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將這個消息通知下去的時候,雪衣正好在忙,加上魔祖有意為之,想給她一個驚喜,雪衣竟然一直都沒有察覺。
倒把藏在暗處的道祖急的夠嗆,但是他同樣也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讓雪衣很不滿了,他再這樣貿貿然通知她,萬一她逆反心理上來,一怒之下反而同意了,那不就弄巧成拙了麼?
現在道祖能做的,就隻有等。
這個辦法最為穩妥,隻要不做,就不會出錯,既定的結果就不會改變。
隻是少不得要一番煎熬。
幾天下來,道祖的道心都不穩了,不知名的角落,茶杯和椅子扶手更不知道被他捏碎幾個。
倒是昆元,與道祖一役,雖然讓道祖受了傷,但他本身也不好過。
養傷期間,聽到外麵張燈結彩、鑼鼓喧天,昆元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竟然還問了一句:“外麵怎麼了,怎麼這麼熱鬨?”
身為弟子的道君不知道該說什麼,許久之後,見實在瞞不過去,他才道:“明日…明日就是師叔和皆羅道侶的結親典禮了……”
“哢嚓”一聲,昆元床畔邊緣頓時就被捏碎了。
重重倒下,怔然望著頭頂紗幔,昆元如墜夢中。
“縱然早知道……縱使早知道……”
這顆心,也依舊是痛不可遏。
*
好在雪衣還沒有糊塗到一定程度,在典禮即將舉行的前一天,從各種事務中掙脫出來的雪衣看著滿殿的紅色,一時間有些怔鬆。
這是……發生了什麼?
本能的感覺到不妙,雪衣當下也不猶豫,趕忙去探聽最近都發生了什麼。
“……怎麼會這樣?”許久之後,在各位仙官仙娥談論之中終於弄明白的雪衣怔住,久久難以回神。
兩秒鐘後,雪衣霍然站了起來。
不能再等下去了!
另一邊。
魔祖正興高采烈的跟仙官講述典禮那天的布置,喜悅的心情,哪怕隔了老遠,仙官也能感受的到。
到了這個時候,仙官才恍然驚覺,原來傳說中的魔祖,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
和旁人似乎並沒有什麼分彆。
“……都聽明白了嗎?”
就在仙官愣神的功夫,冷不丁就聽到了這句話,仙官趕忙低頭:“明白了。”
然後,他就下去了。
望著他的背影,再看看手旁的禮單,魔祖臉上的笑容怎麼也止不住。
原來,將喜事昭告全天下的感覺,真的是不一樣的。
“哈哈……”一個沒忍住,少年竟然抱著禮單笑出了聲,他眼中,滿是對未來的憧憬。
他已經在想,未來的日子要怎麼過了。
啊,好煩,要不要先去湯泉池、無儘海和巫山顛一趟呢?可是,仙界還有那麼多事要處理……
雪衣就是這個時候來的。
看到她的一瞬間,魔祖下意識的站了起來,然後幾乎是瞬間就來到了她的麵前:“你出來了,正好,我有件事跟你說!”
他已經迫不及待,跟雪衣分享這樁喜事了。
看著喜不自勝的少年,雪衣不禁垂下眼眸:“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說。”
她臉上,分明一點高興的意思都沒有,反而有些沉重。
魔祖的心,瞬間就沉了下去。
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啊,好巧啊。”故作輕鬆的聳肩,少年緊張的卻是連手心都汗濕了,嗓子也跟著一陣陣發緊:“既然這樣,那就我先——”
“我先說。”雪衣沒再給他機會。
不能!
不能讓她講出來,不然就沒有機會了!
第六感瘋狂的提醒著少年,於是少年充耳不聞,拖著極度乾啞的嗓子,飛快道:“看到這滿殿的燈籠還有紅綢了麼,明天,明天就是——”
“我們到此為止,解除道侶關係吧。”
雪衣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殿內瞬間一片死寂,荒蕪的仿佛被什麼扼住了咽喉。
等了好久也沒等到皆羅說話,雪衣隻得抬起頭來:“你怎麼……”
看到皆羅的表情後,原本還想問他怎麼不回話的雪衣緩緩收了聲,突然沒有辦法再說下去了。
隻見少年要哭不哭的站在那裡,一幅被突如其來噩耗擊倒的茫然無措表情,看著讓人的心也跟著一陣猛顫。
“為什麼?”
這究竟,是為什麼啊!!!
即便雪衣已經儘量拖著,給他時間了,但終歸,還是不小心把他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