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多曬太陽會長高(1 / 2)

身份證019 西西特 18596 字 8個月前

張延很快冷靜下來,四對一,沒什麼好怕的。

不過是個人形老怪物,又不是厲鬼。

張延正要讓趙元跟自己一起上,就見那老婆子見到祭壇,被淩亂皺紋包圍的眼瞪到極致,乾樹皮臉上堆滿不敢置信。

接著像是又突然看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嘴裡發出一聲難聽的刺耳叫聲,手腳打顫的不停後退。

然後老婆子整個人就不行了,一邊驚恐萬分的啊啊啊尖叫,一邊瘋了似地去撞石壁,想要逃離這裡。

“咚咚咚”

撞的頭破汁液橫流。

活生生把自己撞成了一灘惡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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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壇有些陰冷,趙元渾身顫栗了一下,張張嘴:“怎麼感覺就跟見了鬼一樣。”

陳仰聲音艱澀的說:“也許真的有。”

說者跟聽者都起了層雞皮疙瘩。

“那我們……我們拜拜吧。”

趙元腿打了個擺子就對著祭壇跪下來,很用力的磕了三個頭,聲音清脆的飽含誠心。

“冤有頭,債有主,鬼大哥,我們幾個是無意進來的,還請放我們一馬。”

“…………”

陳仰幽幽道:“可能不止一個。”

“那就加個們,鬼大哥們……”趙元順嘴往下接,反應過來悚然大叫,“什麼,不,不,不止一個?”

陳仰示意他看祭壇周圍。

趙元看是看了,什麼都看不到,但這反而加深了他的恐懼感,他發著抖又重重磕了好幾個頭,嘴裡如來觀世音耶穌玉皇大帝的走一波。

張延麵帶輕蔑的說:“行了,有鬼也沒事,我們的任務跟它們無關,它們就不會對我們動手。”

話這麼說,他也麵向祭壇拜了拜。

禮多人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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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目睹那兩人前後拜祭壇,心裡生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自己還是怕鬼的。

隻是似乎……沒以前那麼怕了。

不然怎麼在欲要那麼做的時候,少年一個鄙夷的眼神掃來,他就不由自主的打消了那個想法。

大概是對方給他一種,能捏爆鬼的感覺?

陳仰一言難儘的思慮了會,把林月的手機給張延:“這個你拿著吧。”

“死人的東西你給我乾什麼,我在現實世界又不認識她,”張延嫌惡的不接,“就丟這兒吧,沒必要帶回去。”

陳仰就放地上了。

“嘿。”趙元試圖調整氛圍,齜牙咧嘴道:“等會儀式一完成,我們就回去了,誰也不知道誰,不如我們在擺石柱前留個聯係方式。”

張延從背包裡拿出小牛皮記事本和筆,丟給他道:“寫你的。”

趙元拔開黑色中性筆的筆帽,在本子上邊寫邊說:“我等會直接就回床上了,你們呢?”

張延看石壁邊的那灘濃液:“我在我弟小區南門外。”

“那陳仰你進來前是在哪?”趙元這會徹底放鬆了,好奇的嘮嗑。

“我進來的時候胃不舒服,正要去醫院,”陳仰說,“回去胃還疼不疼不好說。”

“胃這玩意矯情,得寵著,不然能折騰死人,我爸就跟它相愛相殺了半輩子。”趙元老氣橫秋的說了句,寫下自己的手機號,“你們是哪兒的啊?我青城的。”

陳仰跟張延一愣,他們也是。

三人把現實世界的信息一交流,才發現他們分彆在不同的區。

張延在西郊,趙元在東郊,陳仰北郊。

現在四人裡還剩一個沒透露。

不僅是張延跟趙元想知道,陳仰也是。

而他們都沒靠近。

對方正在用力掰折奶片殼,那聲音聽起來讓人覺得牙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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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還沒出聲,就被少年瞪了一眼,極度不耐的樣子。

“你管他們是哪個地方的,就這麼缺朋友?”

