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所謂的曙光星係,指的是餘連和布倫希爾特的艦隊。在打穿了部署在惡魔之眼的迷宮屏障之後,第一次遇到掠奪者主力艦攔截的DL36星係。同時也是聯軍第一次發現了自然宜居星球的星係。
既然這個“魔鬼迷宮”星域,已經被正式改名成了黎明星域,DL36星係被正式命名為曙光星係,當然也是可以理解的。
這稱呼確實聽著有點太普通。可我們要知道,在新年假期之前,聯軍高層和銀河文明議會過來的代表開會的時候,蘇琉卡王可是當場就提出,要把那個星係命名為“餘冠軍”星係呢。
冠軍自然不可能是街道廣場舞大賽的冠軍,而是戰神祭的冠軍。餘指的是誰,當然便不表自明了。
楊希夷覺得,瞧當時蘇琉卡王那生動而甜美的微笑,總覺得是讀作“冠軍”寫作“親王”什麼的,心想你們是不是連演都不演了?
用第一個發現者來命名星係,本來也算是星際大航海的傳統之一。隻不過,當事人不在場就這麼操作,豈不是有點欽定的味道?
反正,在當時,共同體高層這邊的臉色馬上就很難看了。帝國那邊反倒是興致勃勃表現出了相當程度的興趣。
立場顛倒了屬於是!
還是文明議會的代表,來自托斯商團的瓦摩爾爵士出來打了一下圓場,這才把這個星係命名為了“曙光”。
現在,曙光星係上的那顆氣候宜人物產豐富感覺隨便捏一把土壤都能掐出油來的蓋亞星球上,共同體軍方已經在上麵布置了至少三個師的陸戰部隊,其中還包括最精銳的陸戰第十三師,也即是大名鼎鼎的“地獄傘兵師”。
此外,皮卡德中將所統率的一部分艦隊,也在附近的星係駐留。對外的說法是堵截掠奪者殘部的逃跑路線,順便考察一下可以建設太空中轉站的地方。
“上一次,地獄傘兵師的將士,就是在這裡和帝國軍發生衝突的,是吧?”楊希夷又多問了一句。
“是的。帕金上尉的報告也交上來了,是因為發現帝國軍準備屠殺奴工。”
這不奇怪。我們都知道,屠殺戰俘早已經是帝國軍的傳統藝能了。在這方麵,其他國家也沒什麼資格產生道德上的優越感。
可是,屠殺手無寸鐵的奴工,便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地獄傘兵師的將士們也不是什麼道德完人,但出於生而為人的樸素良知和悲憫,認為這是不對的,便出麵去阻攔。
帝國軍一開始覺得己方人數有限會吃虧,便稍微退讓了一步,隨即馬上開始搖人準備去找回場子。而帕金上尉所帶領的地獄傘兵師士兵,麵對被拯救的奴工們的感激,也被激出了血性,寸步不讓。
就這樣,這場來自下層官兵中的物理交流,很快便升溫升級,在四十八小時之內演變成了雙方在當地全部陸戰部隊的對峙。在僵局持續了超過七十二個小時之後,才總算是傳到了雙方地高層耳中。
沒辦法,這裡是新大陸,沒有即時超光速通訊的源質波,消息傳遞的效率就是比銀河本土慢得多。
唯一慶幸的是,物理交流總算是沒有演變成真刀真槍,便還有回旋的餘地。
帝國方麵確實沒想到,地球人居然會為了一群牲畜一樣的難民和自己硬剛。而他們,至少在當時,也確實沒有做好了友軍翻臉的準備。
在這件事上,他們也確實不占理,最終選擇了退讓。
反正隻是小事,退讓就退讓吧。彆看蒂芮羅人武德充沛,但他們其實很擅長通過小事給自己樹立騎士典範的光輝形象的。
再後來的談判,也算是有了妥善的結果。曙光星上的掠奪者奴工最後被確定為被拯救的自由民。
在新大陸前線三位大選帝王的發動下,在場帝國諸侯們紛紛慷慨解囊,雇傭民用船隻把這些失去了生存依托的麻木“自由民”們運回了自己的領地上。
這些人注定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被監視居住,也隻能從事沒什麼附加值的繁重工作,幾乎和帝國領主們的契約工奴無二……可是,畢竟會比在掠奪者麾下為奴要好,畢竟也是可以安穩地活下去了。
有一說一,帝國領主們確實是把工奴和農奴當做牲畜的,但他們總體而言確實能算得上是非常愛惜牲畜的好牧主。
另外,還有一小部分奴工被地球方麵接走,準備運往急需人力的新神州星區安置。這項移民工程,當然是由先驅黨組織的。
總而言之,在那件事之後,曙光星似乎又風平浪靜了下來。除了地獄傘兵師帶著星球上所有的本方駐軍,兩個地球陸戰隊師和三個盟國的陸戰旅,根據最近發放到前線軍官手中的《立體防禦》論文構築工事之外,確實是一片和諧。
另外,地獄傘兵師的老師長泰勒準將,因為在之前三天三夜的對峙過程中,精神壓力過大而病倒,便隻能空降了相對一位年富力強的指揮官過來。
新的指揮官奧威爾少將已經在昨天趕到了團結塞,隻休息了一個晚上便又出發了。他不但將擔任地獄傘兵師的師長,還順便兼任了整個曙光星的防衛指揮官。
這位奧威爾少將,可是楊希夷和獅心會大家夥的老熟人了。他曾經是中央國防大學戰略研究係的係主任,是楊希夷的老師兼前領導,也是大名鼎鼎的830界的恩師。
在830界畢業之後,他便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副校長。原本大家都以為他會在五年之後成為校長,沒想到卻來了前線。
對於這個任命,肯特倒是覺得有點奇怪:“我認識的那個奧威爾主任,雖然……嗯,稍微儒雅了一點,但對軍事理論和軍事史也還是挺有研究的。教學水平也是不錯的,但我卻真的不知道他竟然會有上前線地意願,原本以為他會一路進入軍事研究院,或者去擔任校長呢。”
“這有什麼,我在被迫調到外環艦隊之前,還一直想要去研究戰史呢。可是,在西尾星係戰役之前,也沒人覺得我會打仗呢。”楊希夷道。
開始了開始了又開始了,楊老師式的凡爾賽。米希爾·肯特看了對方一眼,心中或許是這麼腹誹的,但由於掛著標準的精英官僚式的典禮級營業用微笑,倒是看不出什麼端倪了。
他笑道:“是啊!興許是奧威爾主任靜極思動。而且,我們這些學生在前線確實打出了一些小名頭,應該很給老師長臉。或許是國防委員會那邊,覺得老師到了前線統率學生,屬於兵將相知道,應該是更容易打勝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