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天下午開始,夫人就在藥廬裡救人,侯爺聞訊趕回來,跟著救了一夜,早上被宮裡喊走的時候,侯爺連大少爺的後事都跟管家交代上了。
老夫人李氏的院子裡跑進來一個婦人,李氏瞧見她就擺手讓身邊伺候的人都退下。
“怎麼樣?她還在藥廬裡?”李氏看起來有點不安和焦急。
進來的那婦人正是李氏的大姑子閔氏,死了丈夫以後投奔李氏,幾個月前跟著李氏一起來到侯府。
“還在呢。”閔氏說。
李氏擔心:“聽說她醫術很好,有靈力,那孩子不會死不了吧?”
“怎麼可能!你也懂藥理的,那可是牽機,你見過那種毒下肚還能活的?”閔氏兩眼淬毒。
牽機斷腸,中了這種毒的十死無生,就是華佗在世也救不回來!
“是了是了,牽機無藥可解。”
李氏回想孩子中毒後在地上扭曲痙攣的樣子,那雙墨綠狼眼中滿是痛苦,不知不覺間,被腦中的回憶嚇出一身冷汗。
“你彆擔心,藥廬那邊說是已經沒什麼動靜了,等著吧,明兒侯爺回來把人一埋,什麼事兒都解決了。”閔氏抹了一把冷汗勸道。
李氏跪在佛龕前,顫抖著手撥佛珠敲木魚,想借此來平靜內心,口中斷斷續續的念著普度眾生的菩薩經。
侯府裡的燈火幾乎全熄了,隻剩下主院的藥廬和後院老夫人居所,那兩處今夜注定是不眠之所,但那又和他們有什麼相乾?下了鑰,落了鎖,各回各院,明日又是好晨光。
夏季的夜有蟲鳴蛙叫,夜風吹來,枝頭樹葉沙沙作響,冷落的院子寂靜無聲,一切都是那麼平靜安詳。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清冷如煙的園子裡突然衝出了第一批人,這些人周身全都被一團紫色的煙霧纏繞,封住了五感六識,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除了孩子之外,無一例外的扭打在一起,仿佛一具具失去靈魂的屍體,你一拳我一腳的追趕搏擊,侯府花園裡鬨出這麼大的動靜,卻沒有誰過來看一眼,因為府裡那些人正忙著拳打腳踢,不得閒啊。
一道單薄身影背著個孩子走出藥廬,走出主院,稀疏的月光下,她麵容清雅,帶著些許憔悴,眉宇透著冷漠,背上背著的孩子雙眸緊閉,昏迷不醒也難掩小臉俊秀,被用寬布綁在她的後背,黑發高高束起,勁裝綁腿,一副要遠行的樣子。
她步履平穩的經過侯府的後院、花園,回廊,水榭,無視周圍像是陷入瘋魔扭打在一起的人們,偶然有撞上來的,也被她身前無形的屏障所阻攔,幾道金光自動把那纏上來的人甩開。
隻見她目不斜視,閒庭信步般從容的走出侯府大門,臨走前還不忘回身重新將大門關好。
抬頭最後看了一眼頭頂‘尚醫侯’的金字牌匾,她嘴角露出一抹不屑陰寒的冷笑。
盛夏的夜,暑氣蒸騰,但她這道如鬼似魅的身影走在寂靜的街道,卻平添一股森森涼意。
閔燕青自宮中回府,看見的是緊閉的家門,隨從上前一推門就開了,走進門內一看,所有人都驚呆了。
院子裡躺著滿地的人,衣衫破爛,鼻青臉腫,斷手折腿,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饒是這要死不活的樣子,居然還在無意識的揮舞著還能動的手做出一些沒什麼力道的攻擊姿勢。
閔燕青眉頭緊蹙,嗅到了空氣中不尋常的氣味,還有那些躺在地上的人身上殘存的淡紫色的煙,寬袖一揮,一圈有形的氣體自閔燕青周身擴散,整個侯府頓時像被一股強風吹過,吹散了紫煙與氣味。
原以為園子裡的場景已經夠叫人驚愕震動了,沒想到走近後院,卻是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眾家仆推門而入,看見的就是老夫人李氏滿身是血,失魂落魄的坐在血泊裡,在她麵前有一具被啃的七零八落的屍體,從染血的衣袍和殘缺不全的五官辨認出,這正是前不久隨老夫人一同回來的大姑奶奶閔氏——
老夫人竟生生的用自己的嘴把大姑奶奶給咬死了!而此時,老夫人呆愣愣的坐在血泊裡,不知道是還沒恢複神智還是被這場景嚇傻了,整個人便如失了魂般魔怔。
那畫麵太過殘暴和血腥,有膽子小的奴仆直接就嚇得屁|滾|尿|流,慘叫不跌,一時間,整個尚醫侯府便如人間煉獄般恐怖。
閔燕青第一時間看向藥廬方向,心道不妙,命人去探。
隨從們探究過後來報:
“回侯爺,夫人不見了。藥廬裡的藥材全都沒了,少爺……也不見了。”
閔燕青麵色鐵青,緊緊捏拳,憤然一聲吼衝破天際:
“傳我令,全國州府通緝犯婦孟氏——”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終於開啦!雖然文的名字看起來很中二,但總的來說還是寵文,千萬彆被開頭嚇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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