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年沒瞞著,“姐,一會兒頒獎禮結束後,我們一起走?”
知道是這裡說話不方便,鬱青沒再追問,“好。”
金鬆獎在五月底舉行,天氣要友好不少。跟女藝人的各式禮服相比,男藝人的發揮餘地要小很多。不過餘年一身赫西春夏高定,深灰色的薄款風衣,衣擺垂落到小腿的位置。裡麵搭配馬甲、白襯衣和領帶,腳踩黑色短靴,走在星光熠熠的紅毯上,將複古英倫風演繹得極為出彩,搶眼非常。再加上超高人氣,不少鏡頭都對準了他。
進到內場,主辦方安排劇組鄰近就坐。餘年左邊是鬱青,右手邊則是《古道》的女配角王檸雪。餘年在劇組裡待的時間不長,和王檸雪沒有交集。對上視線,也隻是禮貌地點了點頭。
鬱青整理好裙擺,低聲和餘年聊天。
“這次你入圍了最佳男配角,說不定首次亮相大銀幕,就能拿個獎回來。”
餘年心態很好,“孟哥和我都很佛了,拿不拿獎都無所謂,重在參與。”
鬱青想得細致,“我特意研究了的,跟你同期的新人演員,沒兩個能拿得出手。要不就是演技尚且稚嫩,要不就是純粹走流量路線,瞎演,導演也瞎拍。”她接著道,“你演技也還需要打磨,但你鏡頭感好,又肯吃苦,是用了心、下了功夫的。矮子裡拔高個兒,說不定還真能拿個獎!”
一旁正在擺弄手機的導演徐向瀾也接話道,“年年,要不要打個賭?要是你這次真拿了最佳新人演員,我下部電影的推廣曲和主題曲,就都你承包了!”
聽完這句,餘年沒推脫,笑道,“好。這下,我真的很期待能拿獎了。”
徐向瀾聽完,爽快地笑起來。
在直播金鬆獎頒獎典禮的平台上,彈幕也是疊疊層層,從一開始就沒少過。
當舞台的大屏幕上,出現《古道》的片花,宣布最佳新人演員獎的入圍人選中,就有餘年時,彈幕更是瞬間暴漲。
“——啊啊啊年年衝啊!年年拿獎!年年要是拿獎了,我一周不吃肉!”
“——賭一車辣條!這個獎絕對是年年的!沒跑了!”
“——某些粉真的臉大,就餘年的演技,也能拿金鬆獎?真以為金鬆獎是你們家開的?”
“——非年糕,盲猜,最佳新人應該是餘年了,‘東都顧玄寧’那個動圖,我可以看一千八百遍,每遍都被驚豔地嗷嗷叫!”
頒獎典禮現場,餘年也正注視著大屏幕。台上的兩位頒獎嘉賓正在閒聊,鬱青緊張地捏緊手包,“話怎麼還沒說——”
“我宣布,第三十五屆金鬆獎,最佳新人演員獎獲得者是——《古道》,餘年!”
聽見自己的名字的瞬間,餘年有一絲驚訝,沒反應過來,真的是自己獲獎了。
回過神來,餘年起身,禮貌地和徐向瀾握手,又和鬱青擁抱。坐在一旁的王檸雪起身,也和鬱青一樣,準備抬手擁抱。餘年意識到,先一步微笑著握住了王檸雪戴著蕾絲手套的手,不著痕跡地製止了對方預想的動作。
等餘年拿著獎杯從台上下來,鬱青正上台領取最佳女演員的獎杯。沒過多久,鬱青也回座位坐下,顯然是注意到了剛剛的細節,她湊近餘年,“注意著點兒,說不定還有後招。年年,一定保住清白!”
被保住清白逗笑了,餘年沒往旁邊看,低聲應了句“好的。”
在頒完最佳剪輯獎後,兩個老藝術家被請上台,頒發最佳原創歌曲獎。
餘年坐直了背,神色也認真起來——相比起最佳新人演員獎,這個獎,才是他和孟遠看準的重量級獎項。
屏幕上依次出現了入圍名單,緊接著,會場的鏡頭掃過來,餘年的臉和另外四位詞曲人的臉一起,出現在了舞台的大屏幕上。
“……第三十五屆金鬆獎,最佳原創歌曲獎獲獎者是——思寧!恭喜!”
與此同時,直播的彈幕也爆了。
“——臥槽臥槽!一口氣拿兩個獎!重點是一個是以演員的身份,一個是以詞曲創作人的身份!麻麻問我為什麼跪著看直播!”
“——啊啊啊思寧!我年年怎麼這麼棒!我要去買蛋糕慶祝一下!以及,我一定要說,年年的臉就是扔大屏幕上,也毫無瑕疵!美哭了!”
“——哈哈哈要不是這頒獎典禮,我還沒想起來,《古道》的主題曲也是年年寫鬱青唱的。這姐弟檔,真的好厲害!”
聽見自己的名字,餘年鬆了口氣,臉上也露出笑容來。從座位上起身,周圍的人紛紛恭喜。
就在這時,坐在旁邊的王檸雪也站起身,似乎沒站穩一般,身形傾斜,眼看著就往餘年身上倒過去。
電光火石間,餘年靈活地稍稍往一側跨了一小步,旁邊的鬱青則及時抬手,穩穩地扶住了王檸雪的手臂。
鬱青挑起紅唇,字句清晰地說道,“要是鞋不好穿,就換一雙。”
王檸雪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幾分。
現場沒人注意到這個小插曲,餘年理了理外套,上台領獎。
或許是因著鬱青的這句警告,一直到頒獎典禮結束,王檸雪再沒了動作。
接受完采訪,鬱青跟著餘年一起,上了保姆車。
在座位坐好,鬱青將卷成大波浪的長發彆在耳後,彎腰把高跟鞋脫下來,低聲抱怨道,“要不是這鞋能讓老娘看起來腿長屁股翹身材巨好,我看都不會看一眼!”
將高跟鞋放到一邊,鬱青看向餘年,挑起精致的眉,打趣道,“不謝謝你姐我保住了你的清白?”
餘年乖覺,“謝謝姐!”
雖然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心裡,什麼都有數,但鬱青還是習慣性地念了兩句,“你現在名氣有多大,就會有多少妖魔鬼怪想和你捆綁炒作,手段更是防不勝防的。你一定要上心,彆被坑了都不知道。”
餘年應下來。
鬱青這才問,“唐曉軻的事情,背後出手護著你的,到底是誰?剛剛不方便,現在能說了吧?”
餘年說出一個名字,“謝遊。”
鬱青:“謝遊?”
餘年點頭,眼裡自然地有笑意彌漫開,“嗯,就是他。”
注意到餘年提起這個名字時的細微神情,鬱青沉默幾秒,“好像……確實能把你單手摜牆上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