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畫的顏料很難清洗,時間拖得有些久,工具又不全。折騰了半天,也隻是顏色淡了,無法清理乾淨。
寧星洲想了想,乾脆去拿了自己的調色盤,在書包被弄臟的地方畫了一個穿著迷彩服的卡通頭像,冷眉冷眼,一臉的桀驁不馴,就像是陸淵的擬人卡通。
寧星洲滿意了,小心地拎著書包帶子,去醫務室開了點藥,才小跑著去了體育器材室。
……
器材室積灰已久,各處都透著黴味。各種球類亂七八糟扔了一地,他一遍又一遍的彎腰起身,機械地物歸原位。
他不清楚他的同桌會怎麼看他,如果強詞奪理地說自己沒動手,他會信麼?會因為自己對陸思瑾的惡劣態度而生氣麼?
每隔幾分鐘,他都會往器材室門口張望。心中忐忑,卻又無比期盼著對方的出現,就算是生氣地責怪他,他也甘之如飴。
終於,某次不經意地抬眸,他看到了那道刻在記憶裡的身影,對方扒拉著器材室的門,探出一顆小小的腦袋,眉眼彎起好看的弧度,“嘿,我來啦!想我了沒?”
夕陽餘暉下,那張精致的麵容美好得像一幅畫,讓陸淵無法移開目光。
“想,很想很想。”陸淵的視線一直追隨著他,看著他小跳著來到自己身邊,突然很想伸手抱住他,可他到底忍住了。
寧星洲把書包背在身後,走到陸淵身前時驟然拿出來,在陸淵眼前晃了晃,他的眉眼彎起,神情藏不住的嘚瑟,“當當當!看!你同桌厲害吧~”
可愛的卡通人物與迷彩結合在一起,很古怪的搭配,卻也有著說不出的和諧感。最關鍵的是,他看得出,這是他的同桌,親手畫的。
陸淵隻覺腦袋嗡嗡炸響,像在放著煙花。短暫的愣神後,湧上心頭的是無法抑製的狂喜。
“很厲害。”他從寧星洲手裡接過煥然一新的書包,指尖微顫,連聲音都是抖的,“我還以為……你會很生氣。”
“哦,知道我會生氣你還那樣。”寧星洲故意板著臉,指尖戳著陸淵的肩膀,“不就是書包弄臟了嘛,再買個新的就是了,你怎麼就那麼激動。”
陸淵斂下眸,萬千情愫藏在心中,他緊緊地捏住手包帶子,啞著聲音說:“這是你送的。”
因為和你有關係,多平常的東西,都會變得格外珍稀。
寧星洲愣了一瞬,眉頭不由自主地蹙起,“那也不行,暴力因子要不得,何況人家還是女孩子。”
隻不過這個女生身份特殊,也難怪陸淵會這麼敏感,同父異母,卻有著截然不同的人生,看到她,就會印照出狼狽的自己。寧星洲望著眼眸低垂的陸淵,很難再說出責備的話。
他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開口:“被揍的時候為什麼沒還手?是因為我嗎?”
因為答應過他不打架,所以在關鍵時候收了手,沒有打人,甚至沒有還手。或許他是改變劇情的契機,但真正改變未來走向的,其實是陸淵自己。
他注意到了。
陸淵努力抑製住瘋狂想要上揚的嘴角,聲線儘可能地保持平靜,“嗯,答應過你的事情,不想食言。”
“你也真是……至少要護著點臉吧。”寧星洲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又忍不住笑,“不過嘛,能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還算不賴。”
他拉著陸淵找了塊地方坐下,從兜裡掏出了棉簽,在傷口處塗了點碘伏消毒,又拿裹著紗布的冰塊放在微微腫起的半邊臉上,“先歇會,消消腫。”
“嗯。”陸淵唇角勾起,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寧星洲看,心裡軟得一塌糊塗。距離挨得很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綿軟的呼吸。
“同桌。”他輕聲喚了一句。同學們對寧星洲有各種各樣的稱呼,但他最愛叫他同桌,顯得親昵而特彆。
“嗯?”寧星洲歪著腦袋看他。
陸淵垂眸回望著對方,洶湧的情感撚揉於眼底,像是淬了層光,為那雙淺淡的瞳仁染上了多情的光影。他壓低嗓音,喃喃道:“你真好。”
很平常的話語,卻用著那樣深情的眼神和語調,說不出的古怪。寧星洲臉上飄上一層可疑的紅暈,心虛地移開目光,不知所措。
突然,“哢噠”一聲,寧星洲一個激靈,從那種奇怪的氛圍中掙脫出來。他抬起頭,與陸淵麵麵相覷,“怎……怎麼了?”
陸淵站起身,主動用手背扶住臉上的冰塊,越過幾處櫃架,往外探了探。
器材室的大門緊閉,他隱隱明白了什麼。可他卻並不覺得擔心與害怕,相反,心中升起了一種詭異而病態的期待,“器材室的門……反鎖了。”
他和寧星洲,暫時……出不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其實就是今晚十二點)入v哈,評論區前五十有紅包^3^
咳,沒想到大家這麼激動,稍微修了一下,添加了一些思考過程啥的_(:з」∠)_
(我可能自己腦補完就覺得自己解釋過了,就直接寫了結果,沒想到大家憤怒值這麼高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