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1 / 2)

許禮如今的處境, 其實並不比他們好多少。

他最初隻是個混混。

全靠陳風的資助與提拔,所以才開了家夜店。

論其緣由。

確實是為了陳霧。

陳風門下學生無數,他無一不悉心教導。

耐心地帶著他們走上正途。

而對陳霧這個親生兒子,他卻始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哪怕有人公然和他說起陳霧的不是,他也置若罔聞。

陳霧起初沾沾自喜。

覺得父親忙於公務,沒空管自己。

而母親又太過溫柔。

頂多指責兩句, 便不再有下文。

在這種分外溺愛的環境裡。

他果真不負眾望, 成了個會被長輩背地裡指摘的紈絝。

但後來稍稍長大些。

他便又覺得父親對自己不夠重視。

明明對那些毫無血緣關係的人都那麼儘心儘力。

可對他,卻壓根談不上關心。

後來,他忍不住詢問父親。

才終於得知了父親的想法。

“隻要你不走歪路,不做壞事,不傷害彆人, 那但凡能讓你高興的事,你就儘管去做。”

至今, 他都仍能記得父親那時溫柔的眉眼。

是他此後,再未見過的夢境。

“每個人適合的生活不同, 有的人注定要追逐夢想, 有的人則隻想安逸一生,隻要不傷害他人,隻要你喜歡, 那你做的任何決定就都是對的。”

那時的陳霧還不能理解這些話。

賭氣般追問。

“你對我就沒什麼要求嗎?”

父親的笑褪下些許。

稍稍嚴肅了幾分。

“堂堂正正地活著, 就是我對你的要求。”

堂堂正正地活著。

正是這句話, 支撐了他整整四年。

但陳風也並不是什麼都沒做。

他資助許禮開夜店, 正是要為陳霧造一個安全的娛樂場所。

可這曾是為他安全所建的店。

最終在許禮手中, 淪為了五毒俱全的臟窩。

各式各樣的肮臟手段,不法行為。

每天都在這裡上演。

其中關於洗錢逃稅的問題。

更是已經觸及到不少人的利益。

但如今許禮官商勾結,幾乎隻手遮天。

即便遭到無數次舉報,卻始終安然無恙。

不過那也隻是表麵。

背地裡,因為頻繁賄賂,多方打點,加上行業不景氣。

又有不怕死的頭鐵警察硬是來審查。

他的賬麵極速虧空。

急需一筆資金來進行周轉。

這也是為什麼,他會如此著急的原因。

從他好友嘴裡套出的話來看。

他起先是想敲詐顧執,瓜分那筆隱藏遺產。

卻又因顧執擴展太快,還不等他出手,就已經飛到他夠不著的地方。

這才一直沒能實施。

顧執這邊他有賊心沒賊膽。

隻能求助於千秋集團的付老板。

付老板起先也是幫他的。

但最近,他查出癌症,便再次要求許禮去尋找那份藥物資料。

隻要找到那份資料,將他的病治好。

他就會付給許禮一大筆酬金。

許禮並不善經營。

夜店能維持下來,全靠做些非法生意。

做生意總是有賺有虧。

但隻要能狠下心當壞人,那做什麼都不會賠本。

這就是他的經營理念。

所以五年以來,他最大的資產。

也不過就是這間夜店。

一旦失去它,那他先前做的一切。

什麼虐殺恩師,什麼非法交易,那些肮臟黑暗的一切,就都沒了意義。

因為隱藏遺產的事,他早就盯上了顧執。

也猜到資料會在他手中。

而付老板的病還是早期。

隻要拿到資料或成品藥劑,就能迅速控製癌細胞擴散。

付老板就還有救。

如今他的未來。

已經徹底和付老板捆綁在了一起。

那位暗中調查他的頭鐵警察,還是個新人。

滿懷著一腔熱血。

隻是由於許禮的賄賂與壓迫。

幾乎要被踢出警隊。

他手頭有足夠證據。

唯一缺的,不過是一個硬氣後台。

而從今天開始。

顧氏集團,會成為他最堅實的後盾。

陳霧約好了警察與記者。

眼看時間差不多,便從家中出發,前往夜店門口觀察。

今天是工作日。

路上並不怎麼擁堵。

車開到夜店附近時,距離約定時間還有半小時。

陳霧也不想過早去等。

便讓司機先拐去旁邊一家麵包店。

買點吃的帶去公司。

這家麵包店,自陳霧初中時就已經開著。

店主自己研發了一種奶油花生醬麵包,是彆處都無法複製的美味。

即便是工作日,店裡人氣依然不減,隊伍排得不短。

陳霧隻當消磨時間,慢悠悠地在隊伍末端等。

有兩個小姑娘排在陳霧之前。

偷偷議論著陳霧的長相,還時不時回頭偷看。

在她們第七次回頭時,終於被陳霧逮到。

他也不慌,下意識朝她們笑了笑。

小姑娘們捂著嘴開心蹦躂。

隨後,便捧起手機,開始議論起最近的熱搜新聞。

“過了那麼久也沒後續,我猜顧 執是已經買通警察了。”

“沒辦法,他有錢可以為所欲為嘛。”

“反正我以後是要抵製顧氏集團了,虧我之前還誇他是個良心商人,沒想到他居然背地裡殺那麼多人,真是人麵獸心,惡心死了。”

“就是啊,我當初還以為凶手是個為民除害的英雄呢,現在想來,估計是一直在鏟除商業對手吧?”

