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絨沒有等到白亦對她紙條的回複。
躺在沒有溫度調節器的宿舍裡汗蒸,一夜沒能合眼。
一生要強的她,至今沒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在腦中瘋狂複盤,自己是怎麼一步一步的從猜想,到堅定不移地拿白亦當Omega,再到後來對他泥足深陷的。
盤到最後,越盤越懷疑人生。
恍惚地想:這世界上怎麼能有這樣式的alpha?還是帝國元帥!
確定不是在玩她嗎?!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是O裝A呢?
……
直到第二天上體能課的時候,時絨二十多年來建立的ABO價值觀,差不多崩塌殆儘了,整個人肉眼可見地蔫耷下去。
時絨今天狀態不佳,S班的晨練便沒有被她帶著往死裡卷。
閆寧下課之後還有餘力說話,拽著她就是一哭二鬨三上吊:“馬上就是運動會了,絨姐你說什麼都要參加一個項目。”
時絨根本沒心情搭理他,漫不經心地擦著汗:“我知道,我會參加機甲設計賽。”
“不成的。”閆寧對她使眼色,眼睛往帝國那群麵具人那邊瞟,“你今年不能參加機甲設計類的比賽,隻能在彆的項目裡頭選一個。”
看時絨滿臉寫著生人勿近的氣場,有些發怵地攤著本子主動建議道:“要不然你參加25VS1的機甲角逐賽吧?求求了,這項目真的沒人去,你去也就是走個過場,不累的。”
25VS1機甲角逐賽,曾經還是聯邦軍校的校運會的熱門項目。
倒不是真的25個打一個,而是每年會在學校中選出一個男神女神級彆的Omega做勝利女神/男神,25人角逐競爭,贏者可以得到該Omega的一次約會機會/一個許諾。
這賽製曾經激勵了無數年輕alpha,為之衝得頭破血流。
後來AO平權運動掀起,這一項目受到了輿論的質疑,學校迫不得已改了項目規則,把Omega女神/男神,改成了beta或者alpha。
這項目從此連一場25個人都湊不齊了。
再然後,學校為了挽回這個項目,將勝利女神被改成了守旗者,成為了角逐賽的最後一關,贏了可以拿一筆獎學金。
25VS1角逐賽從一個娛樂相親性質的比賽,逐漸變成了一個純競技項目。
卻又因為其前身的粉紅曖昧氣息,隻要有人報名參加,就常被掛在論壇上扒情史。情史絢爛的alpha們對之避之不及,生怕被人起底,該項目於是始終冷門,救不活。
閆寧道:“絨姐你一個牡丹選手,根本不怕這個。你參加這個再合適不過了!搞不好你要是肯參加,會引來一批Omega為你角逐呢!”
剛失戀?的時絨:“……我謝謝你。”
……
時絨最終還是答應了閆寧的請求。
理由是閆大班長手中握著S班期末集體旅遊項目的決策權。
時絨搭著他的肩膀,不停地給他吹風:“運動會的事兒我肯定會配合,就是你也知道咱們班虞飛剛分化成Omega,心情不太穩,需要格外照顧照顧。我覺得咱們要去哪兒旅 遊,主要還是得尊重Omega學員們的意見,你說呢?”
閆寧知道時絨和虞飛最為親近,聞言自然毫不起疑地點頭:“你放心,今年的旅遊我一定主要尊重他的意思,讓他好好放鬆放鬆心情。”
時絨衝他一笑:“嗯,班長辛苦。”
剛鬆開勾著人肩膀的手,準備懶散地在草地上躺下去,便見操場那頭有人緩步走過來。身姿筆挺,在一群軍校生中依舊格外的耀眼。
時絨下了一半的腰頓時挺直起來。
抓了抓頭發,眼神亂飄。
再看閆寧,他在大太陽底下岔開著腿,瘋狂地抖落著濕貼身的老頭衫,張著嘴哈哈喘氣,雞窩似的腦袋上頭,還掛著幾根雜草,是剛剛匍匐過鐵絲網的時候蹭上的。
時絨頗感羞恥地踹了他一腳:“咱們班還有Omega呢,你好好一班長,怎麼能這麼不顧形象?”
閆寧雙眼無神:“Omega?哪來的Omega?二皇子好多天沒來了,虞飛剛分化心情不好也請假了。”
時絨不由往對麵再看了一眼。
哪怕人家戴著麵具,哪怕知道人家alpha的身份。
她橫看豎看,白亦渾身上下也透著一股子矜貴的美人範兒。
時絨忍不住壓低聲音,側過臉小聲問:“你看對麵那個,帝國的學員。用餘光看,彆太明顯了。你覺得他是alpha還是Omega?”她迫切地需要認同感。
閆寧脫口而出:“alpha。”
時絨尾調劈叉:“怎麼會?!”
“你怎麼會這麼問?雖然08號他很少來參加S班的體訓課,但我總覺得他深藏不露,是超猛一A,和絨姐你不相上下。”
閆寧說著,突然打了個哆嗦,渾身寒毛倒豎,像是一隻受驚的貓。“啊,絨姐他看過來了!”
時絨:“……”
時絨扭頭看過去。
白亦觸到她的視線,微微一愣,便麵帶笑意地朝他兩走過來,一派溫和:“你們在聊什麼?在聊我嗎?”
閆寧二話不說,心虛扭頭就跑了。
時絨:“……”
究竟是她腦子壞了還是眼睛壞了?還是彆人對白亦有什麼奇怪的濾鏡?
反正到她這柔光濾鏡拉滿,她根本感覺不到人一丁點的凶悍之處啊!
……
“昨天晚上在寢室裡睡著熱嗎?”
“……還好。”眾目睽睽,時絨表情儘量崩住,盤腿坐在草地上,不顯一絲異常,“今天溫控器就到了。”
“你寫給我的紙條我收到了。”
白亦蹲在她麵前,動作紳士優雅而自然地握起了她的手,低頭嗅了嗅。
因為方才搭肩的動作,她的手臂上輕微沾染了些許閆寧的信息素。
時絨懵了片刻,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在聞什麼,臉上騰一下,熱了。
剛要抽回來,手腕便給人緊緊握住。
他唇邊噙著一絲淺笑,神情卻低迷。
用一種近乎平淡的語氣說道:“我好像連這麼一點彆人的味道都受不了了。”
低聲:“時絨,我沒法和你當朋友,我隻想要你。”
陽光炙熱地烘烤著草坪。
微微扭曲的熱浪之中,時絨第一次在白亦身上感覺到屬於alpha的占有欲。
恰到好處的。
並沒有讓她有被侵占壓製之感。
反而在內心深處升騰起一絲微妙的興奮,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