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你有沒有吃魚啊(1 / 2)

身份證019 西西特 19055 字 8個月前

第80章

陳仰在小本子上麵記錄鎮上的人口,發現是孤寡人員就劃掉,他冷不丁的聽到謝老師在喊叫,驚得手裡的筆一抖,戳破了紙張。

在陳仰的印象裡,謝老師一直都屬於穩重的那一掛,從來沒這麼慌過。

陳仰剛打開房門,謝老師就踉蹌著跑進來,硬紙殼被他攥的濕爛:“貓,貓……是貓……”

“貓,人,貓……”謝老師語無倫次,上火長出來的大燎泡不知怎麼破了,流出的膿液黏在他顫動的嘴上。

陳仰拿起桌上的紙巾,抽一張給他:“你先緩緩。”

謝老師渾渾噩噩的接過紙巾,他沒擦流膿的燎泡,隻是捏在指間,人還沒清醒。

陳仰問道:“怎麼就你一個,老吳呢?”

謝老師的身子驟然打了個哆嗦,手裡的紙巾跟硬紙盒捏不住的掉到了地上。

陳仰的腦中電光石火間冒出一個猜想,老吳,貓?

貓變成了老吳。

謝老師在平複了一些之後,這麼告訴的陳仰,他這個人習慣的做總結,沒有過多的細枝末節。

陳仰的猜想得到了證實,他的口有些乾:“那貓現在還在房裡?”

“竄出窗戶跑了。”謝老師癱坐在椅子上,全身的衣服被冷汗浸透,“貓愛乾淨,難怪房裡沒味道。”

“貓很愛乾淨的啊。”謝老師重複著呢喃了一句。

外麵有咒罵聲,向東光著膀子推門進來,他澡衝到一半,匆匆收尾過來的,褲子都沒穿好,褲腰有點歪,鬆垮垮的卡在腰胯上麵。

向東的頭發滴著水,他走到椅子那裡,俯視眼神渙散的謝老師,轉過臉看床前的陳仰跟朝簡:“死人了?”

“什麼?死,死人了?!”門口的錢漢戰戰兢兢。

一兩分鐘後,除了老吳,香子慕,喬小姐,葛飛,其他人都來了陳仰這。

雄性氣息濃鬱的房裡,不像基佬的基佬露|肉了,寬肩窄腰長腿,流線型的肌肉上麵帶著水跡,身上還有一些充滿鐵血殺戮味的疤痕,又有男人味又性感,大眼妹不好意思的捂眼睛,得知謝老師的遭遇之後,她頓時不捂了。

害羞什麼的,被恐懼感踩得死死的。

“貓怎麼會變成人呢,”大眼妹扒著珠珠的肩膀,“難道是貓妖?”

眾人:“……”

“不是不是,不是妖。”大眼妹瞪大眼睛,“我知道了,其實這個任務背景裡的厲鬼不是人,是貓!”

大眼妹的思維活躍了起來,如脫肛的野馬:“很有以前,這座小鎮裡有兩隻貓相戀了,兩家的主人有仇,不允許它們在一起,就強行拆散了它們,並對它們施以暴行,很有可能母貓當時懷著身孕,被破胎死腹中……”

珠珠把一顆棒棒糖塞進她嘴裡。

陳仰看了眼大眼妹,想到了趙元,兩人的腦洞裡都有螺旋槳。

“謝老師,那個老吳是什麼形態?”陳仰問道。

謝老師說:“有貓的形態,也有人的形態。”

倚在床邊的向東來一句:“半人半貓?”

謝老師擺手:“不是那樣。”

“瞳孔是豎著的,也有貓的動態。”謝老師的精氣神不是很好,“它跑了,我不知道它之後會怎麼轉變,有可能會再次變成人的樣子在鎮子裡走動,也有可能做回貓。”

“你說是貓變成了人。”

房裡驀然響起一道冷淡的聲音。

陳仰刷地看向從沒參與團體交流會的搭檔,聽他道:“那為什麼不可能是,人變成了貓?”

周遭霎時一片死寂。

謝老師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葛飛!”

大眼妹被他的反應嚇到,扒在珠珠身後瑟瑟發抖:“葛飛怎麼了,這裡麵還有他的事啊?”

