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家神(1)(1 / 2)

“主公,放在這裡就好了嗎?”燭台切光忠小心地將包裹很嚴密的紙箱放在矮桌上,對於這個從中國寄來的、安娜十分重視的包裹,他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嗯嗯。”安娜右手舉著一把小刀——彆誤會,這是用來開紙箱的。不然這個不知道纏了多少層的包裹,安娜一層一層簡直剝不完。

在安娜近乎於粗暴的拆包裹後,燭台切光忠總算看到了包裹裡麵的東西——裡麵的東西還用泡泡紙分彆包裹結實了。

不過也不是所有物品都被打包的格外嚴實,一開箱就能看到的,鋪滿了半個箱子的黃色紙張就相當簡單。

不過這可不是普通紙張,這是國內祭祀祖先神明、方士寫符籙的時候都要用的黃表紙。按照固定的尺寸切割,九十張算一‘合’,十二合為一捆,兩捆為一箱。

安娜這個包裹半個箱子都是黃表紙——一捆完完整整的黃表紙躺在箱底,封頭紙包裹,細篾條捆紮。

安娜給燭台切光忠解釋黃表紙的用處:“我現在已經是時之政府的審神者了,又經常接觸到...就是那些事,可能用得上。日本這邊,橫濱中國城仔細找一找或許有,但是可能是假貨,所以我讓我師父給我寄了一些過來。”

中國國內道教分全真和正一兩派,全真主張苦修,清規戒律嚴格,凡是全真弟子都不允許結婚——很多全真教的戒律其實是借鑒了佛教。

正一教就寬鬆的多了,有些類似於佛寺裡麵的俗家弟子。雖然有德行上的要求,但是結婚、飲食上麵和一一般人沒什麼區彆。

主修的方向,全真教為內丹,正一教為符籙——正一教後又有許多分支,其中最著名的是為‘三山’。也就是龍虎山、茅山、皂山。而安娜的師父正是道教茅山派上清宗的一支,符籙當然就是他們這一支弟子的看家本事。

除了黃表紙,還有滿滿兩盒特彆調製的朱砂,這是繪製符籙的時候用的。

安娜驚喜地打開一個長條匣子:“師父竟然把這個也寄過來了,我還以為他舍不得呢!”

匣子裡放的是一隻剔紅毛筆,安娜從小畫符都用它。師父丟給她的時候曾經告誡過,這是祖師爺當年用過的,放在現在也是古董了——雖然當作古董賣,價格不會太高。但是懂行的就會開出高價。

這種高人曾經使用過多年的筆也算是沾染了靈氣和修為了,用這個來畫符可以說事半功倍。

安娜從小跟著師父修習茅山派種種功課,其中當然也包括繪製符籙。即使那個時候她根本看不見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隻是把這個當作是一種民俗文化傳承。

“現在想起來,我總算知道為什麼我師兄願意花大價錢買我畫的符籙了。”安娜腮幫子呼起來,似乎是想做出凶巴巴的樣子,但是很明顯失敗了。

“噗嗤......我開始還以為師兄是在香港賺到大錢了,找理由給我發零用錢。”安娜想到師兄做的生意,微笑著搖搖頭:“原來是真的這麼值錢啊。”

安娜為什麼說自己經濟獨立了,當然不是因為圍棋,她還不是職業棋手呢,哪裡來的錢賺。她經濟獨立的手段就是給幾個師兄打工——師父除了柳鷹司、安娜、安娜的媽媽柳薇薇之外,還有四個徒弟。

這些人分散在世界各地,安娜最常接觸的是香港的安師兄,泰國的武師兄。至於另外一位師兄和一位師姐,雖然也常常來信請安娜寄一些符籙、開光法器過去,但是接觸並不多。

師兄師姐們都是給錢的,而且價錢都不低。安娜也曾經不好意思過,不過師父當時隻是表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就讓她收下了。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那幾個不成器的——哼哼,他們還要謝謝你呢。你收著吧,這是他們賺了。”

安娜現在才明白,她寫的符籙、開光的法器都是確確實實有用的【感覺是白白不好意思了很多年呢。

紙箱裡麵還有許多其他的小東西,都是和道家有關的法器,而且安娜每一樣都用過。所以拿起一樣就能回憶起小時候的事情。

“師父...他怎麼老這樣啊。”安娜的語句是抱怨的,但是燭台切作為旁觀者知道,那是一種親人間的親切。

“這些都是他的好寶貝,那時候都說是借給我使用的。”安娜的手指在頭發尾巴上繞了好幾個小圈,眨了眨滾圓的貓眼:“師父他真的好不誠懇啊!”

燭台切光忠幫助安娜收拾這些東西,把黃表紙整整齊齊放進壁櫥抽屜裡,表情的溫和的。雖然不知道安娜曾經的生活,但是現在了解了,那一定是很幸福快樂的日子,這就足夠他覺得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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