺意,“你到底是誰?”
南珠本來想,如果溫四月不是做什麼對不起夫人和少爺的事情,那自己可以答應,畢竟夫人說從此以後讓自己聽太太的話。
可是怎麼也沒想到,溫四月居然知道她在找人?
即便是那些從小一起長大的道上人,也不知道她曾經有個妹妹,而且這麼多年來,她從來沒放棄尋找。
因此她才會覺得溫四月可怕,甚至一下就防備起來,有了些許的殺心。人家說,做她這一行的,最怕得罪人,仇家遍地是,那就千萬不能有軟肋。
所以這一直以來,哪怕身邊其實有不少神通廣大之人,但她還是不敢開口讓人幫忙,就是怕他們知道,有朝一日反而用來威脅自己。
而且父母,不也是因為有她和妹妹這兩個軟肋,才慘死在仇家的刀下麼?如果不是因為護著年幼的她們,父母是不可能死的。
溫四月也被她眼裡的殺氣給驚到了,這一刻是相信了管家形容南珠的話不是廣告詞,沒有半點摻假。一麵試著讓她冷靜,“南珠,我知道你肯定好奇我為什麼知道?其實這很簡單,我看你麵相就曉得了。男看左女看右,從眉毛便能觀出你兄弟姊妹。你是女人卻有兩道濃眉,可見並非像是你簡曆上所說的,獨自一人。”
眉毛眼睛同齊,那就是有姐妹兩個,比眼睛長那就更多,而南珠的眉毛雖然濃鬱,卻不過眼,中間還有脫節現象,而且十分明顯。
因此隻是這一雙眉毛,明眼人就能看出來南珠是有一個姐姐或是妹妹的,而且兩人應該小時候就已經分開了。
至於溫四月說幫她找妹妹,主要還是從南珠的性格中判斷出來的,她更像是個姐姐。
南珠聽到她這些話,下意識地朝著車鏡裡看去,她的眉毛還真像是溫四月說的這樣,很濃,但是卻很短,所以使得她整個人的五官都有些厚重感,不突出,而且眉毛中間,的確有斷層現象。
她看過之後,有些半信半疑地轉過身看朝溫四月,“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騙你做什麼?”溫四月想,上哪裡找自己這麼坦誠又免費幫忙的好人?
可南珠的防備心其實是很重的,“你既然這樣厲害,那你說,我妹妹現在哪裡?”她很懷疑,可能是被什麼人發現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找溫四月來套自己的話?
“那得你生辰八字了。”這可不是麵相就能看出來的。
南珠雖然懷疑溫四月,但也抵擋不住想要獲得妹妹隻言片語消息的誘惑,所以哪怕知道生辰八字是不能隨意給人,還是願意冒險一試。
實在是當年她倆掉進海裡被人撈起後,分彆買人買走了。她想找到妹妹,但這個前提,更希望妹妹還活著。
她把生辰八字給溫四月後,將車靠邊停,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就是想要馬上得結果。
溫四月也不囉嗦,畢竟她也趕時間,黃嘉慧現在處於一種驚弓之鳥的狀態中,要是自己晚去了,還不知道她要多擔憂?所以服務至上,是絕對不能讓客人產生不好的體驗感。
於是拿那一張符,還順便拽了南珠的一根頭發。
南珠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似乎想要看她耍什麼把戲,但其實更多的還是希望,溫四月真能像是她自己說的那樣,拿到自己的生辰八字後,能幫忙找到妹妹。
於是她就看到溫四月的指尖忽然燃起一團火,跟很多人一樣,以為是什麼把戲,因此看到這一幕其實沒有多震驚。
溫四月也習慣了,大家都喜歡以貌取人嘛,所以很冷靜地處理完了那符紙留下的灰燼,“有感應,不過很弱,所以有兩個可能。”
“什麼可能?”南珠已經被她代入其中了,這會兒順著她的話問,完全忘記了剛才對溫四月的懷疑。
接下來隻聽溫四月說道:“要麼,就是她在病中,且病得不輕,要麼不再國內。”順便問了一句,“你和你妹妹怎麼分開的?”
南珠垂著頭,“我們被漁民撈上來,她被一對夫妻買走。”而她因為相貌長得不像是女孩子,滯留了,跟了漁民今天,才被洪門看門的老頭買回去。
對方以為她是個男娃兒,因為漁民把她的頭發剃完了,回去後發現是個女娃,不打算要的,但也是她運氣好,被路過的師父看上,收了做徒弟。
可惜師父走得早,早一次混戰中被砍死走了。
她如今無牽無掛,不然怎麼可能做起彆人手裡的刀?之前是誰開的價錢高,她跟誰,後來一次欠了秦珮藍的錢,她又想既然秦珮藍給的價錢也高,自己也比較佩服她,算得上是偶像了,也就留了下來。
但其實這骨子裡,對於溫四月這個少夫人,是很不服氣的。就因為她運氣好,嫁了蕭漠然,所以得到了夫人的所有疼愛。
她沉默了片刻,又添了一句:“那對夫妻,不像是能出國移民的人家。”所以她很擔心,妹妹是不是病了?
一時間有些著急起來,“你還有更精確的辦法麼?能讓我找到妹妹的位置?”
“有是有,不過得回去畫符,我身上沒有彆的。”溫四月見她心急的模樣,心裡有些擔心她不會嚷著現在就掉頭回去吧?
果然,馬上就聽見發動汽車的南珠說道:“那現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