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晚霞漫天, 淩雲峰高聳入雲,峰頂似乎都漂浮著暖紅的浮雲。
高台之上的打鬥也越發得精彩了起來,空中時常兵刃相接, 傳來各種靈器相撞的錚錚聲,蘊集著靈氣的拳腳相加間弟子服翻飛起舞, 有時靈氣相撞能將人擊退幾丈之遠。
直到天色暗沉,大殿前開始亮起盞盞雕木紅燈,仍舊分外熱鬨。
待到一日的比鬥完畢,邵材果真請到了另外二宗的宗主相聚喝酒。
雲識先陪著坐了一日有些疲乏的反派回去。
淩尋莨幾乎是一沾上榻便睡了。
她輕輕吻了下她的額頭,這才換上一身夜行服, 蹲在淩雲峰他們相聚喝酒的某個房間的屋簷上守候著。
被掀開的瓦洞中能看到屋內全景。
畢竟是在彆人的地盤,小心謹慎的另外兩宗宗主根本不會喝太多, 邵材也根本不會有機會弄到他們的玉牌。
雲識的目的隻是催發他們心裡的劣根性。
生平竹簡顯示,鈍器宗的宗主柳之行是個外來姓,井且與舒雋宗的宗主舒梅曾經情投意合, 是對老情人,隻是舒梅不願將宗主之位讓給他, 傷了他的男子自尊心。
反而是鈍器宗的老宗主死後, 本該繼承宗主之位的師妹敦霜雪太過深情,以結為伴侶為條件讓他成功成為了一宗之主。
然而這樣,他還是隔三差五地和舒梅藕斷絲連, 時不時小聚一番。
感歎一番夠精彩的同時,雲識親眼見他們寒暄著敬酒,將她提前混入誘心散的酒液喝下了, 微微勾起唇角。
所謂誘心散,能夠慢慢地誘發人心底的欲/望,當然, 這玩意兒跟無腦春/藥不同,生不生效要看對象,生效時間跟欲/望的強弱成正比,若是沒有欲/望就跟無味的普通粉末一樣。
由於合歡宗最需要的是快速催/情,而不是這種測試感情的沒有用的東西,所以這東西早就淘汰了,就連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年代久遠的兩包。
雲識在賭,就算這倆人將權利看得比對方重要,但長期以來的炮/友也得炮出點感情來。
屆時她就可以抓住這三人的漏洞,從中周旋到玉牌。
若是沒有,宗門大比時間很長,還可以有其他無數個方案。
她捏了捏手中剩餘的一個藥包,其實覺得這玩意兒有些多餘,要真是互相心裡有對方,還需要測試嗎?一切儘在不言中。
正想將它化為湮粉,轉身的一瞬間,眼前卻忽然闖入了一抹白衫
少女坐在屋簷上,偏頭看過來,被清風舞起的白衫和萬千青絲飛揚,麵容清冷,雙眼也清淩淩地看過來。
雲識心中一跳,連忙走過去,又蹲下身拉下黑麵巾,才朝她低聲道:“你怎麼來了,彆坐這麼偏,我們先下去。”
其實她還想問她怎麼找到她的。
淩尋莨卻沉沉地看著她,看著她折射著皎潔月光的一雙狐狸眼:“我不能來?你又沒做什麼虧心事。”
一個人睡著的時候忽然驚醒,摸到旁邊空蕩蕩的位置,雖然她知道她是來乾正事的,但是就是想來監督她。
她視線下移,掃到她手中露出的一角棕色,伸手瞬間便搶了來。
