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這種想法很快被刪除了,與其說他是通過理智排除了這種可能,還不如說他根本不敢想有這方麵的傾向。
整整一個下午他都在為這件事心神不寧,他無限接近於黑色的深棕紅頭發一向乾淨利落,這時候也被他自己抓的亂糟糟。
郵件到了的提示音響起,他還是第一時間坐到了電腦前。
‘這些足夠嗎?關於道家的封印符咒,需要更加詳細的布陣方法嗎?’
伴隨著這句留言一起到的還有一些圖片。
‘不、不需要,啊,你等一下。’花開院雅次徹底慌了手腳。
第一張放大的圖片就讓他受到了不少的衝擊——黃紙符被一隻細白的手拿著拍照,可是誰又會注意到畫麵中心的黃紙符?
粉色的睡裙在跪坐的是提到了腿根的,作為背景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少女的皮膚白的驚人!大概是剛剛洗完頭發,還有幾縷卷曲的發絲入鏡,發尾一點點水濡濕在了短睡裙的裙擺上,有了一小片深色的水跡。
對方肯定是不小心的,但是這種不小心對花開院雅次這個少年人可不友好!今年剛上高中一年級的陰陽師,再怎麼天賦驚人,那也隻是一個少年人而已!順便一說,全身心投入家族傳承的少年陰陽師是沒有時間談戀愛的,所以他就連接觸女孩子的機會都少得可憐!
‘當然,你慢慢來,我是不怎麼著急的。不過,十點鐘之前給回複可以嗎?那是我的睡眠時間。’
花了好大力氣花開院雅次才整理好了心情,鄭重地給網線那邊傳過去了新的郵件。
‘專門的結界術應該這樣安排,符咒傳給你了...不過你要是打算嘗試的話,最好還是在有長輩監督的情況下做,這很危險的。’
“我到底在做什麼啊!這種事是可以說的嗎?”剛剛說出來已經不隻是普通的內容了,但是他就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下意識的就說出來了。
‘謝謝啦...嗯嗯,告訴一個新消息,朋友,我要來京都啦!說不定可以見見麵呢!’
新的郵件靜靜的躺在郵箱裡,不過已經完全陷入自我否定的少年陰陽師恐怕不會發現。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大概就是明天了吧。
安娜可不知道她給彆人帶來了這麼大的困擾,臨近寒假之前她就向學校請假了,她現在正在收拾行李,準備跟隨棋院的安排去京都那邊。至於說伯父一家,會比自己遲一兩天,等他們到了京都再彙合。
“主公去京都的話實在是太不放心了,那可是千年魔都啊!”加州清光對此有天大的意見,認為大家沒有爭取一起去簡直是倒行逆施。
“然而我並不認為千年魔都對於主人有什麼問題。”燭台切光忠一把拍開了打擾他收拾大廣間的加州清光,相當的冷漠無情呢!
“哈哈,加州先生不用擔心啦!主人的能力不用懷疑,而且現代的日本治安可比我們那時候好得多了,不會有事的。”堀川國廣正在給三把小短刀分點心,回頭安慰加州清光。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加州清光依舊悶悶不樂。隻有毛利藤四郎跳了起來:“主公還是小孩子啊,當然會讓人不放心啊。這種時候就是我毛利藤四郎出手的機會啦!放心交給我吧,我會保護主公的。”
“我...小虎也可以!”五虎退抱著他的伴生小老虎,雖然緊張,卻依舊表達了他的決心。
至於小夜左文字,相比起說話,這位左文字家的小朋友更喜歡動手。看他微微拔出本體刀就知道了,這真是惹不起的大佬!
“這樣做也不是不可以。”剛剛從樓上下來,幫助安娜收拾了行李的長穀部臉色嚴肅,似乎在思索什麼開天辟地的大事,天知道隻是關於要不要陪伴安娜去京都這種日常瑣事而已。
“哦,長穀部你也是這麼認為的?”加州清光倒是很高興自己有了一個同盟。
長穀部嚴肅地點了點頭:“主公在外沒有任何人陪伴,而且時間也不短,實在是讓人不能放心啊。”
“可是主公完全不想要人陪啊。”說到這個加州清光也很沮喪。
不過他們也可以理解安娜的苦衷——身邊總是出現不同的男青年,長久下來恐怕會帶來很多麻煩吧。何況安娜現在大小算一個公眾人物,那就更應該注意了。
“不是這樣的。”長穀部的眼光投向了三把短刀:“如果是短刀的話應該可以。”
短刀都是小孩子的姿態,這樣陪著出門當然沒什麼,最多就是說朋友家的弟弟,親戚家的小孩而已,誰也不會懷疑什麼。
這樣一說,大家都覺得事情應該這樣。雖然不是自己去守護主人有些不開心,但是主公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短刀是小孩子的形態,同時也是曆經時光的刀劍,戰鬥力上是一樣的。
“那...誰去?”
