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艾簡連啊,不可一世的艾簡連啊,她會舔她的血嗎?
即使渾身傷痛,累到快要睜不開眼睛,但陸斯微詭異的,露出一抹期待的笑容,心中是隱秘的興奮感。
因為這個女人是易群行想瘋了也觸碰不到的心上人,是陸歐時常掛在嘴邊的‘偶像’。
女人仍舊在緩慢地行走著,即使聽到她剛剛的話語也隻是略微頓了一下,不知在想些什麼。
出了陰暗的死胡同,彎彎曲曲仿佛看不到儘頭的小巷裡唯有幾縷月光照進,女人牢牢背著她,即使些許搖晃,但每一步都堅定非常。
她安靜的,沒有呼吸,不回答,隻能聽到死氣沉沉的小巷裡清晰的盲人棍敲擊聲,就像個行屍走肉,麻木地背著她,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寒冷。
對,她本來就是個死人。
陸斯微開始不耐煩的,眼前些許朦朧,靠近她微微抬頭去望,借著月光就看到她精致的側臉輪廓,長卷發低束著,幾縷碎發從額角垂落,眼窩些許深邃的。
夜色中,她的瞳仁泛著紅光,卻無神,像個木頭美人。
幾分被忽視的惱怒衝得五臟六腑都疼,陸斯微吃力地伸手在她麵前晃,眯起眼睛咳了些許血出來,溢出嘴角,又硬生生強撐著吞進去,聲音小到塵埃裡地罵她:“是瞎了,又不是聾了。”
雲識這才回過神來,已經太久沒有吃過人血,乍一聽到反派那句明顯能聽出戲弄語調的誘惑話語,她便瞬間門被縈繞在鼻間門的濃鬱血香味奪取了心神。
而此時,也許是感受到臉前手掌揮過的微風,又或許是聞到了新鮮血液那致命的甜香味,她的喉部輕輕滑動著,終於忍受不住地緩緩轉過頭去,又不發一言地朝她靠近著。
就,就舔一下.......
她想著,算是豁出去了。
就像一頭饑餓萬分看到獵物的野狼,卻又是一頭頗有心機的野狼,害怕嚇走獵物於是徐徐靠近。
直到最後,循著那微弱的呼吸朝下偏移了一點距離觸碰到了獵物。
她吻偏了,似乎是吻到了她的臉頰上,溫熱細膩的,吻到了一點點血漬般,可完全不夠,反而更加讓她躁動的,想著也許往下再移一寸就能品嘗到那魂牽夢繞的鮮血,但就在這時,臉頰旁忽然就被輕輕吹了一口熱氣,使她停在了原地。
“錯了。”陸斯微盯著女人近在咫尺的眼睛,那眼睛裡迷人的目光毫無焦距,使她唇角漸漸勾起抹壞意的笑容。
當然,臉是她故意挪開的,本來女人該準確無誤地吻到她的嘴角,得償所願。
可她習慣性喜歡懷疑彆人,即使諸多事件已經指向艾簡連的確失去了光明,試探的心還是讓她興奮的,躍躍欲試的。
多可憐啊,曾經高高在上的女人現在跌到了泥裡。
又多有趣啊,欺負這個可憐的女人。
“往下一點。”她笑著。
而雲識,自是猜到了她在戲弄她,卻也拿她沒有辦法。
她吞咽著,為了那口心心念念的血,退開了一點,舔了舔唇,因為唇麵上那一點血漬的美味而興奮著,又繼續往下試探。
而這回,親到了她的眼睛,雲識立刻條件反射退開了,餘留下睫毛在唇上滑過的癢感,反派則拖著虛弱的長調輕聲說著:“真可惜呢……”
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這女人盯著她,看她湊過去,邊嘲笑她邊挪開臉的樣子。
所以這回她長了教訓,將臉湊近她,感知她的呼吸,卻並不下嘴。
陸斯微輕輕挪動臉頰,她就循著她挪動,近到她甚至能感受到她逐漸加快的呼吸。
可她完全不知道女人已被她煩死了,甚至皺緊了眉頭,死死盯著她那張漂亮的臉,盯著她透著紅色像瑪瑙一般的眼睛,又挪到她蒼白卻性感的唇上,還在心裡罵她。
真是討厭!
瞎了都那麼討厭!
陸斯微疲憊地不再動了,臉頰靠在她的肩上,額角碎發淩亂的。
下一秒,她最討厭的人就瞬間門吻了上來,偏偏那冰冷的唇甚至覆住了她一半的唇。
因為初吻的執念,陸斯微的眼裡瞬間門泛起了淚光,渾身傷口都氣得疼,想推開,又沒有力氣,甚至連簡單地挪動腦袋都分毫使不上勁來。
而那個始作俑者,還像小狗一樣地伸出舌頭開始舔舐著她的唇角,一下下,濕潤冰涼的,也讓她氣得渾身發熱,心臟都砰砰直跳。
是,她是邀請了她讓她舔她嘴角的血,可她答應了,她就不樂意了!
陸斯微眯起眼睛,仿佛一呼一吸間門都疼痛萬分,隻能張開唇,想用如今唯一能動的嘴咬她,可女人仿佛已經著迷了,含住了她嘴角那一塊,舌尖濕潤的,含吮著,仿佛要將那裡的血漬舔得乾乾淨淨。
此時此刻,她不明白自己是什麼心情,惱怒的?就像當初她感興趣的每一個人,當她們因為她簡簡單單的錢與利的追求而答應了她的告白後,她就會索然無味,覺得掃興,當她們來糾纏她後,她更會覺得諷刺又惱怒。
或是興奮,因為她將艾簡連的自尊踩在了腳底下。
又或者兩者都有,更甚者讓她產生了一個更瘋狂的想法。
據說如果喝下吸血鬼的血液短時間門內就能擁有她們的力量,還能自愈傷口,但如果不處理,就會被同化成吸血鬼,所以血獵們通常會帶著曼陀羅華及時處理掉喝下的血液。
艾簡連死後,就隻有極少數的純種吸血鬼提供血液給血獵部,因此血獵部的新人根本想都不敢想得到這樣好的東西來保命。
現在,現成的就在這裡,她舔了她的血,她當然就也能借用一下她的血,甚至如果成為了吸血鬼,沒有心臟,沒有溫度,是不是就不會再在乎有沒有人關心自己,不會有那些讓她痛苦的情感了呢?
她眸光漸漸深沉下來,在心裡嘲笑了一聲自己,嘴角彎起嘲諷的弧度,眼眶通紅的,幾顆眼淚滑落,幾乎是從喉中發出的細弱聲音:“我嘴裡,還有很多血,要嘗嘗嗎?”
……
雲識如同魔怔了一般,甚至輕輕舔到了她的下頜處,舌尖舔到了一片血漬,卷入唇中品嘗,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