“葛飛說老吳晚點回來,他幫老吳帶的話,老吳還活著。”謝老師激動的說,“這就說明我房裡的那個不是人變成貓,是貓變成人,它會變成我們中間的任何人,混在裡麵加害我們!”

向東哼笑:“這可不一定。”

謝老師的智商似乎還沒恢複到平均線上麵:“什麼意思?”

珠珠解釋給謝老師聽:“一,葛飛不一定就真的見過老吳,二,不一定見的就是老吳。”

“葛飛呢?”進來半天的錢漢忽然說,“我沒見到他進房間啊,他回來了嗎?”

謝老師的臉色白了好幾度:“葛飛是鬼?”

“你們怎麼都在這……”

門外猛然響起年輕的聲音,帶著疑惑。

葛飛推開沒關好的門走了進來,錢漢後退點:“你去哪了?”

“上廁所去了啊,一回來就去了。”葛飛撓撓頭,“我喝冷水拉稀了,一天六七回了都,你不是知道的嗎。”

錢漢有一瞬的恍惚:“對噢,你跟我說過。”

葛飛見大家都看著他,不解的問:“怎麼了這是?”

他一進來,房裡就多了一股子味道,顯然確實是從廁所回來的,氣色也不怎麼好,符合拉多了的特征,沒撒謊。

“敢情是個烏龍。”大眼妹咕噥。

氣氛好了很多。

謝老師的狀態看起來也恢複了不少,他問葛飛:“你在哪碰到的老吳?”

葛飛說:“鎮南。”

謝老師又問:“他都是怎麼跟你說的?”

“就讓我轉告你,他要晚點回來,”葛飛說,“讓你留個門。”

謝老師撿起地上的硬紙殼:“他沒說自己要去哪?”

“沒有。”葛飛的臉上出現一抹思索跟回憶,“不過他的眼睛盯著一戶人家的窗戶。”

隨著葛飛說完,房裡陷入寂靜。

葛飛問:“出什麼事了嗎?”

“鎮南哪個地方,說具體點。”陳仰的話峰一轉,“你帶我們去。”

其他人沒意

見。

.

陳仰收了收自己的背包,往背上一撈,他等朝簡穿好鞋,就將兩根拐杖遞過去,順便剝了幾個奶片給對方。

向東等人都在門外站著。

“我哥要是有陳先生一半,我做夢都笑醒。”錢漢羨慕的說。

“你起碼還有哥哥,我是老大,我說什麼了嗎?”大眼妹撇嘴,“珠珠,你呢?”

“我有兄弟姐妹,”珠珠說,“我是老幺。”

“哇,我還以為你是獨生子呢。”大眼妹嘰裡呱啦的跟她咬耳朵。

“媽得,真他媽悶。”向東點煙的時候,頭側向畫家,“深夜跟我一起去客棧二樓?”

“行。”畫家離他遠點。

“躲個屁,老子剛洗完澡。”向東把打火機的蓋子扣回去,用機身敲敲門框,“裡麵的兩位,好了沒啊,再這麼下去,天都要亮了。”

陳仰跟朝簡一塊兒走出房間,他把房門帶上,鎖好。

“先前月色挺不錯的,我還以為明天是好天氣,這怎麼全是烏雲了。”

陳仰仰頭望了望夜空,他往口袋裡揣鑰匙的時候,忽地說:“謝老師,我想去你房間看看。”

“可以。”謝老師說。

謝老師跟老吳住的是最裡麵那間,他邊走邊說:“幸好我沒鎖門,不然還得找老板娘要備用鑰匙。”

“你們進來吧。”謝老師打開門,走了進去。

陳仰剛邁過門檻,身形就滯住了。

“怎麼……”後麵的大眼妹探頭,她看到了什麼,驚恐的大叫著躲到珠珠背後。

珠珠看一眼就攥緊手機。

“都堵門口乾什麼?”向東撥開兩個小姑娘,停在陳仰身後,他瞧見裡麵的情形,嘴邊的煙抖了抖。

在陳仰房裡聊了一會,給他們開門的謝老師躺在地上,眼眶血糊糊的。

眼睛不見了。

.

陳仰跟朝簡,向東三人在房裡,其他人都在門口。

“他剛才進來的時候被鬼襲擊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葛飛煞白著臉。

“這會了,還看不出來嗎?”向東蹲在屍體前,近距離看血肉模糊的眼眶部位,“進來前就死了。”

“那我們看到的……”葛飛的臉更白了,“我們跟鬼待在一起?”

