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員們入住宿舍的物料在當晚被加班加點地剪輯出來放送在了官網上,視頻很短,卻瞬間在網絡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包括易懷在內的一些早有名氣的明星或網紅自有粉絲站隊,四處宣傳。
名聲在外的周折幸等人作為導師更是徹底打響了這檔綜藝好評輿論的第一炮。
更讓人出乎意料的是江池顏,她本就長了一張好臉,之前不火隻是因為演技中流,時運也不佳,演什麼不火什麼,如今時隔四年再次回到冰場上,沉默又略顯低沉的樣子一下子就讓網友們回想起了四年前的那場意外,紛紛關注起她來。
一切都像原劇情那樣地發展著。
但這次,她會讓結局變得截然不同。
雲識緩緩睜開眼,盯著窗外天邊的微光出神。
明星賽直播早八點開始,導師們則需要在七點之前到達現場。
時間已經快到了,她卻下意識看向一旁的床鋪,便看到江池顏依舊背對著她睡著,隻是被子落到了腰下,穿著一件寬鬆的短T恤,睡姿很乖巧,T恤卻微微撩了起來,露出腰際光滑的皮膚。
她緩緩湊過去,環顧了一下還沒人起床的四周,伸手將她的被子提了起來,替她蓋好後才不緊不慢地下了床。
隻是她走後,安靜沉睡著的女人卻緩緩睜開了眼,看著她走去廁所的背影,有些睡不著了。
......
到達比賽場時雲識才發現教練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找了個沒有攝像頭的地方撥回去,電話一接通那邊便是一通苦口婆心的驚訝及勸告聲:“折幸啊,你被鬼附身了嗎?竟然吸煙?”
“等你回來,最好彆被我抓到......”
......
應付完教練將電話掛斷後,雲識便看到掛在社交媒體平台上說自己吸煙的爆料。
大概是那些Alpha選手將事情給捅漏出去了。
但她並不在意,或者說,她早就清楚,在這種類似於選秀的綜藝中,並不僅僅隻是選手之間暗流湧動。
她收了手機,又閒散地走向冰場。
昨晚的事情大大出乎節目組的預料,好在並無大事發生,於是整個節目組便將事情給壓了下來,還對她誇獎了一番,感謝她將所有Alpha都控製下來了。
導演又事先將所有的流程對過一遍後,八點如約而至,直播間準時開啟。
直播畫麵裡,所有導師皆身著華麗的考斯滕,宛若這是一場正規比賽現場。
雲識則一身紅色刺繡考斯滕,典雅迷人,身前繡有朵朵小花,花瓣上點綴著閃耀的細鑽,輕盈的絲綢包裹住纖細的上肢與頸項,蓋住大腿的絲綢亦飄逸,華麗,宛如藝術品。
她穿著白色冰鞋和其他四位導師一同在冰場上邊悠閒地滑冰熱身,邊聊著天。
明星賽的初賽使用的冰場出口擺放有五個導師椅,導師椅的對麵觀眾席則劃分成了一百零一個不同等級的座位。
場上放置著不同機位的攝像機。
很快,賽場大門被推開,早已候在門外的一百零一名選手陸陸續續地走了進來。
都是些青春洋溢的少年少女們,各種香味的信息素混雜在一起,場上也瞬間熱鬨了起來。
甚至有不少熱絡的直接熱情地朝這方揮著手,鞠躬。
主持人這時候順勢出場,請導師和選手們落座,開始官方地介紹比賽規則。
初賽將會由五位導師共同評出星級,同時,另兩位在藝術和技術方麵分彆頗有造詣的導師也可以將看中的選手選到兩人的陣營中,人數限製為Alpha,Omega以及Beta人數的各一半,與另三位導師形成對立方,在下一場比賽中以積分製比拚勝負。
而得到A評級的選手則不僅可以獲得自主選擇導師權,還可以在下一場比賽中加一萬積分值。
主持人話音剛落,選手席便瞬間爆發出了驚呼與議論聲。
隨即全場燈光忽然熄滅,碩大的場館中,瞬間隻剩了主持人興奮的聲音:“下麵便是我們導師的開場秀!讓我們掌聲歡迎周折幸周老師!”
......