“你給他們下的什麼藥?”身上還有些困倦,腦中有些遲鈍,但她下意識便用兩指掀開紙包往裡看了看。
“彆,是粉末。”美色誤人的一瞬間,一直盯著她麵容的雲識才反應過來。
可徐徐的清風一揚,便卷著粉末朝倆人的臉撲了過來。
雲識咳了咳,抹了抹臉,但還是吸入了不少粉末,又連忙看向反派,卻正巧對上她一雙瞳仁漸暗的眸子。
對視的一瞬間,身上立時開始發熱起來,她隻能乾笑了兩聲解釋:“簡單說就是你要是喜歡我就會發/情,我要是喜歡你我也會發/情,但如果我們互相不喜歡就會沒事。”
“你會沒事的對吧,我們先回去吧。”她沒說自己,因為知道自己會有事,所以連忙提出先送她回去,屆時自己再忍一忍就好了。
淩尋莨卻微微皺起眉頭,罵她:“你怎麼總是弄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又道:“那當然。”
可下一秒,她卻眼前發暈,劈頭就朝著一旁倒了過去。
這下慘了。
雲識連忙將她接到懷裡,摸了摸她忽然發燙泛紅的臉,感受到她不自覺更往自己懷裡貼緊了一些。
“沒事的,隻是孕反應,我抱你回去睡覺。”她連忙安慰她。
低頭看到她低垂的長長睫毛微微顫動著,咬了咬唇道:“我知道,少囉嗦了。”
那一瞬間,唇上的咬痕讓她腦中轟地一聲,本就發熱的身子仿佛更加難以控製起來。
可她硬撐著抱起她,往尋淩峰而去。
即使夜已深,一路上為了避開某些還亮著燈的屋子,也頗耗了一些時間。
冷風刮在身上,冰火兩重天,分外煎熬。
尤其淩尋莨摟緊了她的脖頸,在她懷中微微動著,她看不到她的麵容,隻能感受到她忽然隔著外衫咬住了她的肩,貝齒狠狠研磨著,撕扯著布料,有冰涼的液體滴落在了肩頭。
聽到她微顫的聲音:“這分明就是某種藥,你個老狐狸!”
雲識逼迫自己咬了咬舌尖,嘗到血腥味的一瞬間才清醒了一些。
落地的一瞬間,她迅速走進殿內,闖入珠簾,又將她放到玉榻上,揮手間點亮壁燈。
淩尋莨一瞬間就強撐著縮到玉榻靠牆的一麵,將整個背部依靠著牆壁,抱住雙腿,卻又忍不住微微闔上眼簾急促地呼吸著。
“你問問你的心,這是什麼藥?”長睫掩去眸中暗色,雲識低頭看著她,終究還是兩手撐著玉麵,一點點來到她身前。
她跪立在她身前,背光下的陰影將她整個人牢牢罩住。
淩尋莨抬頭看她,看到微微暖光下,她眼裡是難忍的光,麵色覆了一層緋紅,唇色殷紅。
“你很喜歡我?”她忽然問出了口,指尖微微動了動,不知從哪升起的一股熱意快要將她淹沒,更攪得腹中不得安寧。
“嗯。”直到聽到雲識輕輕的一聲,有紅色從她的唇角溢出,被她伸出舌尖舐掉了,呼出灼熱氣息的瞬間又忐忑著問:“你呢?”
淩尋莨忽然彎唇笑起來,眼中蒙了一層迷離的光,笑容裡幾分瘋狂,她毫不猶豫地伸出手扯住雲識的衣襟,讓倆人更加靠近,腿也慢慢滑落了下去,笑著道:
“我喜歡你什麼?喜歡你淩/辱我,喜歡你鬼話連篇不守信用,還是喜歡你嘴巴長?”
原來她在她心裡是這樣的嗎?
