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娘雖然覺得她說話衝,但酒嬸說得也的確對。
拋去一切不談,光陸為真是個啞巴就挺讓人受罪。
酒嬸人老了,就算憋了一股悶氣,也不敢到跑到陸為真麵前亂說彆的。
這陸為真踩了狗屎運,媳婦娶得好。
但鄭楚一個小姑娘,最多不過被他那張臉迷住,等新鮮期一過,自然要把人甩了,鄉裡人差不多都這麼想。
有人看不順眼,就想讓鄭楚早點離開陸為真,他活該自己一個人孤獨終老。
陸為真沒說自己和鄉裡人鬨了彆扭,鄭楚也不知道。
鄉裡麵隔三差五就有人聚在一起聊天,有些人孩子在鄭楚班上,遇上鄭楚就問自己孩子在學校怎麼樣了。
鄭楚經常遇到這種事,她一般都是隨口誇了兩句,其他的能少說就少說,說重了,學生回家說不定會挨一頓打。
酒嬸今天剛好在這些人裡,她看見鄭楚就想起陸為真,忍了半天,沒忍住,直接問:“鄭老師,你到底看上陸啞巴哪點了?你要是不信他命不好就算了,他人暴脾氣動手還重,你嫁過去以後怎麼辦?那地方那麼偏僻,找人救命都來不及。”
鄭楚有點愣,不知道她怎麼突然說這些話,“酒嬸?怎麼了?是他乾了什麼嗎?”
陸為真暴脾氣鄭楚沒什麼感覺,說性子急還差不多。他人那麼高壯,下手重是肯定的,但陸為真挺有分寸的,她難受說痛後,他力氣就立馬減小了。
“我都不想說他,一個死啞巴,”酒嬸說,“這種人就是……”要下地獄的。
鄭楚眼眸一直看著她,她人看起來有點安靜,似乎在等酒嬸說出些什麼。酒嬸有些啞口無言,突然不敢把後麵的話說出來。
酒嬸猜到鄭楚以後是要離開這地方的,人家裡有錢有勢,得罪不起,連忙末尾轉了話頭,“他就是自己不好過了,彆人也不能好過。”
鄭楚也不知道聽沒聽出來,她隻是無奈解釋道:“酒嬸,你彆看樣子凶,其實他人挺好的。”
她猶豫了會兒,又說:“不過他脾氣確實有點那什麼,我回去的時候發現新家具都有裂痕,大概是狗惹到他了,酒嬸你們以後少說點他,你看狗能做什麼事惹怒他?最多就是叫兩聲,我都不敢在他麵前大聲說話,真怕他,但除此之外,彆的都挺好。”
鄭楚說的大家都相信,畢竟陸為真在鄉裡確實是這樣的人。酒嬸也想起他平常的樣子,頓時收斂了不少。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這麼想的,鄭老師以後多回鄉裡,你嬸娘雖然介意陸為真,但她對你肯定好。”酒嬸說,“你也可憐,他那種人真嫁不得,就一沒前途的混混。”
鄭楚卻搖了搖頭,有點不好意思說:“他彆的地方還行,做飯很好吃,人也很愛乾淨,他的狗特彆可愛。”
彆人都不怎麼信她。
鄭楚也沒再多解釋,鄉裡人一直都是這麼想陸為真,就算把事情說清了,該不信的還是會不信,還不如讓他凶惡一點,沒人敢議論他。
顧元澤表麵上是在家照顧女兒,但人不在謝家。主任去找過他,但中途鬨出不少事,有人因為田地的事情吵起來了,要他過去勸架,他忙了一天,最後終於在晚上來了謝家,看見顧元澤泡東西。
顧楠楠不知道得了什麼病,雖然不重但也看著可怕,謝母抱著她出來,這孩子剛剛吃了藥睡著。
顧元澤攔著主任讓他彆進來,主任家裡還有個寶貝孫子,猶豫了會沒進去,隻是站在門口問了幾句嚴不嚴重。
顧元澤就順勢又請幾天假,他在這裡安分了兩年多,經常和主任喝酒,關係也還不錯,主任雖然懷疑但也沒問出來,直接回去了。
鄭楚上次偷偷去找他,讓顧元澤帶陸為真頭發出去做個DNA監測,不知道結果怎麼樣。他女兒的事鄭楚已經不打算說,現在也明顯不是說的時候。
如果陸為真是,那一切就好辦了。
鄭楚一個人走在路上,心裡想著事。顧元澤最近做事的速度很快,她和陸為真結婚那天,他沒去,確實有原因。
本家來了人。
鄭楚收到了一份小禮物,顧元澤捎帶回來,她爸爸送的,一對漂亮小巧的耳環。
本家的人沒把鄭楚和陸為真的事當成真的,隻以為她是在玩玩,鄭楚爸爸寫信過來,還特意提了幾句不要太過火。
這裡一點信號都沒有,鄭楚也沒法解釋。
顧元澤同樣想歪了,鄭楚平時較為隨性,他說的她一般都會聽,但要是真下了決定,通常都不會改。但他以為鄭楚是要幫忙做掩護。
看上陸為真,不可能,鄭楚又不喜歡那種類型,這兩個最多就是協議婚約。
鄭楚也不會專門過去跟他說自己和陸為真結婚當晚就在一起了,畢竟她最初的打算也沒那麼快。
要不是陸為真那樣靠近她,鄭楚也不會被迷了頭腦。
鄭楚心裡想著事,連頭也沒抬,陸為真迎麵走來都沒看見。
陸為真看她垂著眸走路,也不像以前一樣過去牽她,他手放進兜裡,筆直站在原地,看她什麼時候發現自己。
鄭楚卻沒想到前麵突然有人,就這麼直直撞到了他堅硬的胸|膛上,鼻子立馬紅了。
“陸大哥。”她捂住鼻子說,“你來了。”
陸為真皺了皺眉,他拿開鄭楚的手,抬起鄭楚的下巴,低頭看了看她鼻子,發現隻是紅了,鬆了口氣。
他心想自己不過是遲了點,值得這麼失魂落魄?以後離了他怎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