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可達比起校長曹斌,勝在有種二帥二帥的氣質,大大咧咧且喜歡開玩笑,不像曹斌般彬彬有禮,這也使得更多學生,尤其妖族學生喜歡他。
江鴻對他最大的印象,就是可達接手實踐課時,帶來了關於他的脈輪的消息,並且蹲在操場上略抬著頭朝他說話,衝著這點,江鴻對可達的印象就很好。
“他是妖協的人……妖協的妖嗎?”江鴻也在可達身邊坐下。
“誰啊?”可達也在走神,說,“封離嗎?”
“嗯。”江鴻總覺得,可達與封離之間的關係有點奇怪,他們是仇人嗎?又不太像。
“固步自封的封,流離失所的離。”可達自言自語道,“他是妖協的秘書長。”
“哦——這樣啊。”江鴻說,“那隻叫胡卿的小狐狸呢?哦我隻是純粹好奇……如果問了不該問的,老師你不要理我就好了。”
可達望著大雁塔,仿佛始終看著封離消失的方向。
“據說是發現了妖協高層有複製體吧?”可達說,“具體情況尚不清楚,這不封離把它抓回去審問了麼?”
“那……陳真不管嗎?”江鴻說道。
可達攤手,這時候,陸修回來了,他買了兩瓶可樂、一瓶啤酒,把啤酒遞給可達,卻隻讓江鴻喝可樂。
“少喝點酒。”陸修說。
“當初你答應下來,”可達說,“就沒這麼多事了。”
江鴻聽出可達在埋怨陸修,問:“答應什麼?”
陸修眼裡仿佛帶著閃爍的笑意,答道:“沒什麼。”
可達喝著啤酒,又說:“第一次問你,你說要等人;第二次問你,你說要考慮。現在人已經等到了,你完全可以接手,大夥兒也不至於這麼被動。”
“不去。”陸修直截了當地拒絕了可達。
“去哪兒?”江鴻馬上警覺起來,可達讓陸修去辦什麼危險的事嗎?
可達聳肩,什麼也沒說。
陸修又道:“而且就算我接手,也不能強行把彆人許配給你,勉強沒有幸福。”
江鴻:“???”
這兩句話的信息量仿佛無比龐大,江鴻隱約嗅出了一絲八卦的意味。
“走了。”陸修說,“祝你破鏡重圓。”
可達:“去你的吧。”
江鴻:“……”
“接手什麼?”江鴻又問,“等什麼人?”
“沒什麼,”陸修隨口道,“隻是讓我幫忙照看聖地,當一段時間的妖王。”
江鴻說:“哦,那你……”
陸修把江鴻攬過來,搭著他的肩膀,說:“我沒答應,是因為要在蒼穹大學等你,你來了,想多陪陪你,所以沒有去。可達喜歡那個叫封離的,處過一段時間,後來分手了。現在聖地確認被熒惑滲透了,封離正在查,當下聖地的負責人是一隻相柳,如果他被複製了,會很難纏。這隻叫胡卿的狐狸,多半發現了什麼線索,他們現在帶回去審問了,可達擔心封離的處境,想插手,但封離以妖族內務不允許人族乾涉為由拒絕了他,他很鬱悶。就這樣,明白了?”
江鴻聽得腦子都暈了,隻得點頭。
接著,陸修在江鴻麵前打了個響指,示意他看自己雙眼。
“還沒找你算賬,”陸修說,“剛才在酒吧裡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江鴻想起來了,剛剛喝多了,居然親了陸修一下,他還記得!
“少裝蒜!”陸修道,正要捏他手臂上的麻筋,江鴻登時大叫起來,趕緊掙脫了他,像個小孩兒般地大喊,跑了。
“你跑得掉?”陸修當即追了上去。
直到深夜,回到民宿酒店時,江鴻仍在討饒,陸修按著他的手,把他按在沙發上,江鴻險些眼淚都下來了,陸修看見他眼眶發紅,還帶著少許酒意,最後終於放開了手,不再捉弄他,去洗澡了。
這夜,江鴻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雖然和從前一般,依舊與陸修睡一張床,但他有點不太敢抱陸修了,生怕自己又有了什麼反應,那就實在太尷尬了。
陸修向來不會有什麼舉動,而江鴻隻得規規矩矩地睡覺,翻來覆去,直到快天亮才睡著。
五一假期轉瞬即過,眨眼又到了返校的日子,假期的最後幾天裡,江鴻能感覺到陸修的心情已經好多了。
他們都仍然沒有忘記那件事,這個時候,黑暗陸修與黑暗陳真,是否躲在某個驅委無法探測的地方,正在持續地密謀著?他們的最終目的又是什麼呢?
回到寢室時,室友們大多都聽說了消息,其中內幕最多的是賀簡,因為他一個哥哥在妖協,另一個哥哥則在驅委。大家開始交流最近發生的一些事,張錫廷約略知道經過,說道:“在廣州居然還發生了這麼多事?”
