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楚睫毛長長,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白皙的皮膚透著溫潤的微紅,連衣白裙讓人看起來很乾淨,像清晨的空氣。
陸為真被她的笑晃了一下,察覺到她的身體是緊繃著的,他鬆了手,幫她撿起掉在地上的拐杖。
“陸先生有看見過嗎?”鄭楚接過拐杖,遲疑了會,朝他說聲謝謝。
陸為真沒什麼反應。
鄭楚其實有些怵他,她撐著拐杖後退了一步,“要是沒有的話,那我先走了,謝謝。”
她很有禮貌,說話輕聲細語,從不焦躁,渾身透著天然的矜貴氣質。
鄭楚家裡麵從政,她最懂世故圓滑,不得罪不輕視人。
陸為真上下看了她幾眼,隻覺得她長得真白。
很少有人會像她這樣對他說話,尤其是用這種嬌柔的江南語調。
陸為真心想大戶人家的女兒就是不一樣。但還是太單純了,她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什麼都不準備,穿成這樣獨自跑過來,大寫的危險。
如果今天在這裡的人不是他,她可能就回不去了。
陸為真的手不動聲色的張握,在心裡搖了搖頭,他一隻手就可以緊緊攥住她的手腕,要是再無恥一點,伸進她裙子都不用費力氣。
這種人沒遇過事,毫無防備,到處都是破綻。
他對女人沒興趣,隻是抬手攔住她,指了指自己的狗,又往前指著自己家。
陸為真雖然是個啞巴,但沒興趣偷藏彆人的東西。陸為真本意是想告訴鄭楚他的狗咬了她的東西,那玉佩現在正在他家裡。
但鄭楚眼睛一亮,說道:“陸先生的意思是,你的狗可以找到我的東西嗎?”
陸為真微怔,看了看自己指的方向,收回了手,明白鄭楚以為他說的是幫她找這條路。
狗搖著尾巴在他們兩個人中間走來走去,這條狗長得很大,渾身黑毛,脖子上有個老舊的項圈。鄉人說這邊不吉利,連啞巴養的這條狗也不敢碰。
他搖搖頭,在寬大的手心做了個握姿勢,又指了指自己家。手臂上的衣袖卷起來,肌肉遒勁有力,充滿了欲|氣的美感。
鄭楚看著他的手愣了愣,然後臉微微一紅,回過神來。她沒學過手語,看不懂他想表達什麼,想了一會兒後才猶豫問道:“你是說東西在你那?”
陸為真眸色淡淡,沒再做多餘的動作,隻是指著狗,讓鄭楚跟上。
鄭楚連忙跟在他後麵。
大狗搖尾巴繞著陸為真轉來轉去,鼻子四處嗅味道,一會兒又跑到鄭楚這邊。
陸為真轉過頭看兩眼狗,一臉不耐煩的臉色,狗跑到他麵前後,他卻沒發脾氣,繼續往前走。
鄭楚心底噗嗤了一下。
李嬸娘說這啞巴瘮人,但看起來人好像挺不錯。
竹葉沙沙作響,鄭楚邊走邊往外麵望,她看見不遠處的熟人。底下還有幾個是她的學生,小小年紀就學會幫家裡做事。
鄭楚像他們這麼大時,還在和顧元澤一起鬨彆人家的哥哥姐姐,天真無邪,無憂無慮,不用擔心任何問題。
她收回視線,心裡想著彆的事。
鄭楚剛走一步,手上就突然淋了水,她抬起手,又一滴水落下。
“下雨了,”鄭楚跟陸為真說,“陸大哥,快點回去吧,淋雨容易感冒。”
鄭楚是天生的自來熟,笑臉討人喜歡,一句熟稔的陸大哥叫了出來。
她來這裡能和彆人搞好關係,也和她這樣性格有關
鄭楚沒什麼意思,陸為真卻被一句“陸大哥”叫停了步子。
他和鄉裡人關係一直都不好,小孩女人都怕他,見了他就跑,還沒有人像鄭楚這樣叫過他。
鄭楚望著他,微微疑惑:“陸大哥?”
陸為真點了點頭,他心不在焉地往前走,心裡難免想多了點。
鄭楚和他是沒有交集,她在這裡好幾年,兩個人以前也就見過幾麵。鄭老師是拿工資乾活,家裡沒有田地,很少過來。
她那天說學生不見了,在這裡斜山坡摔了起不來,但大晚上,怎麼可能有小孩子跑過來?
白天的時候都不一定有人會過來,畢竟這裡有他。
陸為真突然想起鄭楚那天的聲音。
她叫他陸先生,就好像一隻小野貓癢癢地撓心,又酥又軟。
鄭楚特意丟了東西,現在還穿得這麼漂亮,難道是想來……勾引他?
陸為真被自己的想法震驚,但這樣一想又沒覺得不對。他手上已經有一筆錢,竹林今年長勢也不錯,肯定能大賺一筆,陸為真也準備再弄些彆的養,賺的不會少。
鄭楚是外麵過來的,能猜到這個並不難。
難道她是知道自己回不去所以想找個有錢的?陸為真越想越不對勁,覺得背後盯著他的視線都火辣起來。
他的身體緊繃起來,背脊下意識挺直。他從沒有過這種想法,霎那間竟然不知道該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