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反派集會(1 / 2)

他想令他感到內疚。他想看他失魂落魄。塞尼斯托想在他和克拉克中間紮上一枚鋼針, 他在幫他親生父親布局,希望他終有一天,能徹底站回到影子中。站到他們那邊。

站在他父親身旁。

克裡斯,

克裡斯的確——有些愧疚。他像一麵鏡子, 忠實的反饋著他人對他的愛憎。佐德將軍可能是唯一一個深愛著他,卻被他狠狠推開、身負重傷的可憐人。但問題是…

問題是,克裡斯就是愛自己勝過愛一切,愛肯特一家勝過愛其他。當他素未謀麵的親生父親一邊向全世界播報自己準備毀滅人類,占領地球, 一邊不住訴說著他對兒子的愧疚與喜愛……克裡斯立刻就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而他的自大甚至不準許他後悔。他會樂嗬嗬地看著他親愛的哥哥為此心懷內疚——但他卻不會, 起碼, 不會真的感覺自己有愧。

他甚至時常主動回味他刺出那劍時佐德的神色……

對方不欠他的。克裡斯知道。父親是愛著兒子的,他知道。

那又如何?

那讓這記背刺變得更美味了。他血脈父親的鮮血——那迷人的味道,仿佛一場美夢。

是啊,他辜負了他父親——那又怎麼樣?因為他愛他, 他就必須得回報他嗎?那一劍傷他很重, 可如果父親就這樣不愛兒子了,那不恰恰證明他挨那下挨的不冤嗎?

那還輕了。

而且——就這麼點兒事。就這麼一件事他沒讓佐德滿意, 父親就可以隨便把他們的矛盾講給塞尼斯托聽嗎?他甚至會和一個莫名其妙的陌生惡棍抱怨自己的親生兒子——他愛他還愛的不夠深!

不夠!

克裡斯磨著牙。久違了。這股自大與狂妄。久違了, 憤怒。

自凱爾文離開他以後——他曾短暫的決定嘗試去做個好孩子。他控製自己彆這麼不管不顧…令人失望。

他其實非常清楚, 隻要他偽裝的再好一點,那他肯定能得到更多、更多、更多的喜愛與迷戀。他可以織出一張大網……隻要他足夠耐心。

但一想起德魯·佐德那張與他極為相似的臉, 想起他父親驚愕痛心的表情……克裡斯就忍不住想要大笑。他很難控製自己的本性——當他身旁不再有愛他的人時, 他就會變回他自己。

於是他當真大笑了起來。這一刻他放縱自己熱血上頭,如一隻恐怖的大鳥般自半空飛落。他揮動手臂,如擊碎水球的孩子那樣打碎了某人的腦殼。紅的白的沾的他滿手都是。他在那人的受害者麵前狂笑了半天,那個被囚禁的女孩兒開始尖叫, 但還未徹底看清他的臉龐,就被克裡斯抱起飛向了半空。

赤紅的、抱臉蟲似的麵具擋住了克裡斯的麵容。那個纖瘦的受害者不住地顫抖,但沒一會兒就鼓足勇氣開口:

“…魔鬼?”

克裡斯搖了搖頭。他還在大笑,直到女孩兒吐出另一個名字,笑聲才戛然而止。

“超人?”

真是幽默。

克裡斯心想。

“又錯了,姑娘。”酒瓶碎片抵在他腰上,轉來轉去就是戳不進去。柔弱的受害者正視圖自保,這真可愛。“正相反,小姐。”

“我和他正相反。”

他把她扔在最近的警局門口,然後在眾人的驚叫聲中離開了星城(綠箭俠老家)。他純粹隻是路過,是那男人運氣太好,被他聽見了惡心的獸行。

而他剛好需要發泄一下——他想好好發泄一下。

克裡斯飛回了哥譚。他摸出自己老舊的智能機,撥通了某個電話。

“你知道現在都淩晨兩點了,對吧?”那頭的男人抱怨著。“熟了你就一點社交禮儀都不顧了,男孩兒?”

