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楚太信他,陸為真自己有點臉紅了,他是不錯,但也沒鄭楚想的那麼好。
“你這幾天一直都在學東西,忙得都沒什麼時間陪我,今天好不容易有時間了,又有人來了,既然都已經回房了,那上來陪我躺一會兒。”
鄭楚拍了拍床,陸為真點頭,站起來,去換了套衣服。他愛乾淨,自從鄭楚懷孕後,在這方麵控製更加嚴格。
鄭楚在家裡是從小就被寵到大的,雖然沒什麼大小姐脾氣,但身體是真的嬌貴,陸為真在鄉裡麵就發現了。
他背後靠枕頭,摟著鄭楚躺在床上。
鄭楚抱著陸為真的腰,趴在他胸膛上,聽陸為真心跳的聲音。
“過幾天我再陪你去醫院複診,你彆單項獎結果,我又不會因為你不說嫌棄你。你說平安那溫順性子,見了誰都能湊上去玩,彆人招手我都怕它被拐走,怎麼就被李叔看中了?前幾天去看它,看樣子過得不錯,不知道今天怎麼樣了。”
狗剛開始來到新環境,有點拘謹,鄭楚一直逗它,去哪都牽著它,才慢慢緩解它初來乍到的緊張。它天性活潑,一緩過來就鬨騰起來。
鄭爸爸每次回來都被它撲個正著,他也沒生氣,嗬嗬笑得開心。後來跟著顧伯伯的李叔看中這條狗,覺得它悟性很好,可以調|教,問鄭楚可不可以帶回去訓訓。
鄭楚開始不太願意,雖然這狗身體高高大大,長得又黑又壯,但它聽話又乖巧,她覺得可愛極了,不需要再訓。
陸為真倒沒她那麼多想法,狗的性子從小就跳,這個地方大,狗跑起來就像撒歡一樣,沒人罵它,膽子越來越大,現在專門訓練一次也不錯,比以後惹禍要好。
後來也隻能讓李叔把狗帶走,每個月再帶回來一次。
狗也真是厲害,開始和他們分開的時候還淚眼茫茫,汪汪叫個不停。沒幾天就和人混熟了,活蹦亂跳,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鄭楚和陸為真去看它,它和彆的狗玩得正高興,要是不叫它,它可能都沒發現他們來過。
陸為真早就知道狗的性子,但鄭楚十分喜歡狗,還抱著它不肯放,說要不然帶它回去吧,結果當然是沒帶,因為狗在這邊找到了新朋友。
鄭楚蹭了蹭陸為真的胸膛,唉聲歎氣。
“你都不知道,我以前在那邊就特喜歡你的狗,毛茸茸的真可愛,要是我住在你家旁邊,到時一定天天去找你的狗玩。”
陸為真裝作不在意,耳畔卻紅了一點。雖然他和鄭楚在一起過程出了一些不該有的想法,但結果還是好的。
鄭楚問他:“你說孩子以後叫什麼名字好?前幾天去醫院檢查,醫生說寶寶很健康,那時候我就想給孩子起個小名了。”
房間裡是暖色調的配置,這是鄭楚以前的房間,陸為真要和她一起住,房間的空間就加大了一點。
鄭楚過的生活是陸為真難以想象的,但他不像彆人一樣產生拘束配不上的感覺,純粹因為他的性格。
他相信自己也能讓鄭楚過上這種生活。
陸為真性子裡有一種天生的高傲,唯一的露怯的那幾次隻在鄭楚麵前,彆的風言風語對他來說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
鄭楚見他沒反應,微微疑惑,抬起頭問:“你不想嗎?”
陸為真捏了捏她的手,在她手心寫道:“你來。”
他應該讓孩子的媽媽起名字。
鄭楚選擇困難症犯了,她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叫什麼好,安安?不行,和平安重了,到時平安該分不清在叫誰了,你說起什麼好呢?”
