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哥,能有這個結果已經很不容易了。”餘年語調平和,笑道,“我以後也會多注意的。”
孟遠一聽他這麼說,就知道餘年是明白了,但可能是孩子太懂事反而更讓人心疼這種心態,孟遠歎氣,“這事情出來,又有節目組聲明,你的形象會很正麵。你現在就好好休養,彆被雜事影響了狀態,”他苦笑,“好像我經常都在說,讓你彆受影響。”
餘年回道,“不怪孟哥,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聽了這句,孟遠原本就覺得自己沒能護好餘年,現在心裡更愧疚了,他又擔心餘年壓力大,“反正都連著拿幾次第一了,下一場我們拿第二第三也沒關係,把腳養好最重要,後麵路還長著。”
餘年垂著眼睫,眉目舒朗,彎唇笑道,“不能跳舞,我還有嗓子,想讓我不拿第一,對方可能得找個方法,把我毒啞才行。”
孟遠一怔,哈哈大笑,一時間心裡鬱氣都消了大半,“對,第一我們占著,誰也彆想搶!”
剛掛斷孟遠的電話,餘年的手機又響了。他看見屏幕上出現的名字,接電話時不自覺地在緊張,“榮叔叔?”
榮嶽聲音帶笑,“這麼晚了,沒擾到你睡覺吧?”
餘年連忙道,“沒有沒有,還沒睡,您那邊是下午吧?”他又滿心忐忑地問,“……成功了嗎?”
榮嶽知道他擔心了好幾天,沒賣關子,“很順利,我和歐洲的一個收藏家搶了三個回合,後來他不情不願地收了手,我成功拍下來了。手續已經辦好,很快就可以把幽鳥鳴枝玉樽帶回國了。”
回來了。
餘年閉了閉眼睛,好一會兒才說出話來,“榮叔叔,謝謝您。”
“喲,聽這聲音,我們小年年是要哭鼻子了?”榮嶽故作驚奇道,“來算算,榮叔叔都多久沒見你哭過鼻子了?”
餘年吸吸有些泛酸的鼻子,笑著反駁道,“沒哭,真沒哭。”
“要是真想哭,叔叔可以假裝沒聽見。”榮嶽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語氣溫和,“老師和師母臨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都是你。說你麵上看著什麼都不在乎,實際太倔,認定了,千難萬難也必會去做。就叮囑我們,多看著你一點。”
餘年靠在抱枕上,輕輕地“嗯”了一聲,“外婆總是不放心。”
他想起外公曾經說,他們結發定百年,若誰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現在,他們應該已經團聚了吧。
手機裡,榮嶽笑道,“不說這個了,不然掛了電話,你說不定會偷偷躲被窩裡哭。我明天就啟程回國,到時候親自把幽鳥鳴枝玉樽送到公館。”
這一次,孟遠的動作非常快,節目還沒結束多久,就已經把熱度帶起來了。《天籟》節目組也配合著迅速發表聲明,詳細說明了情況,並圈了餘年。又連發微博,給出了餘年下台時撐著拐杖的畫麵。
聲明發出來不到半小時,評論區就炸了鍋。
“——特意重新看了一遍年年比賽的現場,之前還跟著歡樂哈哈哈,說衣服沒撕開,現在眼淚都忍不住了!整整六分多鐘啊!難以想象會是多疼!他到底是怎麼忍下來堅持跳完的?”
“——1551心疼到爆炸!我給我閨蜜看,問你能看出跳舞唱歌這個人,腳扭傷了站都站不住嗎?她看了三遍,都沒看出來。隻希望節目組以後注意細節,他受傷,我們真的心疼!”
“——臥槽那些懟年年嬌氣耍大牌的,現在哪兒去了?耍大牌能腳傷了一樣唱跳完整場?嬌氣能唱歌的時候全開麥尾音都沒抖一下?能跳舞的時候沒有一個動作出錯?你們特麼有本事指出來啊!氣哭!明明年年這麼敬業!”
“——之前以為那些汗是跳舞太熱出的,現在才知道,都是疼的qaq路轉粉,很不錯的歌手!”
辦公室裡,謝遊掛斷曲逍然打來的電話,神色看不出喜怒。
“他們查不清楚,我查。注意著,動靜小點兒。”
一直等在旁邊的秦特助點頭,“我明白。”
靜坐了許久,謝遊站起身,拿了車鑰匙往外走。
秦特助開口,“您——”
“我知道分寸。”
謝遊開了不常用的車,在城裡繞了一圈,最後才停在了餘年小區外麵的馬路邊上。
已經是九月底,風一吹,落葉就紛紛揚揚。謝遊熄了火,握著手機,透過車窗,看著餘年窗戶的位置。
窗戶的燈還亮著,應該是還沒睡。
他現在在乾什麼?會不會疼得睡不著?會不會心情不好?
謝遊就這麼一直坐到了下半夜,直到收到消息。
“查到了。”
將查到的東西仔細看完,謝遊思忖良久,儘數轉發給了餘年。想了想,又寫到,“你做決定,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