“閉嘴吧,局長大人。”克裡斯笑嘻嘻地磨著牙。“給我列個名單。我想要幾個有家有口的戀童癖。我想見見那些堙滅了證據,逃脫了製裁的聰明人。”

弗瑞沉默了一會兒。

他歎息一聲。

有那麼一瞬。短短的一瞬。克裡斯想起三天前他哥哥強拉著他出去吃飯時那小心翼翼的表情。他想起了克拉克的安慰,與那頓花掉了對方一個月工資的大餐。他想起他還有家人,想到他的父母兄弟都真心實意的愛他。

……

…………

那又怎麼樣?

“誰又招惹你了。”神盾局長調出一個文件夾,十秒不到克裡斯手機一震,收到了他需要的東西。“誰這麼不開眼,我給它寄塊兒墓碑。”

克裡斯笑了起來。像是在垂涎糖果似的舔了下嘴唇:

“我自己。”

弗瑞不說話了。

在孩子低低的、狂妄的笑聲中,神盾局長掛斷了電話。而克裡斯扭頭看了眼幾個欲言又止,因聽到響動而衝進了辦公室內的利爪。

克裡斯看著他們憂心忡忡、想說什麼又不敢說的表情。

他衝他們溫和的笑了一下:

“我去吃個夜宵。”這笑容帶著幾分奇妙的可愛與天真。“很快回來。”

的確很快。

第二天,他就又是那個彬彬有禮、可愛可親的克裡斯托弗了。

小青年甚至提起精神趕到了學校,在教授們躲閃的目光中給自己請了個長假。克裡斯把全身心都投入到了自己的兼職中,就像他想的那樣,他非常適應這個身份。他做的比任何人想象的都好。

他活像個土生土長的哥譚本地惡棍。

而很好笑的是,被綠燈俠找上門的那天他又被迫聽了一些可愛的燈俠抱怨。太好玩了,這群義警。這幫還未熟識的正聯成員。

哈爾·喬丹板著一張俊臉,仿佛自己非常的嚴肅也非常的嚴厲。克裡斯恍惚間意識到對方好像是在模仿剛遇到的蝙蝠俠……總之,綠燈努力裝出自己對發生的一切混亂毫不在乎,然後他和克裡斯喋喋不休的抱怨起自己被哥譚都市傳說逮個正著的全過程。

他甚至被蝙蝠俠直接扒下了馬甲!對方搶走了他的燈戒,念出了他胸口銘牌上的名字!他的秘密身份暴露了!——而蝙蝠卻不肯像他對閃電俠那麼坦誠,這黑漆漆的怪人不肯告訴他他又是誰……這也算義警嗎!他們不該算是同伴嗎?!

克裡斯是專業的。

忍笑,他是專業的。

他爆笑出聲。

這件事…可不能怪他啊,對不對?

——所有大大咧咧的走進哥譚的好人,總會留下些不想留下的東西才能脫身。

他決定自己要愛上這座城。

哥譚將是他的第二…哦,或許是第三故鄉。

-

兩個月後。

克裡斯彈著手中的硬幣。他的動作非常嫻熟,有著古怪的韻律感。

如果蝙蝠俠在場,他一定會緊皺眉頭,意識到這小子的動作簡直與雙麵人一模一樣。

克裡斯已見過哈維·丹特了。誰也沒想到,他與對方簡直是相談甚歡。臨彆他還從對方胸前的口袋裡摸走了這枚硬幣。

至於雙麵人是否也覺得‘甚歡’,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年輕人站了起來,哪怕在哥譚,十二月也是個喜慶又熱鬨的月份。他正上方的劇場響起一陣歡笑,台上喜劇人的包袱響了,逗笑了吃飽穿暖出來找樂子的觀眾們。這兒的生意的確很好,座無虛席。

而正下方——那個養著5-6條鱷魚的大地下室,也被克裡斯保留了下來。他緩步走到被高高吊起、哀哀叫著的男人身旁,大男孩兒眨了眨眼。

“小心濺到您衣服上。”納撒尼爾放柔語氣,貼心的提醒。“這廢物的骨頭不夠硬。我怕他會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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