在轟鳴的掌聲中,雲識拿掉冰刀保護套,緩緩滑進冰場,一束光打到了她的身上,她便笑著舉手朝著選手席揮手,目光遙遙望向某個方向。
隨即,她閉上眼,調整好狀態,當音樂響起的那一刻,睜開的眼裡隻剩了堅毅的光。
這是一首講述常年被父母家暴的孩童由懷揣著希望,到漸漸絕望,最後絕處逢生逃出黑暗的悲情音樂。
她隨著音樂邁開步子,冰刀在冰麵上流暢地滑行著,發出悅耳卻又仿佛壓抑的聲音。
第一個三周跳代表著孩童對陽光的向往,輕盈的絲綢裙擺在空中滑出優美的弧度,她眉頭微皺,燈光隨著在冰麵上滑動的身形挪動,眼裡亦飽含著壓抑的向往。
她像一隻在黑暗中掙紮的蝶,徹底沉浸其中,每一次輕盈的跳躍再穩穩地落下都使得觀眾們屏住了呼吸,隻剩了冰場上冰刀滑過冰麵的聲音,以及她富有力道又流暢的身影。
隨著音樂節奏的加快,她眼中的絕望也越來越多,刀刃迅速滑過冰麵,四周跳,旋轉,再一個四周跳......
直至最後,撥開雲霧,眼中顯現希望,仿佛終於踏出了那個黑暗的牢籠,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笑來,裙裾隨著旋轉的身形飛揚,直到音樂停止,冰鞋牢牢地停在了冰麵上。
仿佛過了好一會兒,現場才忽然反應過來,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雲識微微扶著腰,調整著自己紊亂的呼吸,又不留痕跡地將自己頸後的抑製貼拍緊了點,揚著笑看向選手席。
此時隨著掌聲,選手席偶爾發出幾聲激動的叫喊聲。
“周老師,您太強了!”
她依舊隻是笑了笑,便接著滑向導師座位。
落座時,獨屬於Alpha的信息素香味淡淡的,卻飄散在四周,一旁的齊殊瞬間紅了臉,又連忙起身去了冰場。
導師表演時,除了冰場上,四周幾乎都是昏暗的,雲識選擇這時候去了一趟洗手間散散身上的香味,可剛進洗手間,身後便傳來了一道腳步聲,她轉頭,竟見到江池顏,還沒開口,手裡就忽然被塞了一張抑製貼。
“算是昨晚浴室裡我先發瘋的賠禮。”
說完這句話,江池顏便立刻轉身準備離開。
她的抑製貼確實有些濕了,信息素的味道才會散出來。
不管為何,雲識還是瞬間反應過來,拉住了她的手腕,唇角止不住地勾起來。
“你等會可以選我嗎?”
她小心翼翼地問著,知道以江池顏的水平不出意外一定能拿到A,那麼選擇權就在選手的手裡。
“我選誰是看導師能力,看我需要什麼。”
江池顏的回答冷冷的,一瞬間便掙開了她的手,接著走了出去。
但雲識還是很高興,將手裡的抑製貼換了上去,接著也回到了導師座位。
齊殊的表演才進行到一半,不得不說,在國內所有Omega花滑選手裡,她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
雲識專心地看著這場表演,卻又忽然敏銳地察覺到選手席似乎有人在看著她,可當看過去的時候,那種感覺卻又沒有了。
她沒當一回事,收回視線開始揉起自己的腰來。
每次運動完就腰酸是老毛病了。
隨著時間緩緩地推移,所有導師表演完畢,開始進行到選手的評級階段。
讓導師在隻有一束燈光的冰場上表演實際隻是為了增加表演效果,實際卻很危險,隻是所有人都事先協商排練過,導師們也降低了難度,所以當選手們表演時,現場燈光便再次大亮起來。
每每輪到Alpha表演時,雲識總是起評級的主導性,給出的評價也很中肯,幾乎字字到位,針針見血,言語間卻又透著溫柔和鼓勵。
而兩位老牌導師也很狡猾,選過去的選手都是些挺有名氣的,摻雜幾位有實力的選手,因為他們知道,這個比賽和線上打投有關,勝敗亦取決於選手的名氣。
雲識很佛係,隻是總是數著還差幾個人江池顏就出場了,終於,一道熟悉的身影踏上了冰場。
江池顏穿著一身淡青色的考斯滕,長發悉數束起。
她記得,那是她當初訓練時愛穿的顏色,此時再看到,眼眶不僅有些發酸。
她和她,因花滑結緣,她是因為花滑才認識她的,第一次見麵,姐妹倆一個穿藍色一個穿青色,而江池顏,盯著她出神了好久,讓她有些發笑。
江池顏的自我介紹完畢,表演的音樂已經開始,雲識這才回過神來,看著她的刀刃流暢地劃過冰麵,伴隨著音樂行雲流水的動作與裙裾,身形雖優美,可跳躍落地時卻有些不穩。
不仔細看可能看不出來,畢竟接連好幾個三級跳在所有選手裡已經算出眾了,這首輕快的曲子也很好演繹。
她一眼就能看出來,四年過去,江池顏對花滑的沉浸感還是不夠,就好比演戲時的出戲。
所以當音樂停止時,和幾位導師討論過評級後,雲識先是宣布她獲得了A等級,接著便毫不留情地指出了她的缺點。
“藝術分不夠,落腳不夠穩,表情管理也欠缺。”
“但是技巧性十足,每一個踩點也夠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