“是啊,唉。”江鴻想了很久要不要朝室友們保密這件事,但思來想去,他覺得一來沒必要,大家都是口風很嚴的人;二來每個夥伴都與他同生共死過,瞞著不說反而見外了。
於是江鴻把在廣州的大部分經過都說了出來,包括被黑暗陳真抓進異次元空間的經曆。
“傾宇金樽啊,”張錫廷說,“太了不起了,世界上還有這麼強大的法寶。”
“已經存在很久了嗎?”江鴻說。
金答道:“是一件上古時期就已經存在的東西,SS級法寶了,傳說製造者是黃帝。”
那麼也就是說,傾宇金樽是曾經被使用過的。江鴻完全沒聽說過它的存在。
張錫廷說:“古代有人用它創造出鎮龍塔,把大部分的龍與蛟龍放逐在裡頭,後來也不知道原因,被破除了,傾宇金樽就此消失,沒想到居然在熒惑的手中。”
江鴻一邊在給天貓精靈裝攝像頭,一邊說:“那看來,熒惑的本領比想象中的大啊。”
“說到這個,我可以告訴你們,”賀簡說,“陳真也不是吃素的,彆太擔心了。”
江鴻本來已經暫時放下了,但被室友們這麼一討論,又有點憂心忡忡起來。金又說:“那麼陸修麵臨的挑戰就變得很嚴峻了。”
“嗯……是的吧?”江鴻想了想,答道,“對,雖然他沒有說,但要打敗自己,確實很難。”
寢室重聚的第一夜,就在關於法寶、法術,以及boss、天魔等等的臥談會中結束,到得最後,又充斥著各種天方夜譚般的鬼怪之談,現在江鴻已經練出來了,可以安之若素地聽著關於金實習時用獅子吼去公墓抓鬼的經曆。
“謝謝你!”老孫突然道,“我又看見了!這下好多了!”
室友們已經習慣了老孫的存在,畢竟大部分時候大家都會讓它放歌,也從不覺得它礙事。
賀簡問:“你還要修煉多久?”
老孫說:“我也不知道。隻是,這眼睛看東西怎麼有點黑?”
金答道:“現在是晚上,當然黑。”
老孫“嗯”了聲,說:“江鴻,再給我裝兩隻腳罷,我想出去看看,不想總麻煩你。”
“現在沒有材料,”江鴻說,“過段時間再說吧,不要得隴望蜀。”
長倆腳的音箱,在學校裡跑來跑去,一邊跑一邊還在放歌,實在太鬼畜了。
“好了,就這樣吧,好好享受你恢複視力的晚上。”
江鴻把老孫放在窗台上,讓它用攝像頭往外看,又把電源給它接上,其後在抓鬼事件中進入了夢鄉,隱隱約約,又聽見了那奇怪的陌生對話……
“……他會想通的,每個人都有這一刻,這是第二次的封正……”
“但我還是好擔心這個封印,除了你再沒有人能解開,萬一遇見強敵怎麼辦?”
“他能辦到,等待他成長到真正強大的一刻,自己就能解開。”
“可是需要達到條件……”
“是的,因為如果無法完成蛻變,就算不封印他,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男人的聲音很堅定,反而是少年的語氣中帶著猶豫與惋惜,男人補充了一句:“我們商量過,他自己也願意。”
“成長,”少年說,“這個條件太模糊了。”
“靈魂的成長,而非力量的成長。”男人又說。
突然間夢境變了,化為江鴻騎在一條龍的身上,那正是黑龍陸修,它的全身閃爍著金色的封印,猶如神聖的文身與禁錮。它載著他,飛過山川與大地,俯瞰這個世界,而男人與少年的對話,還在他們的耳畔回蕩——
“我也告訴過他,封印在什麼情況下會被他自行解除……當他明白到,他能夠真正地放下一切執念,願意去守護這個世界,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時候……當他能夠舍棄自己所愛的人、所留戀的感受、所希望珍惜的一切的時候……”
“……當他終於願意,帶著所有不舍的回憶,去往那個注定的戰場的時候……”
萬裡高空,雲端,黑龍化作陸修頎長的身形,他轉身抱住了江鴻,而江鴻就像每一次被他搭載著飛行一般,反手摟住了他的脖頸。
他們不斷下墜,風聲掠過耳畔,看著對方的雙眼,緊接著,陸修閉上眼睛,在萬丈高空湊過來,吻住了江鴻的唇。
江鴻沒有任何震驚,仿佛這個吻理所當然,他放開了自己的防備,完全接納了陸修,嘴唇與他灼熱的唇相觸碰,世界的一切都顯得如此地美好。
下一秒,江鴻醒了,發出一聲大叫。
“哎呀——”
幾乎是同一時刻,金從隔壁床一個翻身下來,速度比江鴻更快,江鴻整個人從床上掉了下去,被金眼明手快地接住了。
室友們同時醒了,麵麵相覷。
“謝……謝謝。”江鴻道。
“不客氣。”金把江鴻放下來,回到床上繼續刷手機,天蒙蒙亮,他已經先醒了,為了不吵醒其他室友,正躺著玩。
“太感謝了。”江鴻覺得室友們簡直是國際好哥哥。
金帥氣地朝他拋了個飛吻。
江鴻回到床上,仿佛一時間還在夢裡沒有走出來,那個吻實在太真實了,就像在酒吧裡的後續,初始時他沒有半點不適,反而很坦然,很期待,當然也有緊張與忐忑。
啊啊啊我怎麼會與陸修在夢裡親嘴啊?!我在想什麼?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
江鴻這一天都顯得神情恍惚,想到待會兒再碰上陸修,感覺一定會變得更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