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默契抬腳,繼續往前走。沒走兩步,季王軟軟糯糯的聲音就飄了過來:“王妃,我要吃糖人。”
這語氣裡頭帶來一些商量的口吻,她怕王妃不答應。
徐江菡早就看出了季王垂涎著糖人,莞爾一笑,沒想拒絕,將手裡那個“季王”樣貌的糖人遞了過去。
誰知季王搖搖腦袋,不接,隔著墨鏡,她朝徐江菡擠擠眼睛,嘴朝著“王妃”樣貌的那個糖人努了努,道:“我要吃王妃~”
吃個糖人,嘴上還要占自己的便宜,真拿她沒辦法。
徐江菡笑笑,雙手交叉了一下,將“王妃”糖人遞給了季王,又牽著她往前走,悠悠地道:“兩個都是你的,不用在先來後到上做文章。”
二人保持著平緩的步伐朝王府走去,季王側過臉盯著徐江菡,嘴裡舔糖人的動作一頓,而後她將糖人拿遠,嘴裡道:“‘我’那麼甜,王妃都不嘗嘗?”
曖昧的語氣輕輕地飄入耳中,徐江菡對上她墨鏡後的小眼神,無奈而又寵溺地笑了,握住糖人的手一抬,將“季王”的“發冠”塞入嘴裡,一種甜蜜的滋味瞬間在嘴裡蕩漾開來。
徐江菡很少吃這種小孩子才喜歡吃的東西,今日因著季王破天荒嘗了一下,體驗之後的感覺還不賴。
季王則是因為王妃的寵溺,愉悅的心情更上一層樓了。
落日的餘暉灑在長長的街道上,也灑在二人的身上,將二人攜手並進的影子拉得很長。兩個細膩溫柔的人並肩而行,她們時而對視、時而交談、時而淺笑,畫麵美得讓人不舍得移開目光。
***
祿州。
夏霖熙還沒有開始正式查案,祿州城裡又發生了一件大事:知府龍應文死了!
他死得猝不及防又很不是時候,這種查案的關鍵時期,突然的死亡總給人一種殺人封口的感覺。
“如何起的火?”夏霖熙負手站在龍府前,問門下道。
“火源在龍知府房中。”
“去那看看。”
火是清晨起的,不過火勢漸大的時候,龍知府已經死了。他脫掉了一身官衣,掛在三尺白綾上。
具體的起火原因,似是風吹起了火盆中燃燒的紙,落在了桌布上進而引發了火勢。
而下人們發現知府房中起火,趕來滅火之時,龍知府已經氣絕身亡。
“畏罪自儘?”夏霖熙在龍知府房中轉了轉,嘴裡喃喃念道。自己說完,又自嘲地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
這畏罪自儘未免也太假了些。
“七姑娘,這是從知府身上搜出來的認罪書。”
夏霖熙瞥了一眼,目光沒有在認罪書上做更多的停留:“認罪書你先收好,我回去再看,我先摸一摸這現場。這龍知府身上應該是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會遭此下場。”
知府自儘之前在燒紙?他燒的又是什麼?
直覺告訴夏霖熙,揭開龍知府的秘密就離祿州鹽荒的真相不遠了。
“龍府的管事在哪裡?將他叫來,我有話要問他。”夏霖熙道。
“就在門外,我去喚。”吳霜出去叫來了龍府管事。
夏霖熙手負身後,問道:“這是龍知府的臥房,清晨怎就他一個人,沒人伺候?”
“這是老爺自己要求的。昨夜啊,老爺不知和夫人少爺說了什麼,好似出了什麼急事,他們連夜回娘家去了。老爺也趕走了丫鬟,不然她們進入臥房伺候。昨夜的老爺總是憂心忡忡,坐立難安。”龍府管事回憶道。
“昨夜可有人來找過他?”
“有。”管事點了點頭。
“是誰?”夏霖熙問到。
“新上任的巡鹽禦史、新科狀元林昆耀。”
“是他。”夏霖熙聽說過這個名字,也知道朝廷最近在收鹽課,隻不過令人費解的是,祿州是引岸地,並非產鹽地,收鹽課不該來此啊,那他又怎麼會到祿州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