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楚雖然有點疼, 但她不太把自己的傷口當回事,畢竟她是自己摔的。
陸為真著急又心疼,幸好這個大包沒摔破皮,但腫成這樣也讓人難受, 他的手都有點抖。
他以後都不敢帶鄭楚過去了, 這麼心大不注意, 要是摔到彆的重要地方,出事了怎麼辦?
鄭楚有些無奈, 卻也沒拒絕他這份好心, 隻是輕輕握住他扭藥瓶蓋子的手說:“我會小心一點的, 你彆這麼緊張。”
她要是好好的, 他也不會緊張成這樣。陸為真臉陰沉著,剛才看見她撞到頭, 嚇得他心跳都差點跳沒了,他深吸一口氣,讓她留在家裡, 不要到處亂走。
但鄭楚還有課要上。
陸為真直接去找了老校長, 幫她請了假。以前鄭楚扭了腳踝他沒在意,現在想到她那次的難受,又加倍的心疼起來。
他事事都要看著她, 連狗不敢讓她摸, 生怕感染什麼傳染病, 鄭楚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她的傷口沒什麼影響, 最多也就是她臉小, 看起來有點恐怖。
陸為真心急過頭,鄭楚實在無奈。
她真沒那麼嚴重,鄭楚自己沒多想,但第二天去上課的時候,其他老師看她的眼神卻連連變了好幾次。
陸為真沒幾個人熟,但他的事幾乎所有人都聽過。祭禮的時候掀桌子,不顧勸誡和彆人打起來等等,都是粗魯又沒禮貌的行為。
先惹事罵他的人是不太對,但他也確實太偏激。
鄭楚和辦公室裡的人關係都不錯,和誰都能聊上幾句。
彆人有眼力見,心裡各種猜測,就是不敢去問鄭楚昨天下午發生了什麼。
陸啞巴匆匆忙忙來幫她請了下午的課,那鄭楚究竟是不能來,還是根本來不了?誰也不知道,這種家醜事,沒人去問。
鄭楚覺得他們的眼神奇怪,多問了幾句,彆人不好問,擺手說沒事,眼睛卻還是朝她額頭望了兩眼。
鄭楚看出了,直接說:“昨天陪為真去了一趟竹林,沒注意腳下,摔了。上次摔了腳,沒想到還會再摔一次頭,那地方小石頭多,去的時候要小心。”
她不喜歡藏著掖著,在這幫人還算熟的人麵前也從不刻意略去不談陸為真。
鄭楚提起他的時候,眼裡總是帶著笑,不像騙人。
辦公室裡有一些人對她和陸為真的關係半信半疑,但也有一些覺得她是真和陸為真處上了,現在卻又懷疑上了。
他們什麼想法對鄭楚沒影響,她在這裡也呆不了多久。
但陸為真命硬克命的事情鄉裡不少人相信,可這裡有些老師卻是不太信的,不過和陸為真沾上關係的人總沒幾個人有好下場,他這人是挺晦氣。
鄭楚要真摔在竹林的,那這陸為真命確實硬,誰都要克。可她頭上的傷要不是摔的,那也微妙了。
誰都不太相信她是摔的,都以為她在好麵子,頓覺她可憐又可悲。
陸為真不是好脾氣,鄭楚以前應該聽過,但她執意嫁他,快得幾乎沒給人機會勸她。
大概是被他的臉迷惑了,陸為真那張臉確實長得不錯。
可長相能代表什麼?陸為真還渾身的陰冷氣,人就算是好的,也不可能有鄭楚誇的那麼好。
鄭楚頭上這個傷口誰都能看見,她自己以為就是個普通的小傷口,沒想到鄉裡麵對陸為真的惡意揣測從沒停止過。
……
陸為真來鄉裡的時候總被指指點點,彆人的話禁也禁不了,所以鄭楚不喜歡他來接她,因為她不想看他被彆人隨便議論。
他這幾天來接鄭楚的時候,同樣有人嘴碎,什麼難怪打媳婦,什麼可惜了,來來回回說了好幾次。
陸為真沒意識到他們說的是自己,他疼鄭楚,含在嘴裡都怕化了,哪裡可能對她動手。
鄭楚一下課就回了家,平時還會被鄉裡嘮嗑的人拉住兩句,現在直接拒絕了,這些事也就沒太注意到。
要不是李嬸娘過來找她,她可能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李嬸娘來安兒嶺時是下午,天色明亮,恰好陸為真不在。她在門外徘徊了半天,才確定陸為真是出去了。
鄭楚經常去找李嬸娘,她本來也不用這麼急過來,等鄭楚過去再說提醒就行。
可李嬸娘把鄭楚當半個親生女兒,聽說她受委屈了,心疼壞了。
一見鄭楚就忍不住眼睛酸了酸。
這姑娘她照顧得好好的,誰知道會半路會被個混小子騙了?
顧老師也是,事情再忙又怎麼樣?他就算不喜歡鄭楚,也該勸她彆往火坑裡跳。
鄭楚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問了幾句出什麼大事了。
“楚楚,你到底是看上陸啞巴哪一點?”李嬸娘問,“要是臉的話,那聽嬸娘的,那還是快點給分了,嬸娘給你介紹好的。”
鄭楚剛剛在家裡改作業,被她叫了之後才下樓。她一臉茫然,不知道李嬸娘在說什麼,問道:“什麼介紹好的?嬸娘什麼意思?”
“你這孩子,受了委屈也不說,顧老師知道嗎?”她拉住鄭楚的手,“我們去找顧老師評評理,我當初就不同意你來這裡,陸啞巴就是那個樣,改不了。”
顧元澤女兒身體不太好,他時時忙,在學校的時間越來越少,鄭楚這幾天還沒見他,還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自己的話去查鄉裡人議論的事。
無緣無故,跑去找顧元澤乾什麼?
鄭楚來這裡這麼久,彆說受委屈,連吃苦都沒,她再次問李嬸娘:“嬸娘先說清楚,為真不好好的嗎?找顧老師乾什麼?他女兒還病著呢,沒事找他,他肯定心煩。”
顧元澤在不在鄉裡都不一定。
李嬸娘簡直是恨鐵不成鋼,鄭楚頭上腫起來的包還沒消下去,這麼大的一個證據,她居然還想維護陸為真。
“他以前打人,男女不分,我實在沒想到,他連自己媳婦都能下手!”
鄭楚愣了愣,瞬間明白了,她解釋道:“嬸娘誤會了,這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跟他沒關係。”
“你好歹是個當老師的,你看看這都破相了,”李嬸娘說,“你讓彆人怎麼看你?以後他要是再打你,你怎麼辦?”
鄭楚扶額道:“你彆亂猜,跟他真沒關係!”
都這時候還要什麼麵子?李嬸娘一肚子氣,要不是為了鄭楚,她也不想過來這地方。
“就算他不是打你,但你才過來才多久?這次摔了頭,下次呢?那啞巴就是索命的,你還是另外找彆人保命要緊,聽話點,臉可以的男人又不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