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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牛們出生至今沒離開過莫邪穀,從未見過人類,好奇心十足。一個個睜著清澈水靈的大眼睛,纏著時絨熱情地問東問西。
牛長老看她氣息不穩,狀態不佳,貼心地將孩子們抱走,請她進屋休息。
時絨剛躺下沒多久,窗台邊,房梁上,床底下便擠滿了咯咯笑的小娃兒,快樂地叫著她的名字。
“嘻嘻嘻~”
“時絨姐姐,來和我們一起玩兒呀~”
時絨在黑暗之中睜著眼,感覺到了被幼崽支配的恐懼。
誰來救救我。
……
屋裡是躺不下去了。
時絨半夜三經地被拉起來做遊戲,生無可戀地打著嗬欠:“這大晚上的視線不佳,要不然咱們玩捉迷藏吧?”
小豆丁紛紛快樂地拍手稱好:“好啊好啊!”
時絨好好陪他們玩了兩輪,終於等到自己扮鬼。
趁著小豆丁們四下散開躲藏,果斷鑽進田地的草垛裡頭,安心倒頭大睡。
小豆丁們:嘿嘿,她好笨,一個都抓不著!
時絨:嘿嘿,歇了歇了。
……
月上中天,星漸朦朧。
池塘蛙聲陣陣,唱出寂靜的涼夜來。
牛長老終於發現熊孩子們全偷溜出去了。
各家父母呼喚孩子歸家的聲音響徹山穀,伴隨著三言兩語的訓斥,既熱鬨,又寧靜。
唯有她所在的這片田地靜謐著,連蟲鳴聲響都低下去。
時絨翻了個身,默默抱緊了她的醜兔子。
忽然朦朦朧朧感覺有人走近,溫熱的手掌貼在她被夜風吹得冰涼的臉頰之上。
燙得她心底一熱。
嗓音帶笑:“回屋睡吧?”
……
他捏了捏她的耳垂。
一向睡眠很淺的時絨竟然沒有醒,呼吸反倒平穩了兩分,像睡得更沉了。
身體略微向裡蜷縮著,緊抱著醜兔子娃娃,手腕微微支起,不自然地靠著它,有些輕微的紅腫。
是累狠了吧。
煉器本是力氣活,穀江力壯體健,一個胳膊都比時絨整個人粗了。哪裡會體諒一個纖細的小姑娘連續掄錘煉製三爐高等材料,得有多費力。
白亦俯身輕輕將她抱起來。
微涼的月華停在她的白皙的脖頸上,莫名的紮眼,讓白亦不自覺地撇開了眸。
……
身體騰空,時絨終於有了反應,眼皮睜開一絲,卻沒有掙紮。
主動配合地雙手環住他的脖頸,埋進他懷裡,迷瞪瞪地喚了聲師尊。
月光如洗,寂然地散落在空曠的田野之上。
田埂上的雜草上綴著露珠,不知不覺間便沁濕了人的衣擺。
白亦問她:“怎麼睡在草垛上?”
“荷言說我的客房被撞壞了。”
“那怎麼不來找我呢?”
“怕您覺著我不是正經人,故意乘機而入,彆有所圖呀。我可不想惹師尊生氣厭煩。”
時絨呼吸輕輕的撒在他的耳根,低笑著抱緊了他的脖子,慵懶溫存著道,“這可是您抱我進房的,怪不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