陳仰:“……”這從何說起?

雖然他確實缺朋友。

“我是覺得,你要不是有親戚在那一塊,而是自己住,”

陳仰考慮到目前的情勢,心平氣和的講道理,他說的隱晦,沒透露三連橋:“那我們幾個就都是青城的。”

朝簡似是沒聽什麼內容,黑沉的眼依舊死死瞪著他。

陳仰忍住想逃的本能欲望,把後麵的話說完:“那這也太巧了。”

巧的詭異。

朝簡把掰得扭曲的奶片殼砸過去。

砸的不是正對著陳仰的方向,他還是條件反射的躲了。

“快點擺石柱!”

朝簡滿眼戾氣的低吼出聲。

下一刻像是在儘全力與什麼抗爭,隱忍的額角青筋浮現,顫抖的手扣住拐杖,他深吸了一口沉重的呼吸,麵上的狂躁褪去很多,隻是皺眉看陳仰:“交朋友也要看時機,你還指望下個任務能繼續組隊?”

陳仰沒那麼天真,隻不過想在現實世界有機會碰碰麵,交流一下大家後麵做任務時的經曆跟經驗,有利於提升自己的活命幾率。

他這頭在組織語言,就聽少年又道:“你跟這兩個醜八怪有什麼可聊的?”語氣裡是毫不掩飾的不解又厭煩。

靠臉在金融圈出圈的社會精英張延:“……”

係草趙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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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吧。”

陳仰定定神:“我負責看泥板上的畫,你們兩個搬石柱。”

“成,沒問題。”

趙元跟張延咬耳朵:“老哥,你說我跟醜字掛邊嗎?”

張延皮笑肉不笑:“那位有病。”趙元摸摸鼻子:“雖然他罵我們醜八怪是審美觀不對,可你也不能亂說。”

張延用手背蹭一下他腦袋:“這裡有。”

趙元遲疑了。

“我看過那位吃藥,懷疑是緩解類的,現在看來還真是,藥肯定已經吃完了。”張延說,“藥瓶上的字是德文,我隻看見了幾個單詞,猜是人格障礙。”

趙元對知識盲區很感興趣:“那是什麼?”

“是危|險|分子,人格障礙分很多種,我不確定他是哪一種,或者很多種,但我確定這跟林月那種精神類疾病不同,是真的神經病,還可能伴隨抑鬱症,多半是幼年期出現的,對藥有很強的依賴性,禁區不能碰。”

張延吐氣道:“我們運氣不錯,他藥沒了的時候我們也要走了,可憐下次跟他組隊的人,還得祈禱他身上帶著藥,簡直就是個易|燃|易|爆|物。”

趙元噤聲,眼睛瞄了瞄張延,說彆人神經病,他自己瘋起來也挺……

“你那什麼眼神?”張延有所察覺,表情冷下去。

趙元連忙擺手加搖頭,比起這人,他還是覺得那位拄拐的好相處一點點。

起碼對方沒有半明半暗,什麼都是明的。

而且還有陳仰能牽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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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板上的三幅畫,前兩幅不用關注了,重點是第三幅。

陳仰近距離查看,並指使張延跟趙元挪動石柱的位置,一一跟畫上的對應。

還好石柱上麵都有不同的植物圖騰,祭壇四個角也有。

不然還真不好比對。

地上沒有打洞,石柱是憑空立住的,象是有人在後麵扶著。

陰風陣陣。

片刻後,四根石柱都按照畫上那樣擺好了,陳仰他們卻一直待在這裡。

他們沒有回去。

趙元的呼吸開始變得紊亂起來,張延比對方更嚴重,他揪住一頭臟亂的短發,在祭壇邊來來回回的走動。

“怎麼半天都沒反應?”

“石柱都擺對了嗎?”

“確定了好幾遍,不會錯。”

“那為什麼我們還沒完成任務,是不是漏掉了什麼?”

