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秋!”
周曲宜的反應非常快, 他本身已經走到了桌子的另一邊,即將坐下去。
在看到江遲秋此刻的動作之後,周曲宜立刻轉身向男人看去, 順便將手伸了出來想要拉住他。
但是此時江遲秋的眼前已經一片漆黑。
現在這種狀態江遲秋可太熟悉了,自從來到這個倒黴的世界後,他隔三差五就要嘗試一下暈倒的感覺。
此時江遲秋的心情並不太慌亂,他隻是下意識的想到——懲罰係統的忽然加載,是不是與自己和周曲宜剛才談的那段曲子有關?
若是真的有關,又會是什麼樣的關係?
江遲秋住處一層沒有鋪地毯,擔心頭會磕到到頭的江遲秋在眼前發黑的同一時間伸出手向桌角拉去。
但是他忘記了一件事——這個桌子病是不是直接固定在地上的。
江遲秋伸手去拉,雖然成功的拽住了桌角,但是卻隻是將那個木質的餐桌向後狠狠地拉了半米, 自己依舊沒有任何停滯的向後倒去。
完了, 不會真的磕到頭吧。
伴隨著刺耳的“刺啦”聲, 在摔倒前的那一刻, 江遲秋忍不住想到。
不過他暈倒前預計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就在江遲秋倒下去的同時,剛才還在桌子另外一邊的周曲宜快步繞過了麵前的障礙, 直接將自己墊在了江遲秋的身下。
儘管隻來得及護住男人的上身, 但至少江遲秋並沒有受太過嚴重的傷。
隨著一身悶響,兩個人一道摔在了地上。
周曲宜不由自主的“嘶”了一聲,接著便立刻轉身向江遲秋看去:“遲秋?你怎麼樣了?”他的聲音中滿是慌亂。
可喜的是這個時候, 江遲秋已經徹底的暈了過去。
男人躺在地上,眉頭緊鎖,整張臉上連一點點的血色都沒有了。
周曲宜剛才那一下摔的也並不輕。
他的肩膀狠狠地抵在了地上, 想必現在已經是青紫一片。
但是周曲宜仍舊不顧身上的疼痛,他趕忙將江遲秋摟進了自己的懷中,並一遍遍的叫著對方的名字, 試圖將江遲秋從沉睡之中喚醒。
但是他懷中的江遲秋仍舊一動也不動。
聽到屋子裡麵的響動之後,一直守在外麵的江家工作人員也快步走了進來。
“小少爺!”站在後麵的一個工作人員有些著急的喊了一聲。
“快打電話!”見狀,第一個進門的工作人員突然向身後的人吩咐了一下,接著小跑著到了江遲秋的身邊。
看到來人後,周曲宜趕忙說道:“遲秋毫無征兆的暈倒了。”
少年的聲音很是焦急,顯然江遲秋的忽然摔倒將他給嚇了一跳。
從小就被稱作天才少年的周曲宜一向要比同齡人成熟,遇到事情的時候也鎮定許多。
但是這一次,看到自己懷中已經不省人事的男人,周曲宜不但聲音顫抖,甚至就連語氣也變得無比急迫。
但沒想到的是,下一刻周曲宜便發現——江家工作人員的反應,好像要比自己想象的淡定許多。
“是的,周少爺。”這個先一個走進房間內的工作人員居然一臉冷靜的對周曲宜說。
看到對方這鎮定無比的模樣,周曲宜的心情居然隨之變得更加緊張起來。
江家的工作人員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為什麼不重視這件事?
