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跟著一個膚色黝黑、腦袋剃青皮的人往廁所走,這人一看就是新曬黑的,臉上被黑框眼鏡遮擋的地方,膚色要比周圍白好幾個度,顯出了一個完整的眼鏡形狀。
劉飛震驚地推了推自己的墨鏡,害怕自己弄出個白眼圈,更怕破壞他家老大的盛世美顏,心情惴惴地跟著那位兄弟上廁所,結果被剛從廁所出來的大媽攔住,驚呼流氓。
“我不是!”
“那你乾嘛上女廁所?年紀輕輕,眼瞎嗎?”
“不是……我跟著前麵那位兄弟進來……”劉飛語無倫次,不可置信地抬頭看標識,發現果真是女廁所,“他怎麼能進——”
“劉飛!”
謝玉帛察覺這邊的動靜,高聲叫道。
劉飛遂放棄辯解,道了個歉,蔫了吧唧地跑過來。
“我還是想不通,我前麵那個人……”
謝玉帛:“因為人家是姑娘。”
劉飛驚掉下巴,“他、她是女的?女的把頭發剃光,還不防曬?”
他們班裡的女生,拍畢業照的時候,才兩小時,劉飛就看見她們補了幾回防曬。
謝玉帛豎起食指:“噓,未知其苦處,不要隨便評判。”
劉飛頓時小聲,“太曬了,不如我們改天再來?”
為什麼他曬得像條恨不得剃毛舔冰塊的哈巴狗,謝玉帛就一副風流不減的淡定模樣?
謝玉帛鬢角也全是汗,亮晶晶的,他看了看劉飛的樣子,“稍等一會兒。”
等那位上廁所的女士出來,謝玉帛便知道劉飛為什麼會認錯,因為對方的穿著打扮也十分中性,看背影與男子無異。
謝玉帛上前兜售符紙:“女士,需要強身健體符嗎?”
夏娟娟抬手抹了把汗,短袖的往上拉了一截,胳膊上一道明顯的黑白分界線。
她眼神暗淡,看見白得發光的謝玉帛,眼裡閃現一絲豔羨,很快便被決絕淹沒,“不需要。”
求神拜佛要是有用,她就不會是今天這個樣了。
謝玉帛:“真的不需要嗎?一張兩百,專治他人糾纏不清,打爆他的狗頭。”
夏娟娟眼睛裡聚起一絲光:“你知道有人糾纏我?”
她三個月前和單位大姐介紹的一個男人相親,條件還算門當戶對,便抱著處處看的心思,和任富聊了幾天。
誰知越聊越覺得對方偏執狂熱,半夜兩點能因為一件小事有分歧,跑到她家砸門要見她。
夏娟娟自然不敢見他,發短信讓任富走,結果對方說他們今晚就算見麵定下了。
夏娟娟拉黑了他,不料引來對方的瘋狂行為。
任富跑到她家裡,父母不知情給他開了門,他當場表演自殺,逼迫夏娟娟和他結婚。
報警也沒用,反正就被纏上了。
夏娟娟家裡住一樓,有天半夜醒來看見窗戶上兩個血手印,以及任富一張瘋狂扭曲的臉。
任富陰惻惻地威脅她,要是不答應結婚,就殺她全家,他會一直盯著,敢跑就試試。
夏娟娟的工作生活都在這裡,母親行動不便,因此家裡買了一樓,就算她能偷跑,父母也跑不了。
任富去出差半個月,說派人盯著她家了,等他回來就要一個答案。
夏娟娟沒辦法,又不敢激怒任富,隻好去駕照學車,借機把自己曬黑,剃光頭,企圖嚇退任富。
好好一個膚白長發的姑娘,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他瘋,她想要更瘋,卻無法放下年邁的父母,隻能選擇這種方法。
謝玉帛:“鎮宅符,早買早享受。”
夏娟娟:“你剛才不是說強身健體符?”
她很想相信謝玉帛,可是對方一會兒一個說辭,看起來就像騙錢的。
謝玉帛:“本來我覺得你需要力氣反抗,但是我突然又覺得不適合你,鎮宅符是升級版,不用你和任富對抗。”
大國師心疼夏娟娟的遭遇,決定自己辛苦一點,把人解決了。
兩百也不算貴,夏娟娟看著謝玉帛清澈不帶偏見的眼神,掏錢把符買下。
這個少年不僅知道她的遭遇,還沒有對她的模樣表露任何驚訝,更沒有像一些人一樣,質疑她是不是花了任富的錢,對方才這麼不依不饒,因為任富平時看起來完全是個正常人。
謝玉帛的眼神很乾淨,讓她有片刻的安寧,仿佛能包容她長久的委屈,就衝這個,她也願意讓謝玉帛做成一樁生意。
謝玉帛愉快地收下錢,“把符貼在門後,晚上不要開門。”
“好。”
劉飛跑過來問:“老大,你剛才跟她說什麼?”
謝玉帛:“問她防曬買哪個牌子,以後不買。”
劉飛掏出一瓶防曬霜:“我做過功課了,用這個最好,我表妹說一瓶一千多,特彆好用。”
他不由分說擠壓了一團給謝玉帛塗上,看了夏娟娟的樣子後,他心有餘悸,本來還覺得塗防曬太娘,現在隻後悔一開始沒塗。自己曬黑不要緊,作為小弟,有義務維持老大的膚白貌美。
謝玉帛臉上沾了油膩的乳液,有點不可置信,這一小瓶就一千了?那本國師豈不是也能賺這個錢?
他要是每次來練車都支個攤,學車費就能賺回來了?
大國師對於自己堅持要出的五千學費耿耿於懷。
隻進不出才有國師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