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心月拿過桌上的杯子,倒了杯熱茶:“跑掉了?”
“跑了一百米,被抓回來了。”
“一百米……”蕭心月麵有晦澀,好會兒才道,“看看廚房那邊是怎麼回事。”
周珠英跑出院門口後,回頭瞄了院內一眼,又左顧右盼,琢磨:現在沒人看著我,我是不是可以趁著月黑風高,溜之大吉?
女主的顏值雖叫人迷戀,可她畢竟是屬於男主的,自己跟她有深仇大恨,她一時半會兒不殺自己,不代表以後不殺。
萬一哪天女主去祭拜家人,心血來潮就想殺了她告慰蕭家人的在天之靈,她難道要坐以待斃?
周珠英不想死,所以摸黑往牢房相反方向跑了。
但是她沒跑多遠,就讓人發現給逮了回去。
鐵牢門一關,迎接她的就隻有那兩顆鑲在玄鐵椅上的骷髏頭,它們在鐵窗外灑進來的銀光照耀下,黑黢黢的眼窩處冒出了紅色的光芒。
咿啊——
周珠英嚇得飛奔上床,緊緊地抱著她的薄被,可憐弱小又無助。
好在很快便有雲層將皎月遮罩,那紅光才從骷髏頭的眼窩處消失。
周珠英進行了深刻的反省,她作為一個未來的科學工作者,怎麼能搞封建迷信呢?她應該以科學的目光去看待這個骷髏頭產生的異樣,比如眼眶之所以會發光,是裡麵有某種能產生熒光或磷光現象的物質。
想到這兒,她迅速爬下來,抓起今天吃飯的筷子往裡骷髏頭眼窩裡戳了戳,發現不深,又拿手指摳,給摳出一顆玻璃球大小的紅寶石來。
“這椅子果然做工精細,連‘如何增加骷髏頭的威懾效果’這麼細致的問題都考慮到了。”周珠英嘖嘖稱奇,然後把紅寶石給塞了回去。
紅寶石雖好,對現在的她來說卻沒啥用。
她翻身上床,卷了被褥把自己裹成一個蟬蛹,自言自語:“這群人到底啥時候才肯給我燒水洗澡啊?犯人也得講衛生不是?”
忽然,窗外有琴音悠揚傳來,曲調藹然醉心,聽得出彈奏者頗為怡然自得。
周珠英爬上鐵窗,探頭張望,見蕭心月坐在庭院裡撫琴。心中忽生出一絲遐想:枯樹前,月光下,蕭心月素手撥弄琴弦,而她閒坐在暖爐旁,煮著清茶,淺斟低唱……
這腦洞一開便刹不住車,她連跟女主的孩子叫什麼都已經想好了。
話又說回來,她跟女主到底生幾個孩子比較好?
琢磨了會兒,周珠英又滾回床上了:還是做夢比較好。
……
周珠英果然做了個好夢,夢中不僅暖和了,女主也不再入夢嚇唬她要殺她了,她一覺睡到大天亮。
直到牢門哐啷作響,她才被吵醒。
送飯的牢頭打開了門,一雙濃眉大眼充滿了怨氣地看著她,仿佛她欠了他十萬八千塊不還。
牢頭擺著一張臭臉給她送來了洗漱三件套,還附帶一份熱氣騰騰的早餐。
“哎,一日兩餐升級為一日三餐了?!”周珠英頗為驚喜。這早餐竟然還是水晶蝦餃、芋頭糕跟豆漿。
從淮揚菜到粵式茶點點心,跨度有點大,但好在都符合她的口味。
這也足以說明驀山派確是天下名門正派之首,海納百川,各地英豪集結,不然一個門派怎麼會有那麼多菜係的廚子?
“哼,要不是你還有點用處,你也隻有吃斷頭飯的份了!”牢頭離去前,憤懣地說了句。
周珠英朝他比了個中指,他看不懂是什麼意思,但也知道不是什麼好動作,砰地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周珠英沒有將他的話擺在心上,因為她很清楚,若非男女主還想利用她做點什麼,肯定是不會願意浪費糧食養仇人的。
有時候,有利用價值也不算什麼壞事。
她從床上爬起來,發現身上竟多了一層被子。
難怪昨晚那麼暖和。
周珠英沒多想,好奇地拿起那木質牙刷端詳:“這個原著作者是不是有點不嚴謹,武俠世界哪兒來的牙刷?”
不過也多虧原著作者不嚴謹,不然她穿過來後,上完廁所怕是得拿竹片或瓦片清潔。
她刷完牙、洗了臉,又趁著早餐還沒涼,趕緊吃幾口。
過了會兒,她聽見外頭有走動的聲音,尋思著該是蕭心月也醒了,於是扒著鐵窗問候了下:“聖女姐姐早上好,你吃了嗎?”
蕭心月:“……”
卓子丹望著頭頂的暖陽:“她經常睡到這個時辰?我聽覓善說,她總是鬨你,要不還是我來盯著她吧!”
蕭心月道:“卓長老事務繁忙,我不敢拿這些小事來麻煩你,更何況我想知道她在耍什麼花招。”
卓子丹有些鬱悶:“好吧!不過,你總是喊我長老就有點見外了,畢竟這世界,除了那魔尊離蕩之外,就隻有你我是來自乾蒼大陸的修士了。”
蕭心月目光閃了閃,然後微微一笑:“門派規矩嚴明,我身為聖女,便要以身作則,豈能帶頭逾矩?”
卓子丹遺憾道:“也是。”
“我再去找教主打聽點消息。”
蕭心月一走,卓子丹留在此處有些無所事事,便也離去了。
周珠英一邊喝豆漿,一邊看他們遠遠地不知道在商量著什麼,總覺得他們這是在密謀對付她。
想到這兒,嘴裡的豆漿瞬間就不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