沒人回答他。

陳仰跟朝簡說:“眼睛是被掏出來的。”

朝簡的牙關咬住奶片:“周圍呢?觀察了?”

陳仰點點頭:“沒有一點血跡。”

“掏眼睛乾什麼?”向東強行插入。

“謝……那個鬼說的不對,不是貓要變成人混在我們之間,就是人變成貓的,是人變成了貓。”大眼妹發現了什麼,她指著屍體的眼睛,顫抖的說,“老吳,老吳,他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成了一隻貓,還是喜歡吃那個!他喜歡吃!”

珠珠的指尖摳著手機殼:“可老吳喜歡吃的是魚眼睛,不是人的

啊。”

“也許在變成貓的他眼裡,我們就是魚。”陳仰說出一個獵奇又詭異的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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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多,陳仰一行八人離開客棧,前往鎮子南邊,他們走一會就看到一家門前掛著白燈籠。

有什麼東西飄了過來,要往陳仰臉上貼,被拐杖給撥開了。

那是一片黃色的紙錢。

出殯的時候灑的。

“大晚上的,還有人家要出殯?”大眼妹很害怕,她的心理防線已經快到極限了。

“白天灑的吧。”錢漢搓了搓手指,“白天我遇到了好幾起辦白事的。”

又有黃色的東西飄近,一片兩片,越來越多。

全是紙錢。

它們在陳仰八人的腳邊打轉,穿過,往一個方向飛去。

陳仰的視線跟著那些紙錢,發現那是瀑布下那條河的方向,他下意識想追上去,一隻手拉住了他。

“亂跑什麼。”朝簡皺眉。

陳仰停住奔跑的腳步,神智也恢複如常。

八個人,七個都開著手機的手電筒,周圍照出一片光亮,卻依然讓人瘮得慌。

“快點走吧,我要不行了。”大眼妹祈求的嗚咽。

陳仰讓葛飛繼續帶路,他拉著朝簡走在最後。

朝簡用拐杖攔住陳仰前行的腳步,低頭湊向他:“除了我,誰都不要信。”

陳仰愕然:“你是不是發現了新的規則?”

“啪”

朝簡抬起一條胳膊,手掌按到了陳仰臉上,力道不重。

陳仰懵了:“乾嘛?”

“蚊子。”朝簡的手掌擦著他的臉部線條滑下來,將掌心攤到他眼前。

陳仰舉著手機照了照,是有一具蚊子的屍體。

“你的視力是真的好,這都能看見,”陳仰把要跑遠得注意力扯回來,“不管蚊子,我們接著前麵的……”

向東的吼聲打斷了陳仰,催他們快點走。

陳仰邁開腳步跟上大隊伍,心裡琢磨著搭檔的那番話:“我們一直在在一起,隻在幻境裡分開過,那時候我一聽拄拐聲就知道是假的,鬼要是想裝成你騙我,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後半句含著渾然不覺的神氣跟得意,像在炫耀,也像在討要獎勵。

“我是你搭檔,在鬼用我的臉迷惑你的時候,你不中計,輕易分辨出真假是基本功,”朝簡睨他,“這也值得你驕傲?”

陳仰:“……”

他好奇的問道:“那鬼如果扮成我,你也能很快看出來?”

朝簡:“不會。”

陳仰正要借此嘲他一波,就聽他又說了一句話。

“我不用看。”朝簡說。

不用看,那靠什麼分辨?陳仰愣了會就跟上朝簡。

朝簡拄拐往前走,眼眸低垂,語氣有些暴躁:“你隻怕鬼,不怕人,這一點好也不好。”

陳仰抬起來的那隻腳放了回去,那就是要他防人?

防誰?

陳仰望著前麵不遠的那幾個背影,昏昏暗暗的,看不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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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風很大,沒有一絲涼意,悶熱難耐,蚊子還多,新陳代謝快的被叮得滿頭包。

大眼妹把袖子放下來,隔著衣物抓撓,兩條胳膊都讓她抓爛了,她卻體會不到疼痛,感官都被恐慌不安塞滿了。

“怎麼還沒到?”大眼妹抓著胳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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