儘管心中滿是疑惑,但周曲宜最終還是抿了抿唇不再說話。
他看到那個工作人員慢慢地蹲下身來,接著從自己的口袋中取出一個小小的、什麼標簽都沒有貼的藥瓶,並從中倒出一枚藥丸,放進了江遲秋的嘴裡。
“這……這是什麼藥?”周曲宜原本以為他現在已經冷靜下來了。
可是開口才聽到,他的聲音竟然還是這麼的慌張,甚至在說話的時候,上下牙還在不斷的打著絆。
將藥丸放到江遲秋的嘴巴裡麵後,工作人員終於回答了周曲宜的問題。
“抱歉,周先生。這個我也不知道。”他非常誠懇的說。
實際上這個工作人員並沒有說謊,他的確不知道江遲秋的藥是什麼。
他隻知道自家小少爺的身體一直很差,江遲秋時不時的就會暈倒,而這種藥物可以幫助江遲秋儘快恢複狀態。
“你也不知道?”聽到對方的話,周曲宜不住有些生氣,他的語調也隨之高了起來。
周家同樣涉及許多產業,其中醫療行業便是周家的商業帝國之中的一大重要版圖。
周曲宜雖然沒有學醫,但是這麼些年裡從家人那裡耳聞目染到的東西,還是讓他覺得眼前這個工作人員的話異常荒謬。
少年方才開口的時候的確生氣了。
雖然周曲宜平常看上去非常的溫柔,但是他的身上卻有一種與生俱來的上位者的氣質。
聽到少年的話後,工作人員也不由得嚇了一跳。
他趕忙解釋道:“這是家主吩咐的,我們並沒有過問的權利。”
這個時候,剛才那個出門打電話的人終於重新走了回來,和他一起來的人還有江遲秋的私人醫生。
進門之後,男人便迅速跑了過來,開始檢查江遲秋現在的狀態。
在是短短幾分鐘內,又有好幾個人出現在了這裡。
等人多之後,周曲宜方才放開江遲秋,並一步步的向後退去。
不正常……這太不正常了。
這裡的人,反應一個個竟然的都比自己平靜。
周曲宜覺得眼前的畫麵有些荒謬。
江遲秋是江家小少爺,他才二十多歲,現在忽然與暈倒在家中不省人事,周圍人表現的竟然如此——習以為常?
等等,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混亂之後,周曲宜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
這裡每個人表現的都像是已經對這種情況見怪不怪了一樣。
難道說江遲秋暈倒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嗎?
周曲宜皺了皺眉,忽然想起了前陣子江遲秋在A大校醫院打吊針的事情,以及那種被人偶遇拍到的照片。
現在江遲秋已經躺在了沙發上,剛才那個私人醫生也重新的站了起來。
往常他隻用稍稍對江家的工作人員吩咐一下就好,但是現在看到周曲宜還站在這裡,男人稍稍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走來對周曲宜說:“周曲宜少爺,遲秋少爺已經逐漸恢複了過來,您不要擔心。”
看到醫生終於忙完了,已經在這裡站了許久的周曲宜忍不住問道:“所以遲秋到底怎麼了?”
剛才江遲秋的狀態太過嚇人,周曲宜下意識的問道。
“呃……”聽到他的話後,江遲秋的私人醫生稍稍磕絆了一下,最終還是有些為難的對周曲宜說,“抱歉,周少爺。這件事我不方便對您說。”
實際上就在這個醫生說出這段話之前,周曲宜還在心中懷著僥幸之情的想著——說不定對方隻是要告訴自己,江遲秋隻是因為貧血或者營養不良一類的問題而暈倒的,自己不必擔心。
可是對方卻並沒有這麼說,反倒是遮遮掩掩的。
他也是這樣,越容易叫人胡思亂想。
周曲宜的心裡生出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同樣就看到醫生的表情之後,周曲宜這才終於反應過來——周家和江家都是A國的世家大族,自己作為一個“外人”向江家的工作人員問這種明顯有些涉及家族機密的事情,的確不太好。
看著不遠處靜靜躺在沙發上,依舊眉頭緊鎖的男人,周曲宜的心情從未像這一刻一樣不甘過。
他想保護江遲秋,還想要獲得一個陪伴著對方的機會……
醫生明顯不願意說,而周曲宜受到的世家教育也告訴自己,他並不能再問下去了。
於是站在這裡的周曲宜不由深呼吸,最後向醫生確定了一下江遲秋現在真的已經不再危險,這才離開了江家,並心事重重地乘車向著城市另外一邊的周家大宅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