“這種殺人犯居然也能過得那麼好,這個社會真是沒救了。”

“是呀……不過看到他們公司股價狂跌,我就放心了,群眾的眼睛果然還是雪亮的。”

“哈哈哈,話說我昨天在熱搜罵顧執,被點了好多個讚,好煩哦,到現在還有人不停點讚呢……”

隊伍雖然慢悠悠,卻終於排到了她們。

兩個小姑娘終於不再談論這個話題,買到新出爐的麵包,便迅速離開了店鋪。

陳霧望著她們離去的背影。

眸光漸漸沉了下去。

雖然以顧執的財富與地位,他們能毫無壓力地毀掉許禮的夜店,甚至打擊千秋集團。

拚金錢,拚人脈,將他輕鬆碾進塵埃裡。

可即便這樣。

也無法洗脫顧執的汙名。

雖然沒有確切證據能將他定罪。

可輿論倘若認定他是凶手,他就將一直背負這份罪名活下去。

更何況,誰能永遠站在頂峰呢?

等他將來漸漸弱勢之後,有多少人會想絆他一跤?

倘若將這份罪名承擔下來。

未免也太冤枉了。

陳霧買了不少麵包。

預備帶給員工們當下午茶點心。

走出店門時。

時間恰好到了約定的時候。

司機將麵包塞滿車後座。

載著他,向許禮的夜店開去。

他們不過晚到幾分鐘。

記者們就已將店門口堵得水泄不通。

隔著馬路,陳霧摁下車窗。

向對麵望去。

很快,幾個警察就拽著許禮胳膊。

將戴著手銬地他強行拉出。

他頗為不服。

在一堆鏡頭大炮的攻勢下掙紮扭動。

拉著他的警察注意到陳霧。

朝他的方向點頭示意。

似乎是察覺到警察的舉動。

許禮循著方向,猛然朝這裡看來。

正對上少年傲慢的眼。

在他逐漸猙獰的表情下。

少年收回目光,將車窗緩緩關上。

車子隨即啟動。

在許禮憤怒地注視下迅速駛離。

顧氏集團股價大跌。

連帶陳霧這個子公司也受到不小影響。

但好在市麵上碳化糖不多,他們又是最有名的一家。

即便對顧執有著嚴重懷疑與諸多意見,普通百姓仍會選擇繼續購買他家砂糖。

相較總公司的低氣壓。

他們公司氛圍還算良好,員工們感受到的壓力也並不大。

陳霧喊人下來拿了麵包。

走進辦公室時,大家也都還有說有笑,仿佛從未發生過什麼。

這裡,大概是唯一不壓抑的地方了。

陳霧將外套丟進沙發,隨手抄起幾支飛鏢。

啪地一下,擲上了鏢盤。

千秋集團的付老板確診癌症不久。

就算他們乾翻一個許禮,可隻要付老板還想要搶,就勢必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顧執又因蘇秘書而背負罪名。

在世人眼中,雖然殺人的是蘇秘書,可他卻是背後真正的殺人凶手。

如此情形之下。

隻怕日子會越來越難過。

除非……

陳霧丟出第二支鏢。

鏢針緊貼著第一支戳上20的三倍區,將它稍稍撞歪了些。

除非能將真相公之於眾。

這幾天,陳霧幾乎查了所有能查的地方。

包括那個無規則比賽。

無規則比賽的名單裡。

儘管確實有著許禮的名字,卻並沒有付老板。

這個付老板算不上有多麼殘暴。

對這種娛樂項目也毫無興趣。

他唯一在乎的。

是父親研發的藥劑。

這多奇怪?

明明當年不殺害父親,如今就能輕鬆買到治療藥品。

父親還希望以最接近成本的價格出售。

哪怕窮人都消費得起,更何況他一個集團老板?

再說,就算是眼紅父親開發出了新藥,而他們公司沒有。

那隻要等新藥上市,他們買回去研究成分,明明就可以輕鬆研發成功。

卻為何要選擇如此極端的做法?

不惜讓許禮反水殺害他們,甚至還要分屍,刻意擺出一個v字?

那個v字。

或許是什麼暗號嗎?

飛鏢一支接一支,接連從少年手中擲出。

密密麻麻地紮滿了那一小塊區域,像是束細心捆好的花。

一切都還沒結束。

少年扔出最後一支鏢。

鏢身不偏不倚地紮進飛鏢堆,將其中一支震落。

辦公室門沒有關上。

富二進來時,恰好看見這一幕。

不由驚呼。

“媽耶……你怎麼全往一個地方投啊?連收鏢都不懂,到底會不會玩?”

他看著被紮成馬蜂窩的三分區。

害怕地縮了縮脖子。

“而且你怎麼能在辦公室裡玩硬式飛鏢?紮傷人了怎麼辦?”

“不會的。”

陳霧敷衍地應著。

上前將掉落在地上的那支飛鏢撿起。

“我還沒傷到過人呢。”

看到他撿起飛 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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