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男孩恍惚片刻, 從他的表情上可以明顯看出他已經陷入了遲疑。
他是很想跟著許薑一一起走, 可是又怕自己的父母不同意。
此時周圍未能進決賽的選手都三三兩兩的靠了進來, 原本還空蕩的位置擠滿了人群, 他們剛剛都看見了許薑一的盲射,不僅姿勢夠帥射擊還準。
“你是許薑一嗎?”有人低聲詢問著,又從包裡拿出了紙和筆, “我可是你的粉絲呀!”
許薑一斂眸輕笑,她豎著食指點了點已經的嘴唇, “不好意思, 今天要陪小朋友,不太方便。”
那人恍然大悟“哦”了一聲, “原來你已經………”
沒有理會這群人, 許薑一半蹲著攀著男孩的肩,視線大略看過比賽區所有人,“那個站在台子上的是你爸媽嗎?”
高台上有兩位穿著紅色衣服的裁判正全身心投入在工作中。
男孩年齡小不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 抿著嘴, 睜大眼睛看著許薑一, “你怎麼知道的!”
許薑一指著他的紅色衣服,“家庭裝挺可愛的, 而且你和你爸媽長得有七分相似。”
這般顯眼的親子裝想讓人都不休息都難, 男孩聞言看了看自己的父母又看了一眼許薑一。
“你真的能幫我說服他們?”男孩左右腳不安分地晃動著, “可是他們不喜歡我做這些事。”大人們總是喜歡給他安排好未來的道路,從來沒有問過他喜不喜歡想不想。
原先他聽從安排隻是因為他還沒有找到真正喜歡的東西,先湊合著。
“我不喜歡他們, 自從我上了初中,我每天早上要上英語培訓,晚上奧數,周末還有物理補習……”說道這裡他歎了一口氣,“以前他們還會帶我在這裡玩的。”
許薑一摸著他的頭抓住了重點,“你想跟我走是因為不想再上補習班了嗎?”
男孩重重地點了點頭,黑溜溜的眼睛裡滿是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我查過了隻要我在比賽上奪得金牌,那我就會有有二十萬元的獎勵金,隻要我努力多拿幾次金牌,那我就會成為千萬富翁!”
“讀書沒有用的,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讓我如讀書……”
“現在的小孩子想的都這麼多嗎?”許薑一牽著他的手站起來,帶著他拿起剛剛的那把木倉對準靶子,“如果你是為了錢想更進一步的話也不失為一個動力,可是你想在這個行業裡成為頂尖的存在,那麼你的動力就不應該隻有錢。”
“手臂不要太緊張了,放鬆一點。”拍著他的肩膀調整他的動作,“以前我也以為讀書沒有多少用。”特彆是末世時期,生死關頭誰還有心思去回想相關知識,直到有一次他們被困在大廈頂樓,同行的一位化學老師利用周邊的原材料硬生生把鐵鎖給融化了,許薑一才真正認識到知識的力量。
“可是讀書並不是為了讓你覺得有用,而是為了讓你眼界更寬一點,選擇的權利越多。”許薑一很少會這麼認真給一個人講這些道理,往常的習慣都是不聽話打一頓,顧及這是一個孩子,她又說道,“這個世界上人太多了,有些職位我們不需要那麼多的人,所以我們需要考試又或者是讀書來幫我們淘汰一些東西。”
“那你又為什麼說要帶我走?”男孩找到了許薑一說話矛盾的地方,既然她說了讀書的好處,也就是認同他父母的做法,那麼又為什麼要做出與自身相反的事。
許薑一無聲笑了笑,此時比賽已經到了最終決賽時刻,體育場內人潮湧動,全都圍了過去,他們兩個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男孩耳畔一直回蕩著許薑一說的話。
“那些話隻是說給不夠努力或者是天賦平庸的人聽的,你又不在那個範疇,又何必聽這些呢?隻要你和我走,我有信心讓你捧著獎牌笑到最後。”
兩個小時的肌肉記憶訓練說明男孩毅力非凡,他足夠努力,動態視力和眼力讓他的天賦遠遠超越了同齡人。
這種人才不挖走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走吧。”她拍了拍小男孩的腦袋,“我們過去看看。”
“那又有什麼好看的。”男孩哼道,“每年來來回回都是這群人,打的又差,輸了還哭,一點都不好看。”
許薑一倒是忘了,他父母都是這裡的裁判,那麼他每年見過的比賽數不勝數,這種層次的對於他而言早就膩了。
“今年不一樣,今年有我帶的隊,想不想去參觀一下?”許薑一頗有耐心,“難道你不想知道我手下的人都是什麼水準嗎?”
小男孩意動,餘光不經意瞥了幾眼,“是有幾個生麵孔。”
“喂,是那個穿的像花孔雀的那個嗎?”男孩說的正是鳶尾,此時他正在給木倉上靶,往常他們在職業賽中不僅要求射擊要準,動作還要漂亮,保留這個習慣鳶尾在上靶錢先耍了一個漂亮的花架子,隨後他望了一眼許薑一這邊,輕勾嘴角。
砰——
十環!
男孩睜大眼睛仔細看著,許薑一抬著下顎示意他看向另一邊,“還有那個七號,也是我帶的。”
豆子瞥了瞥嘴,耍了一個比鳶尾更花的架子,木倉在他手中像是有了生命,翻滾,旋轉,和男孩之前接觸過的人完全不一樣,男孩一下就看呆了。
“這個也是你教的嗎?”
“………”不,這些花裡胡哨的她從來沒有教過。
男孩眼睛裡仿佛星辰璀璨,猶豫不決的心瞬間定了下來,“教練,我想學他們那個!還有你剛剛的盲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