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來的快, 去的也快,那幾個雷仿佛隻是老天開她的玩笑。
沒了那雷聲,雲識又緩了一會兒, 這才抬起頭來,對上淩尋莨些許清透的視線, 她仿佛在等著她的解釋。
雲識避開了方才的鬨劇,隻是垂下眸子輕聲道:“拿到鑰匙後我整個人都很混亂,我想要迫切地去做些什麼掩飾自己的膽小和無助,可卻都是無用之功,我知曉你有時心口不一, 可卻沒有一個明確的答複,或者說除了在繁林的那一次你喝醉了, 其他時候你一直都在說討厭我。
所以我慌張,我害怕,害怕沒有了鑰匙的牽絆你的事大功告成後我在你眼裡便沒有了價值, 害怕我並沒有坦誠告知的一些事,害怕未知的將來, 還有很多很多……”
“我總愛多想……”她的臉壓在玉麵上, 眼尾微微下垂,眼中是沉澱下來的光,紅唇又慢慢開合:“我知曉你不喜歡我這幅樣子, 但我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所以下意識就猶猶豫豫,患得患失……”
“我心口不一?”淩尋莨緊緊盯著她略顯迷茫的眸子, 微微低頭更加靠近了她,抬手便捏住了她的臉頰,一語中的:“說了這麼多其實就是想讓我給你一個明確的承諾?”
“褚綰, 你可真是有心機。”
她說的話仿佛掀開迷霧,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要害。
雲識眼中的光漸漸消散,被眼底翻湧而上的黑色所淹沒,她緩緩抬眸對上她的眼睛,稍一用力便抬起身子,跨過她的腰,將她整個人籠罩在自己身下。
她像一匹被掀開綿羊外皮匍匐而上的狼。
淩尋莨忽然笑了,狹長的丹鳳眼微微彎起來,看似多情,手緩緩撫上她的臉,眸中的深色與她眼中的黑色交相輝映,她緩緩說著:
“你一定孤單很久了吧,你下意識給自己披上一層良善,溫暖,做事愛猶豫多想的皮,你愛哭,你看起來唯諾被動,但你心底的那一部分呢?”
“昨夜,你咬我的時候,後來的力道根本就快要控製不住了不是嗎?你渾身都在洋溢著愉悅和喜歡不是嗎?”
“褚綰,你跟我是一類人。”
她的聲音徒然溫柔了很多,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臉。
那一瞬間,雲識心底的情緒徹底翻湧而上,是,她是一隻飄蕩了兩千多年的惡鬼。
是惡鬼,她完美的外皮早已和她那顆黑暗的心融為一體,甚至,幾乎將她自己都瞞了過來,第一次事畢看著她安靜的睡顏時,她心裡的黑暗就早已翻湧不息,直至拿到鑰匙,許久未報黑化值的係統忽然隻是在她眼前顯示。
【黑化值26%】
她知道,離任務結束已經不遠了,她會離開這個世界。
但那遠遠還不夠,她將她帶到陽光之中,卻絕不想放手,她想永永遠遠地擁有她,軀體,四肢,那雙往往冷漠的眼睛,清冷的臉,每一寸都是她的,她要拉著她一起沉淪,她想徹底和她融/合在一起。
她要霸占她,即使這次她說著恨她,讓她滾遠點,她也要強硬地讓她在她身/下哭泣,將她禁錮在她身邊。
這一世,都要強硬地留在她身邊……
這些本隻是藏在心中隱秘的角落,她混亂猶豫,所有的借口,所有的行為,都隻是為了壓下那顆躁動的黑暗的心。
她不希望她看到她的那份黑暗,因為那樣的她,如果沒有了愛,就跟那個被劇情控製第一次欺辱她的人沒有區彆,她將那份黑暗掩飾起來,甚至自欺欺人到自己都相信了。
可即使她拚命掩飾,她的虛偽卻還是一瞬間就被她看了出來。
既然如此,還需要掩飾嗎?
“是。”雲識開口,聲音是暗啞的沉,她的手穿過她細軟的發,緩緩低頭直至鼻尖相觸,炙熱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她一字一頓地問她:“那你的答複呢?”
她的視線落到她微薄的唇上,下唇偏左有一顆遠看幾乎都要看不到的小痣,卻也給了她一抹獨一無二的韻味。
她等不到她的回答,便緩緩偏頭靠近她的唇,直到幾近觸碰。
淩尋莨眸光微微顫動,被她洶湧的逼迫感激起心底一股莫名的興奮感,喉部肌膚緩緩地上下滑動,她視線微微上抬望進她淺棕色的瞳仁漩渦中,心跳聲愈來愈烈。
“不許。”她說著。
可雲識變了,眸光一顫,反而緩緩壓了下去,豐潤的紅唇被互相壓得緊緊的,溫軟的觸感仿若要讓人窒息。
她忽然動了,貝齒咬住她的唇肉,用著微重的力道刮磨撕咬,再伴著溫潤的吮/吸。
淩尋莨的心仿佛被牽引了,長睫微微顫動,不自覺地循著她的力道回吻起來,很快,貝齒被緩緩抵開,那滾燙的舌尖也觸了上來。
這和她以往溫柔的吻完全不同,反而是野蠻的,衝撞的,舌尖熱烈地攪/動著,唯有在唇舌被撞麻之時帶著一絲遣倦的溫柔。
交纏的唇舌將身上其他的感官無限放大,直到這吻帶來一絲潤意。
淩尋莨才忍不住在換氣時發出恍若低喃的聲音:“喜歡……”
“你說什麼?”那一刻,雲識差點以為隻是自己的幻覺,她捧住她的臉,眼底的喜悅掩都掩不住,又鄭重其事地道:“你再說一遍。”
“我說話從來不說第二遍。”淩尋莨漲紅了臉,握住她的手腕扯開她的手,方才觸到臉上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此時眼角餘光下果然看到她指尖似乎都破了,乾巴巴的皮翹起來分外紮眼,心裡剛剛軟了一些,可又忽然感到身上的衣衫一鬆。
那個黑心狐狸精竟然不知何時獨自探到了秘境,秘境前露水甘霖。
雲識用指尖觸掉露水,眉眼逐漸舒展開來,又將臉埋到她的頸窩,耳根醺紅。
她放軟了聲調悶聲道:“你不說清楚我會多想的……”
她的語氣可憐巴巴,熱氣吹拂在頸邊。
淩尋莨渾身緊繃,花瓣上的露水被她一滴滴抹掉,那樣細微的觸感,仿佛呼吸都被滯住了,她緊緊攥住她的外衫,儘管心底怪異地愉悅至極,卻咬牙低頭罵她:“你個虛偽的狐狸精。”
雲識抬起頭,臉頰輕輕觸到她的臉上,緩緩輕蹭,嘴角又溢出一抹苦笑,配上那雙失落的狐狸眼,我見猶憐。
“你不明確告訴我,我會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