全程都是張延一個人在那說話,有些讓人}得慌。

戚婆婆身體化成的那灘濃液流到他腳邊,他踩到了,神情有一瞬的凝滯,躲瘟疫似的躲開,不停的在地上蹭鞋底。

還嫌不夠,又把那隻腳的鞋脫了。

“怎麼回事?”張延一把抓住趙元的衣領,厲聲厲色的說,“趙元,是不是你不小心動到石柱了?”

趙元聽到這話,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沒有啊,我擺完就站開了,檢查都是你做的。”

張延丟開他,瞪向陳仰。

“泥板上的畫就在那擺著,我看沒看錯,你可以自己去確認。”陳仰尾音剛落下,張延人就已經過去了,他啃起嘴巴裡的一塊軟|肉想,都到這一步了,還會有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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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上驀地被戳了一下,陳仰脖頸後麵有溫熱呼吸拂過,他怕癢的往旁邊躲。

“矣族後人的血。”朝簡在他耳邊低語。

陳仰一怔:“阿戊……”

離他不遠的趙元聽見了,忙不迭大喊道:“阿戊!要阿戊的血!”

張延猛然就從泥板那跑來,拖起昏迷的阿戊丟到祭壇上。

祭壇毫無反應。

“可能是他中了詛咒,血混了點植物的汁液,不夠純,”趙元出著主意,“要不……多抹點?”

趙元的意思是,他們可以在阿戊臉上沾些血,再抹到祭壇上就行。

沒料到張延會提著阿戊,把他頭上的傷口往四根石柱跟祭壇上撞,血弄的到處都是。

阿戊渾身血淋淋的,張延還在繼續撞他。

陳仰的唇線一繃,出聲道:“夠了!”

張延爬滿血絲的眼瞪過去,被陳仰身邊少年的煞氣震到,他臉上的肌肉顫了顫,丟掉奄奄一息的阿戊,沾滿血汙的手捏了把脖子,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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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等了等,他們還在這裡。

三次的期待都落空了,回去的喜悅跟輕鬆全部煙消雲散。

張延暴力的踢著祭壇下的台階,踢一下罵一句,趙元一臉呆滯的坐在地上。

陳仰扭頭看少年:“阿戊的血沒用。”

他前一秒才說出來,下一秒就有輕悠悠的聲音尾隨而來:“當然沒有用啊。”

阿戊不知何時醒來的,他躺在祭壇上,胸口的起伏有一點弱。

張延要衝上去踹他,趙元急忙攔住:“老哥你冷靜點!再踹人就沒氣了!”

“讓開!”

張延咒罵著大力推開趙元,陳仰過去拉他的手。

然後,張延就被背後飛來的拐杖砸趴下了,也安穩了。

陳仰走上祭壇,蹲在阿戊麵前說:“剝奪福祝的儀式不要矣族後人的血?”

阿戊的氣息很虛弱:“要呢。”

“那怎麼……”

阿戊吐出一口摻著綠的血液,動了動掛著渾濁血塊的唇,慢慢笑出了聲來:“因為我不是矣族後人啊。”.

石室裡一片死寂。

十幾秒後爆出趙元迷茫的呢喃:“天哪。”

張延本來還在掙紮著要爬起來,這會仿佛全身血都被抽空了,昏死過去。

陳仰盯著阿戊:“你真不是?”

阿戊歎息:“我都說了那麼多,怎麼會在這件事上騙你,沒有必要的呢。”

陳仰的嘴角重重壓了下去。

這人知道所有的事,訴說的詳細又沉痛,旁觀者不會有那樣的情感,他們都一致默認他是矣族的後人,所以就跳過了確認的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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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在失控前去看祭台下的少年,見他拄著拐立在那,眼半抬,暴戾中含著他熟悉的沉著,他稍稍平複了些許。

“那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的?你又是誰?”

阿戊的眼神慢慢渙散,又聚焦在那個打開的匣子上麵。

“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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