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好消息是安娜似乎沒有聽到,當然也有可能是是外國人的關係。無論口語說的怎麼好,那也不是母語,對於這種分辨竊竊私語的情況,做不到真正的日本人那樣。
“怎麼說呢,確實有很多年輕的好手。這個問題上有中國圍棋體製不一樣的原因——一般來說,中國那邊的圍棋手在很小的時候就會被選中,開始進行非常艱苦,或者說痛苦的訓練。”
圍棋是很有趣的,但是提高圍棋能力這件事並不一定都是有趣的。特彆是在孩子很小的時候,各種天性影響著小孩子,他們不一定能夠安靜下來專心研究圍棋。這種情況下,國內甚至可以體罰。
國內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就像老師可以體罰學生一樣,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而且,不管將來多麼光芒萬丈的棋手,在做小棋童的時候小時候必定都是打過手板的。因為無論多麼乖巧的孩子,對於圍棋一定會有一個倦怠期。
這是學習一樣東西的規律,到了一定程度都會有的。隻有扛過去了,才能談以後的圍棋生涯。而扛過去的過程往往是教練們嚴厲的鞭策,其中當然包括打手板之類的體罰。
而且國內完全是精英式的培養方式,即資源向一小部分人傾斜。相比起日本這邊的普遍撒網,中國始終是重點培養策略。
不能說誰好誰壞,但是現實情況是這些年日本逐漸追不上中國了,特彆是年輕棋手這一塊。
當然,中國也沒有什麼好驕傲的,因為這個時候棋壇霸主也不是中國,而是中日韓三國中最小的韓國。
安娜稍微解釋了一下中國那邊圍棋的情況。
“啊,謝謝。”安娜的茶杯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已經被添滿了——這在日本可是不常見的情況。給她添茶的人是伊角,而伊角是男性,又是院生前輩。雖然這並不是酒桌,但是...完全是日本社交規則反著來了。
喝了一口茶,安娜微微舒了一口氣,她對於能夠和其他院生相處好還是很高興的。或者說,沒有人會比較喜歡糟糕的人際吧。
安娜甚至覺得比起呆的更久的班級,在棋院這邊更舒服。
她在學校的時候雖然沒有成為校園暴力的對象,但是除了一岐日和幾個女孩子,她幾乎沒有交往對象。一個是因為她呆在學校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另一個就是日本人的‘排外’。
而對於院生來說,對於她身份的排外幾乎是不存在的。
簡單來說就是各國棋院之間早就習慣了各種交流,每個國家的棋院也會有其他國家的棋手。對於圍棋棋手來說,實力才是唯一的衡量標準,至於說國籍什麼的,那是完全不care的東西。
這樣的談話是很舒服的,和穀義高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詢問安娜:“柳桑要不要參加研討會,我的老師是森下九段,他主持了森下研討會,我可以介紹你過去的說。當然了,還有相比研討會更加自由的研究會,像是伊角就有去‘九星會’,你覺得怎麼樣?”
在和穀義高看來,安娜剛剛來日本,應該還沒有成為內弟子之類的,所以詢問這個應該不會錯。
平常這個推理不成問題,不過今天的話算是踢到鐵板了。
“這個啊,雖然非常感謝和穀桑的邀請,但是我已經有固定的研討會了。塔矢行洋老師,我是說塔矢名人是我的老師。”
“撲哧。”安娜想起白天的時候,和穀聽說自己是塔矢老師的弟子的時候,表情真的很有趣啊。
燭台切光忠正在記家賬,當然注意到了安娜的傻樂。不過安娜的心情因為時之政府的關係已經沮喪了一段日子了,最近因為圍棋的關係才重新振作起來。對於安娜現在的情況,他也算是樂見其成了。
“主公,這是上個月的家賬,要看看嗎?”燭台切把賬本移了過去。
安娜本來並不是會把自己開銷記賬的人,不過現在她既然已經獨立生活了,這似乎應該也是獨立生活的一部分?
好在有燭台切幫忙,省了她不少事。
“上個月開銷好大啊?”安娜驚奇於開銷上的數字。
“因為上個月有棋院的繳費,入學金是32萬,還有第一個月的授課費是17萬,一共支出49萬呢。主公沒有注意到嗎?”燭台切在賬本上指了指兩個數字。
“還真沒有。”安娜有點驚訝,大概是因為在中國棋院的小棋手都是不用出錢,反而國家給補貼的吧,所以讓她沒有關注日本這邊情況。
算算這個數字的話——哇!日本做院生還真是昂貴。
“從下個月起應該就會減少一筆開銷了吧?”麵對自己巨額的開支,安娜喃喃自語。
“是的,時之政府那邊為主公準備的房子已經修繕完畢了,下個月就可以入住,房租的賬單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