她腦子轉得快,一下說了好幾個,猶豫一番後,又自己給否認掉了。陸為真輕輕撫摸她的肚子,也沒催鄭楚,心想這孩子真幸福。
爸爸很愛媽媽,媽媽也很愛爸爸。
“不行了為真,太難起了,怎麼感覺都不太好,得要個男孩女孩都能用的。”鄭楚為難坐了起來,“太普通了,要是上學時和彆家孩子撞了怎麼辦?要不然我們翻字典吧,你來挑兩個。”
陸為真拿紙筆寫:“小名,不要緊。”
鄭楚搖頭道:“那怎麼行?小名也得認真起。”
她猶豫了很久,這件小事直到孩子出世後都沒定下。
鄭楚生產那天是個陰雨天的晚上,天氣涼絲絲,天色漆黑,她人早就在醫院裡,一有情況護士就過來了。鄭爸爸坐輪椅在門口等著,顧元澤和他媽媽也來了。
陸為真一個人坐在一旁,雙手合握,青筋都出來了,人卻低著頭,安安靜靜。
陸為真不能說話有天生的原因。
雖然大院的人都不願提起,醫生也沒檢查出孩子有問題,但孩子和陸為真一樣是個啞巴,這種概率確實存在。
陸為真自己知道。
鄭爸爸向來尊重鄭楚的意見,她願意和陸為真在一起,陸為真人也挺不錯,所以他不反對。這種事情要是真的不可避免,他們也隻能接受。
鄭家還不至於養不起一個孩子。
鄭楚還在產房裡,護士進出了兩次,剛剛才又進去,鄭爸爸問還好嗎,護士說沒事,再等等就行了。
眾人鬆了口氣,鄭楚身體是有點虛的,他們真怕途中會出什麼事。
她是半夜兩點才開始喊疼的,現在是早上七點。
鄭爸爸熬不了太久,閉著眼睛養神,他以前出了嚴重車禍,身體本來就不是很好,一接到消息就趕過來了,提心吊膽半夜,累得不行。
顧爸爸過來沒多久,他一身軍|裝正氣淩然,腰板挺直坐在椅子上。顧媽媽是個儒雅的女人,她靠著顧爸爸,也睡了過去。
顧元澤靠著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鄭楚媽媽的死和顧元澤脫不了關係,他不是加害者,但要不是因為他,鄭楚媽媽也不會出事。
顧家有愧於鄭家。
顧元澤不太喜歡陸為真,即使過了快有一年,他也認為陸為真和鄭楚不太配。這次卻破天荒走到他旁邊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陸為真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又低回頭,不理他。
陸為真眼裡有血絲,他不管怎麼也睡不著。鄭楚肚子一天天變大的時候他就開始焦慮,她偏瘦,雖然因為懷孕長了點肉,但也沒長太多。
現在醫療技術發達,鄭楚平時的檢查情況良好,不太可能出事。但快要臨產時,陸為真開始做各種恐怕的夢。
鄭楚那幾天在醫院住,他又要回來上課,又要去醫院陪鄭楚,來回兩頭趕,每次醒來時身邊沒有人,經常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又驚又懼。
顧元澤看著陸為真,心裡突然覺得好笑,長腿一伸,後背往後靠。顧爸爸眼神冷冷看著他,顧元澤一驚,又坐正回來。
他壓低聲音對陸為真說:“楚楚吧,運氣很好,孩子應該隨她,不會出什麼事。”
陸為真不需要安慰,他也沒法體會到彆人刻意勸他的好意,他冷漠慣了。
大概也隻有鄭楚對陸為真撒個嬌才能緩解了。
“雖然不知道楚楚為什麼挑你,但我護了那麼久的大白菜,被豬拱了不舒服也正常。”顧元澤又開了口,“她願意給你生孩子是她的事,但你以後要是做對不起她的事,彆怪我動手狠。”
他還是不放心陸為真,雖然陸為真現在已經能掙錢,還匿名參加過一個出名的珠寶大賽,運氣獲新人獎,自己靠自己小有名氣。但男人越有錢越容易變壞,而且還準備從事這種行業。
顧元澤不知道陸為真打了一係列自己設計的珠寶送給鄭楚,他還挑選了好久,特意做了一個結婚戒指,獨一無二的,隻屬於他和鄭楚的。
陸為真本來可以不應顧元澤,但他還是慢慢點了點。
沒過兩分鐘護士就出來了,與此同時,產房裡傳出響亮的啼哭聲。
陸為真猛地抬起頭,他站起來攔住護士,鄭爸爸和顧媽媽也立即醒了。
護士被陸為真嚇了一跳,幸好她工作經驗多,隻是一下就恢複過來。
“母親身體狀況良好,但還是先讓她睡會。是個男孩子,恭喜。”
鄭楚生了個胖小子,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