【叮!檢測到反派比宿主沙雕,積分-1,目前-2】
“……”
被情/念占據腦海的一瞬間,雲識心裡是雪上加霜,可,誘心散會撒謊嗎……
她忍不住輕輕捧住她的臉,在灼熱呼吸交織的氛圍裡心神顫動地觸上了她柔軟的唇。
她癡迷地輕輕吮/吸著,離開,又觸碰,像是緩慢地進食著某樣心愛的糕點,貝齒輕輕在洇濕的唇麵刮過。
不過刹那間,淩尋莨便隨著她的節奏回吻起來,唇角廝磨,有舌/尖探進來,帶著她緩緩攪/動。
微微昂起的下頜與之緊貼著,被遮掩住的喉部肌膚緩緩滾動,呼出的熱氣悉數混雜在一起。
雲識忽然摟住她的腰,抱著她與她換了個方向,她背靠牆壁,長腿微微曲起,讓她伏坐在她懷裡。
這樣,她累了就能靠在她懷裡入睡。
可全身心沉浸下來的一瞬間,淩尋莨忽然咬住了她的唇,味蕾上的血腥味還未散去,唇上又添一道傷,雲識吃痛地睜開眼,就看到淩尋莨微微下垂的長睫下眼底沉澱的深色,像是無儘深淵。
她用力撕咬著她的唇瓣,讓血色雜糅,邊忽地用了個淨身術,顫著聲音一遍遍重複著,像在催眠自己:
“我恨你。”
“我恨死你了……”
“我要將你手腳打斷放在我的榻上,每日歡喜地看著你痛苦。”
“我要將你每一寸都咬爛,將你的血飲儘,融到身體裡……”
感受到快要失控的她,雲識連忙捧住她的臉,混亂中極儘溫柔地輕吻著安慰。
被心中躁動的情/意所控製,她用了個淨身術,淩尋莨微涼的手卻握上了她的手腕。
在雙眼的層層霧氣中,她看到丹鳳眼中滿是細碎淚光的她,握住她的手腕,唇瓣緩緩挪開吻到她的食指上,不受控製般一點點緩緩舐過。
雲識滿腦子像煙花炸開般,微濕的熱感讓她心跳聲如陣陣雷鳴,女人卻又鬆開她的手腕,摟上了她的脖頸,身子抬高將臉貼上了她的臉頰,聲音低到極致:“像你以前那樣……”
雲識拚命地想要留有一絲理智,可是做不到。
她低頭,鼻尖觸碰到雪白的頸項,唇也輕輕吻上,含住一塊肌膚緩緩吮/吸。
……
她恍惚中又來到那片秘境,黑暗,深邃,她在周邊探索,仿佛想找到什麼,她像個迷路的孩子,越走越深,卻又及時止步於能觸碰到魔種的地方。
耳邊縈繞著淩尋莨顫抖的聲音:“我要將你束縛在我的屋裡,讓你永不見天日,每日折磨你到死。”
“將你的肌膚熬成脂膏,塗抹在我的肌膚上,讓我能每時每刻都聞到那香味,記起我折/辱你的時候。”
雪白的頸項像抖落了一樹梅花,雲識緩緩抬頭,看到她眼眶泛紅,眸子裡清冷不再,有的隻是細碎的淚光,濕潤的睫毛一眨,淚珠便成串落了下來。
她心疼地吻在她的下頜,接住所有彙聚的淚珠,聲音暗啞的柔軟:“嗯,都是你的,我甘願如此……”
淩尋莨的手臂微微收緊,伏在她身上,漸漸地沒有了力氣,她微微低下頭,急躁地一口咬在了她的臉頰上,用了點力,又忍不住緩緩鬆開,發出聲音。
“褚綰……”
她的聲音瞬間被堵在喉中,雲識細細密密地吻著她的唇瓣,安撫著她,一手摟緊了她的腰,輕聲道:“我有分寸,沒關係,你不用壓著自己。”
這一句話仿佛瞬間便撫平了淩尋莨微皺的細眉,她渾身舒展開來,仿佛將全身重量都依托在了她的身上。
又仿佛飄蕩在一朵雲上,隨著雲朵的極速下降,失重感讓她發出恥辱的聲音。
尤其真元中的一絲魂識已渾身濕透。
這一次,仿佛滿腦子都被一句話占據了。
“她所有的,全部都是我的!”
魂識一瞬間一往無前地衝出識海,倆人額頭相觸的一瞬間,眉心光亮一閃而過。
她探進她的識海,仿佛看到了一片湛藍的海洋,海洋的正中心竟是一顆散發著深藍光亮的魔元。
才剛躥進去,雲識的魂識便不知從哪躥了出來,瞬間糾纏了上來。
刹那間,纏上來的魂識那滾燙的溫度讓渾身發軟,淩尋莨識海中的枯枝仿佛都生出芽來。
“你……”
“嗯……走開,我隻是好奇……”
所有的一切都被泯滅在識海中那極致的愉悅感裡。
窗外月光越發皎潔,這一晚,無論淩尋莨多急躁,雲識都在接納她,屋內動人的聲音持續很久,直到懷中人漸漸睡著了,她還在輕輕地吻著她的唇,吻遍整片雪地。
……
當曦光照耀到麵頰上,喚醒睡意,淩尋莨醒來的一瞬間渾身黏膩,刹那間昨晚的回憶悉數浮現在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