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金金突然冒出來一句:“那變態怎麼長那樣?”
時絨心中一咯噔。
雖說白亦給人的感覺和在浮華山上不太一樣,卻並沒有徹底換成另外一張臉,至少她一眼就將他認了出來。
時絨看得匆忙,不確定他是否微調了五官。
也許是因為他換下一身冷冽的雪衣,又收起了清慈道君高不可攀的孤冷,與上位者的氣場,才變作當下一灼灼其華、矜貴少年的模樣。
不見不知道,
所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近百年的老社恐,出了門,居然混得還不錯,這麼快就搭上了一隻散仙隊伍。
想來是昨夜事發緊急,他在和雲隱仙府之人接觸時,居然忘了最要緊的易容。
時絨以為程金金是將白亦給認出來了,正沉吟著不知道如何糊弄。
程金金失魂落魄地又開了口:“相由心生,哪個變態能長這麼好?看來是我誤會他了吧……”
時絨差點咬上自己的舌頭:“……”
納了悶兒了,忍不住試探地問到:“你不覺得他有點眼熟嗎?”
雲隱仙府的徒子徒孫,都不知道他們家祖師爺長啥樣?
“害,你當長得好看的人滿大街都是呢!”程金金無語地看她一眼,“我上次見這麼好看的人,還是在縹緲閣拜見的清慈道君的雕像。人家不傀是中州第一人,那叫一個天人之姿!”
時絨嘶地皺起眉,滿腦子的問號,撥都撥不下來。
為什麼?
長一樣的,就是一個人,這很難聯想嗎?
你為什麼都不敢大膽假設一個呢?
清慈道君私底下是個沙雕,這有什麼難以接受的嗎?
時絨快憋出血了,
也不能真揭了自家師尊的老底,嘴唇蠢蠢欲動地張了幾下,最終還是把這口氣咽了下去。
“……行吧。”
忍了十年了,也不差這一會兒了。
……
之前人多,白亦沒機會和她交代什麼,但時絨心裡門清。
她犯了受傷後不處理,導致中毒這樣低級的錯誤,絕對是被命格影響到,為了讓她按時犧牲,強行降了智。
而那個影響到她的氣運之子,十有八/九就是孟知雪。
這事兒怪難辦的。
孟知雪可以給團隊整體加300積分,無端讓他們送走孟知雪,這絕不可能。
再者,師尊說她的炮灰命格無可更改,
可為什麼白亦一來,又將她救了回來呢?
莫不是兩個氣運之子一衝,負負得正?
師尊是不是早知道這一點,或者看出了彆的什麼破局的苗頭,才答應她來青雲會的呢?
向來死生看淡的時絨,忽然想起了自己昨夜毒發閉眼之前,看見的那個幻影。
那大概真的是幻影,
因為記憶裡的白亦穿的還是浮華山上的雪衣,點在自己發頂的手指,輕微地發顫。
她似乎還看見了他的眼睛,
無淚,卻通紅。是她從未見過的倉皇。
有那麼一瞬,讓她心口隱約刺痛。
——因不孝而頗感慚愧。
罷了,
那她還是掙紮掙紮,不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