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荷夏慢慢向江遲秋走來,並下意識的想要擁抱一下眼前的男人。但是她沒有成功,江荷夏的手從江遲秋隻有個虛影的身體裡穿了過去。
見狀,江遲秋的鼻子竟然也有點泛酸。
雖然沒有了係統,但好歹是個神族的江遲秋也是能夠感受到世界法則的,他知道自己不能在江荷夏的麵前維持太長時間。
於是江遲秋便想要趕緊借著這個機會告訴江荷夏,讓她將自己送到諸鳳觀那裡去。
“荷夏姐彆哭”江荷夏笑了一下說,“我回來了。”
江荷夏吸了吸鼻子,努力調整呼吸問道:“遲秋你這一次回來……能呆多久?這樣可以嗎?”
或許是因為穆朝的人都很迷信,江荷夏倒是很快就接受了弟弟死而複生這一點。
聞言江遲秋趕緊說:“我也不知道自己能維持多長時間,現在我隻能附身在你的玉簪上。”
江荷夏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摸了一下自己發間的玉簪。
江遲秋停頓了一下說:“荷夏姐,能帶我去諸鳳觀嗎?”
“可以,當然!”剛才還在愣神的江荷夏一下被江遲秋的話激活,女人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發間的玉簪拿了下來,接著便打算直接離開這裡。
就在此時她和江遲秋一起看到——男人的身體正在逐漸變得透明。而江遲秋對江荷夏說話時候的聲音,也一點點的小了下來。
現在和江荷夏都知道,現在他們隻能再說幾句話了。
女人離開佛堂的腳步不由一頓,她站在原地稍稍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顫抖著聲音將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問了出來。
“遲秋你的死……和殿下有關係嗎?”
江荷夏說的殿下就是《盛月闌珊》的主角卓鬱參 。
江荷夏的問題叫江遲秋不由大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江荷夏竟然會和自己提起這件事。
但是轉念一想,這似乎也並不奇怪。
江荷夏是一個聰明人,同時她的消息也很靈通。在這樣的條件下,江荷夏猜到一些什麼傳言並不是一件難以想象的事情。
她其實並沒有徹底相信江遲秋是因傷病去世的。
江荷夏的話音落下後,江遲秋沉默了一會。
就在女人逐漸緊張起來的時候,卻見江遲秋再一次向她走了過來。
江遲秋慢慢的伸出手去於虛空之中撫摸了一下姐姐的麵頰,“沒有。”在消失之前,江遲秋這樣對江荷夏說。
……
江遲秋離開後,國師明晝知曾經在諸鳳觀中為他做法多日。
甚至於江荷夏還隱約聽聞,國師嘗試了好幾個法子想要將江遲秋喚回來。
但是江荷夏都沒有詳細去了解,在江遲秋一開始離開的那陣子裡,她還有所有的江家人,都恐懼聽到“江遲秋”這個名字。
因此這一次是江遲秋離開之後,江荷夏第一次來到諸鳳觀中。
江荷夏的馬車到達這裡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
看到這蜿蜒向前的山路,江荷夏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十幾年前的那一幕——當年就是在這裡,她和江遲秋第一次遇到了彼時還不是國師的明晝知……
女人不由歎了一口氣,她下意識的攥緊了手中的玉簪慢慢向上走去。
諸鳳觀中人休息時間一向很早,現在諸鳳觀大半的房間都已經黑了下來。但是眼神不錯的江荷夏看到,諸鳳觀最中心的那一間房子依舊亮著燈。
“太子妃殿下”諸鳳觀中人看到江荷夏後連忙上前給女人行了一個禮,“我去為您叫國師大人。”
聞言江荷夏輕輕地擺了擺手,“不必了”女人看了一眼前方的燈光說道,“我自己去找他就好。”
“是,殿下。”白衣男子慢慢退了回去。
江荷夏深吸一口氣,慢慢地推開了明晝知房間的大門。
隨著木門的“吱呀”一聲,站在不遠處的明晝知轉身看了過來。
他回頭的時候本是緊鎖著眉毛的,但在看到來人是江荷夏後,明晝知立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太子妃殿下?”不知怎的,明晝知地心跳速度忽然快了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緊張什麼。
借著燈光明晝知看到,此時江荷夏的眼眶通紅,看上去好像剛才哭過一場。
在這一年時間裡,明晝知對周圍的一切都是一種漠不關心的態度,但是現在他卻突然有無數個問題生出,想要問出現在這裡的江荷夏。
江荷夏走上前輕輕向明晝知點了一個頭,她將手中的玉簪放在了桌上,接著抬眸無比鄭重的對明晝知說:“國師大人,今日我來這裡,全是為了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