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的笑容和以前真是判若倆人,文靜又不好意思的拿了一個,還對她道:“你也吃啊。”
“不用,我常常吃。”
她難以忘記母親的死狀,如若不是李文靜一家,她媽媽根本不會跳河,也就不會染病,到最後,為了不拖累女兒甚至選擇一死。
什麼樣的甜滋味,吃在她嘴裡都是苦的。
電影很快落寞,這對戰爭情侶依舊沒有遇到彼此,以悲劇落幕,再出來時,外麵已經夕陽西下,仿佛預兆著生命的消逝,讓她莫名傷感。
落日餘暉下的她越發惹人憐愛,不止是陸慶麟,就是路人紛紛看向這種輕鎖眉頭的美麗少女,雲霞好似罩在她的身上,愁緒趕不走的樣子。
有人為了看她,都差點被黃包車撞上。
文靜陷入到自己的情境裡,一無所覺。
大中華電影城離李家所住的柳葉巷還是很遠的,文靜看陸慶麟讓她們上車,不由道:“陸先生,我家還住的很遠,要不我在這裡等電車吧,就不用麻煩你了。”
她真的不一樣,很不一樣,並不是他母親口中的舊式女子做派。一味的隻知道害羞,隻知道規矩,羞於和男人說話,顯得那麼木訥和可笑的女人。他眼中的她,會斬釘截鐵的幫她祖母解圍,也會看電影哭泣,還不要她送,很是自矜。
他拉開車門:“上車吧,晚上讓一位淑女獨自回家可不是一位紳士該做的事情。”
文靜愣了一下,也笑著點頭:“好,那就麻煩你了。”
前世的陸慶麟也是這樣外表看似花心,其實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壞人,就是陸家,按照她的眼光看,也不算壞,至少人家沒有裝聾作啞的把她娶進家閒置著,隻是人人都有私心,陸家用陽謀讓她心生自卑,說到底也是她自己的問題,太過於自卑罷了。
一路無話,也許是看了電影後,大家都昏昏欲睡。就是嘰嘰喳喳的王清芳也靠在座椅上休憩,更彆提還哭過了的文靜。
到了柳葉巷外麵,文靜從車上下來,她笑著和陸慶麟揮手道彆:“陸先生,今天麻煩你了,你們也早點回去吧。”
陸慶麟勾了勾唇,繼續打著方向盤回去,王清芳還睡的迷迷糊糊的,文鳳卻道:“三少,文靜不是你的未婚妻嗎?她可不像她大姐那樣騙婚,又有模樣也有文化,你怎麼不多和她說話?”
聽了這話的陸慶麟差點說“乾你什麼事”,但又聽到“騙婚”二字,微愣了一下:“什麼騙婚?什麼意思?你說清楚。”
文鳳為難:“這雖然都是我們鎮上眾所周知的事情,但你這麼一問我,到時候你們婚事不成,豈不是都怪在我身上了。”
想知道秘密的陸慶麟當然態度放和軟了,他笑道:“怎麼會怪你?你是大嫂的娘家表妹,我們都是親戚,關乎到我的婚事你言無不儘,我感激你都來不及呢。”
文鳳狡黠一笑:“我可是為了你好才說的。她姐姐跟鄰鎮的一戶人家定了親,那家的少爺也是留過洋的,很有學問,他原本是不同意這樁婚事的,但是他母親和家人逼他娶李大小姐,甚至不惜以性命相逼,最後他妥協了。”
陸慶麟插話:“就因為這個?”
“當然不是。”文鳳怪罪她打斷,所以一口氣說完:“那位少爺見了李大小姐,有說讓她放腳和讀書,他才答應結婚,李大小姐也是同意的。最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結婚的時候,繡鞋從花轎裡掉了出來,搞了半天才知道她根本沒放腳,就是穿一雙大鞋子,前邊塞滿了棉花,答應了說要認字的,結果還是大字不識一個。”
陸慶麟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