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為真要是在,大概是能回一句隻喜歡她這樣的。
鄭楚不想和顧元澤在一起談未來的事情,開口轉移了話題,“你女兒的事,查到了嗎?”
顧元澤感覺有點不對勁了,他問:“楚楚?彆跟我開玩笑。”
鄭楚站在他旁邊,靜靜回道:“我什麼時候跟你開過這種玩笑?”
顧元澤看著她,愣了愣,仿佛有點不敢相信:“你這是什麼意思?鄭楚?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嗎?!”
他的聲音有點大,鄭楚扶額,心覺他怎麼總這樣?她隻比他小兩歲,犯不著把她當成幾歲的孩子。
鄭楚不回他,顧元澤胸口有點悶,竟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謝晨在我之前就和彆的男人有一腿,老相好,他們做的事我知道了。以前隻是覺得她比較虛弱所以護著她,後來覺得哪裡不對,就留了個心,後來她出事了,我就沒繼續留意,原因是在這事上,我也沒想到……反正我對這種事沒什麼看法,也不是親生的,過得好壞沒感覺。”
他們在鄉裡沒有親戚,這裡的人不排外是不可能的,要是讓鄭楚受委屈,不僅他爸媽,連他自己都不乾,還不如什麼都不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鄭楚這下驚訝了,她開始還以為這事情是假的,那時候跟他說兩句隻是不想耽誤時間,沒想到居然真有事?
“那楠楠她……”
“謝家的人都瞞著我,我養了她兩年,已經算對得起他們家,你彆管。”
鄭楚也不好多說什麼,隻能道:“那我到時跟為真說一句。”
顧元澤頓了會,還有話想問她。
可鄭楚就好像知道他要問什麼一樣,搖頭回道:“我先準備準備,你回去吧,這件事最好在鄉裡說一聲,萬一有人要送禮呢?”
“你要這個乾什麼?”他抿了抿嘴,“為了陸啞巴?”
“叫他名字,彆跟彆人學這些話,”鄭楚說,“我會先把事情跟為真說清楚,他不會告訴彆人的。”
……
顧元澤沒在這裡待多久,他還有事要做,他走的時候眉是擰緊的,但鄭楚假裝看不見。
他走後不久,陸為真也回來了,幾乎是前腳走後腳到。
鄭楚沒想到他回得這麼快,鄉裡的路不好,走一趟三小時,除非他是什麼事都沒做,要不然不可能回得這麼快。
“為真,怎麼回得怎麼早?”
鄭楚剛坐在院子裡看書,她起身放下書,小跑到他麵前。
陸為真卻沒有動,他的樣子有點不對,低著頭,拳頭緊攥。
“出什麼事了?!”鄭楚嚇了一跳,握住他的手問,“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陸為真深深吸出一口氣,攥成拳頭的手慢慢鬆開,對鄭楚搖搖頭,示意他沒事。
鄭楚很少見他這樣,連忙問:“要是出事了,你告訴我,為真?”
陸為真再次搖搖頭。
他隻是把事情交給了可靠的人,然後趕回來早了,看見顧元澤在他家坐著,鄭楚在和他閒聊而已。
鄭楚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他總是多想。
陸為真相信她。
鄭楚皺著眉,以為他身體不舒服,扶著他回了房。
“你是不舒服才回來嗎?”鄭楚說,“先回去休息,我有事跟你說。”
陸為真手心莫名發涼,他覺得自己不想聽。
顧元澤來找她是乾什麼?
“剛才元澤來找我,”她扶著陸為真上樓梯,“明天我出去一趟,你不用掛念我,說起來我有兩年都沒出去……”
鄭楚話還沒說完,陸為真停在樓梯間不動了。
他的手抖得厲害,就像是遇見什麼害怕的事情,渾身都細胞都在抖動。
鄭楚現在是真被他嚇到了,她剛剛要伸手去摸他的額頭,陸為真就把她緊緊按到了牆上,他抱著她,鄭楚根本看不見他的表情。
陸為真的身體在顫抖,力氣卻很大,摟得鄭楚都覺得疼,她想不通陸為真這是怎麼回事,可陸為真卻清楚自己在想什麼。
鄉裡麵和外麵男人跑的事幾年出一次,因為這裡窮,這裡沒出路,這裡人毒嘴巴多,呆在這裡通通都是活受罪。
隻有傻子才會留在這裡不願走。
鄭楚要是出去了,她肯定就再也不回來,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她沒有理由再回來。
陸為真突然生出了一種黑暗的想法,他想顧元澤怎麼還不去死?顧元澤為什麼要來他家?為什麼要見鄭楚?
他已經有老婆孩子了,為什麼還盯著鄭楚?
鄭楚說過的,她喜歡他,隻喜歡他!彆的男人她看都不會看一眼,顧元澤憑什麼來找鄭楚?
陸為真一點都不想她離開自己,他好像要把鄭楚融進骨血裡,連眼睛都紅了,彆人都有家人,憑什麼他沒有?他好不容易有了喜歡的人,為什麼又要讓她走?
不公平,這一點都不公平。
他嘴唇顫抖,竟然開始厭棄自己是個啞巴,連一句話也問不出來。陸為真試圖張嘴說話,可到最後,卻隻是失控地埋頭在她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