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我,我護著你,一輩子。
這幾個字說出來輕巧,可要真的做到,很難很難。
但在當時那樣的環境下,沈南還是給周醉醉許諾了。她不知道沈南是那會為了安慰她的,還是為了什麼,但這句話,他確確實實說了。
沈南一頓,目光沉沉地盯了她幾秒,點了下頭。
周醉醉扯了扯唇,譏諷一笑:“好,我跟你回去。”
*
把小酒館所有的事情安排妥當之後,周醉醉在次日跟沈南踏上了歸途。
而艾澤陽在知道周醉醉也要回去北城時候,大吃一驚,直接把自己的機票給改了,改成跟他們同一班的飛機。
一路飛回北城,周醉醉從頭到尾情緒都不怎麼好,以前皮到不行的人,一路沉默。連艾澤陽這個常年開玩笑的人,都不怎麼敢跟她說話。
下了飛機後,三個人上車,一起回去。
艾澤陽的司機過來接人,周醉醉上車後便扭頭看向窗外,眼眸微閃著。她太久沒回來了。
兩年前走的時候,她全身發熱,是渾渾噩噩到的古鎮,離開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好好看一看這座城市的風景,看一看這座城市的車水馬龍。
她目光專注的看著外麵,艾澤陽就算是想要說點什麼,也沒機會。至於沈南,從頭到尾都無限沉默,隻除了給艾澤陽司機報地址之外,就沒說過話。
幾個人沉默著,到下車。
周醉醉跟艾澤陽道過謝,便和沈南一起進了小區。
她仰頭看著麵前的小區,剛剛低落的心情倒是好上了幾分,挑了挑眉看向沈南調侃:“沈隊長,您這麼多年怎麼也不長進一下?還住在這呢?”
這房子,之前周醉醉來過。
沈南神色冷淡的瞅了她一眼,嗤笑聲:“委屈你了。”
周醉醉:“……”
這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讓她都無從挑剔了。
沈南的這間屋子,說實話兩年沒住人了。
當年買下來也隻是當作一個偶爾居住的地方,並不是長期。後來認識周醉醉之後,帶她來過兩次,她也在這邊住了一段時間,後來人走了,沈南也接了任務離開,這個房子就一直擱置了下來。
到今天要過來,沈南才給人打了個電話,讓人過來打掃了衛生。所以兩人開門進去時候,屋內一塵不染的,連地板都泛著光。
周醉醉行李不多,就一個小箱子,一路上都是沈南給她拿著,進屋後,兩人換了鞋,也沒提誰睡在哪裡,周醉醉就很自覺的把自覺的行李給拉去了一側的客房。
沈南看著,挑了挑眉,沒阻止。
兩人收拾了一下後,沈南看她:“想休息,還是去醫院看看?”
周醉醉沉默了會,和沈南無聲對視著,冷聲道:“去醫院。”
早去晚去,都是要去的。
*
兩人在外麵吃了點東西後,便驅車往醫院去。
北城今天的天氣不太好,一直在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溫度也跟古鎮相差了二十多度,冷到了極點。
周醉醉在家裡換上了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還拿了一個帽子戴上,整個人就生人勿近的那種氣勢,坐在車內眯著眼閉目養神。沈南偶爾看一眼,皺了皺眉,但也沒多說什麼。
抵達醫院後,沈南去停車。
“人在哪個病房?”
沈南看她:“三樓301。”
“好。”周醉醉拎著包,轉身就走。
沈南沒阻止,有時候有些事情,需要給人一定的空間。
周醉醉上樓,徑直地去了三樓,直到站在走廊處的時候,她才伸手捂了捂自己那跳動過快的心臟,讓自己稍微冷靜下來。
你是回來看他們笑話的,不是讓他們看你笑話的。你要記住,時時刻刻都不能失去了理智。
周醉醉給自己催眠了一會後,才緩慢的走到了301病房的門口,剛到門口,她便聽到了裡麵傳來的交談聲。
“周夫人,醒了啊。”
“嗯。”周夫人的聲音很溫柔。
另一人笑著道:“既然醒了,那就喝點東西吧,醫生剛剛來看過了,說您恢複的很不錯。”
“是嗎?”她溫和額笑了聲,從病床上坐了起來,靠在床頭上,用枕頭墊著。
周夫人看向窗外陰雨綿綿的天氣,感慨了聲:“又下雨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停。”
“是啊。”旁邊的阿姨說:“這雨下的沒停了,感覺好久沒下雨這麼長時間了。”
……
周醉醉站在門口頓了頓,和跟上來的沈南對視一眼。
沈南難得的笑了下,麵色柔和了許多,往周醉醉的麵前走近,伸出手給她:“走吧。”
周醉醉垂眸,盯著麵前寬厚的手掌看著,有一絲絲的觸動……沈南的出現,給了她進去的勇氣。她頓了頓,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掌心,讓他握著。
“謝謝。”
來這裡,她還真的怕自己控製不住。
兩人敲了敲門,裡麵的人聞聲看了過來:“誰呀?”
一開門,名叫周夫人的女人看到周醉醉的時候,瞳孔收縮了一下,而後無比激動的捂著心口望著她,激動道:“吹吹?”
周醉醉嘲諷一笑,跟沈南一起走進去。
她自顧自的在一側的沙發上坐下。
沈南倒是很有禮貌的喊了聲:“周阿姨。”
其實他應該要喊媽的,但在周醉醉麵前一喊,這人可能立馬跟他翻臉走人。
周夫人眼睫顫了顫,點了點頭,看向沈南後麵的周醉醉:“吹吹,你是回來看媽媽的嗎?”
聞言,周醉醉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掀了掀眼皮冷淡地看她一眼:“不是。”
周夫人一頓,淚眼婆娑的看著她,楚楚可憐問:“吹吹,你都不想媽媽嗎?”
沈南瞥了眼自己的老婆,無可奈何。
周醉醉看著不遠處的女人,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他們當初把自己關起來的時候,威脅自己的時候,也用過這一招,她對這種哭完全沒有任何的同情,隻覺得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