“誰去啊?”安娜好不容易同意了帶一把短刀去京都,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小蘿卜頭也頗為猶豫,她不會養小孩,可也知道這種時候要一碗水端平。想了想:“抽簽吧,這個最公平了,抽中的人可以京都旅行哦!”
的確,靠運氣說話的話,所有人都無話可說了。
所有人都想和安娜去京都,可是去的人隻可能是三把短刀中的一個了——綠色頭發的小短刀跳了起來,結果已經清清楚楚了。
毛利藤四郎中簽這件事讓所有人一言難儘,但是抽簽結果就是抽簽結果,這是不可以反悔的。‘大人們’唯一的安慰是毛利藤四郎比較活潑,和外麵的人打交道應該比五虎退或者小夜左文字強一點。
棋手去東京的開銷,包括酒店和路費都會有棋院負擔,甚至有開銷補貼。不過如果是棋手帶了家人朋友過去,那就要棋手自己負擔開銷了。
毛利藤四郎其實是沒有什麼開銷的,他還是個小孩子,甚至可以跟著安娜睡覺,根本用不著另外訂酒店。路費的話,他這個年紀這個身高的小孩子也有減免,算下來根本花不了多少錢。
這樣一想,哪怕是柳·大手大腳·花錢無計劃·安娜都覺得帶短刀出遊比帶其他的刀劍男子要劃算多了。
“咦?這是安娜初段的弟弟嗎?”
毛利藤四郎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孩子,男棋手還好,女棋手立刻就過來摸頭摸臉摸手手了。
陷入人民海洋的毛利掙紮無果——他當然掙紮地開,但是他可不能那麼做,他現在的身份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子。一切異常都不可以暴露出來!
“哈哈,不是不是,是一個朋友的弟弟,托付我照顧幾天。他很乖的,所以這孩子能晚上和我一起睡嗎?”安娜笑著解釋,並且提前報備。
不是每一個棋手都可以睡單人間的,至少安娜這種初段沒有這種待遇。她是和另外一位初段睡的雙人間,這就是在詢問對方。如果得到的是否定回答,那安娜就要考慮自己在酒店訂一間房了。
她並不想搞什麼特殊,所以事情能夠互相體諒解決那就最好了。
“沒關係,沒關係,這麼可愛的孩子!對了,他叫什麼名字?”和安娜同住一間房的是年輕的安生鹿美初段,她入段已經兩年多了,一直沒有升段。不過她也沒有因此怨天尤人,是一個非常好相處的姐姐。
“毛利,毛利藤四郎。”安娜麵不改色地回答。
是的,懂行的人一定會發現這和那把珍貴的古董刀劍重名了。但是這又怎麼樣呢?毛利在日本並不是一個罕見的姓氏,如果姓毛利的夫婦喜愛刀劍,給自己的兒子取了這樣一個名字,似乎也不足為奇。
再說了,日本人取名很多都很奇怪的,安娜甚至覺得毛利藤四郎比絕大多數都要正常的多。
安生鹿美小姐姐顯然不是刀劍愛好者,連覺得奇怪都沒有,直接摸了摸毛利的頭:“原來是是毛利藤四郎啊,那姐姐叫你藤四郎好不好?”
帶毛利出門確實有一點比五虎退和小夜要強,這孩子可比另外兩個活潑多了。按照安娜的指示,他隻需要本色出演就可以了。這些姐姐阿姨眼裡,這就是一個年紀小小卻想要扮大人的小朋友,旅途無聊,都喜歡和他說話呢。
至於安娜,她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景物,忽然有了一種預感,這一趟的京都之行她會收獲一些沒有預想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