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說的什麼話。”
顧阿姨剛說完,席悅就見到迎麵走來的於柔惠。
“悅悅回來了呀。”於柔惠一臉笑意。
席悅瞥了於柔惠一眼,沒有回應。
也是難得。一向都是衣冠整齊的於柔惠,今天難得穿的一身家居服,也沒有怎麼化妝。
顧阿姨連忙快步過來攙扶住於柔惠:“您怎麼下來了?”
於柔惠搖搖頭:“不礙事的,就是在樓上聽到悅悅回來了,就想下來……”
席悅懶得聽這些假惺惺的說辭,不等於柔惠把話說完,就自顧自往廚房走去。
於柔惠轉頭跟著席悅,一聲聲關心:“上次在機場扭到腳,現在好點了嗎?”
“死不了。”席悅冷淡回答。
於柔惠又說:“你爸昨天下午又打電話吵你了是嗎?我聽見了,後來我說他了,他這個人總是這樣的,脾氣大,但過一會兒肚子裡就沒有氣了。”
席悅冷笑:“那你可真是了解我爸呢。”
於柔惠頓了一下,實在接不下去說話。
一旁的顧阿姨對於柔惠說:“上去吧,要好好躺著。”
席悅自顧自舀了一碗燕窩粥,看都沒看於柔惠一眼。
於柔惠看著席悅的背影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由顧阿姨攙扶著上了樓。
等顧阿姨將於柔惠送上樓以後,才下來對席悅說:“你柔惠阿姨昨天是在給你整理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摔倒的。”
席悅懶懶坐著喝粥,聞言動作一頓:“整理我的東西?誰要她整理了?”
顧阿姨:“是在整理你小時穿過的東西。你記得嗎?你小時候你柔惠阿姨都抱過你,還給你買過好多漂亮的衣服和玩具。”
席悅輕哼一聲,“那是該好好整理,省得我還要拿去燒了。”
“悅悅。”顧阿姨歎口氣,“你對你柔惠阿姨成見太大了。”
席悅不再說話,也懶得說話了。
“這次你柔惠阿姨滑倒,差點流產,你知道嗎?”顧阿姨。
席悅點頭,昨天電話裡她老爸席家華都說過。
顧阿姨歎了口氣。
席悅低著腦袋小口小口地抿著粥。
怎麼說呢。
席悅感覺自己很奇怪。
她這個人心腸其實最軟,出門見到八十九十歲的老太婆在外麵擺攤都於心不忍。好幾次在街頭看到那些風餐露宿的老人,她都是直接過去塞一遝子錢在人手裡。
剛才於柔惠這副虛弱的樣子,臉色蒼白,嘴唇也毫無血色。
就突然的,席悅覺得於心不忍。所以她才不敢看對方,怕一眼,自己建立起來的強硬外衣就會崩塌。
吃完早飯席悅打算上樓,顧阿姨告知席悅中午有客人來。
“什麼客人?”席悅問。
顧阿姨說:“你爸爸的朋友。”
席悅:“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顧阿姨:“聽話,到時候記得下來吃午飯。”
席悅皺了皺眉:“知道了。”
幾乎是房間的門一推開,席悅就怔了怔。
她的房間平方麵積大,門口到裡頭臥室還要走好一段路。
一些兒時玩過的玩具這個時候就放在進屋隨眼可見的沙發和茶幾上。二十五歲年紀的她,自然不會再需要這些東西。可看到到時候莫名還是會喚醒一些兒時的記憶。
席悅走到沙發上坐下來,隨手拿起一隻灰色的毛絨小兔子。
她想不明白,於柔惠這又是打算唱哪出呢?博取同情心嗎?席悅直接將手裡的這隻毛絨小兔子扔在了地上,轉身去了影音室。
處理壞心情最好的辦法就是唱歌。
起碼席悅是這樣覺得的。
拿起話筒,將聲音調到最大,席悅點了一首《死了就要愛》,儘情嘶吼。
不儘興,又點了一首《飛的更高》。
越唱越嗨,無法控製。
影音室的隔音效果雖然好,但經不住席悅這麼大的聲音,重點是,她還不關門。
等到席家華帶著季景山回到彆墅的時候,依稀聽到一些歌聲:“……讓我們一起搖擺!一起搖擺!忘記所有傷痛來一起搖擺!耶耶耶!切克鬨!”
走到門口的席家華腳步頓了頓,有些汗顏,對季景山說:“小女估計在練歌。”
季景山淡笑:“挺好的。”
越往屋裡走,唱歌的聲音就越大。
“……Mountain top 就跟著一起來,沒有什麼阻擋著未來,Day and night 就你和我的愛,沒有什麼阻擋著未來……”
等席悅唱到“恩啊恩啊,恩啊恩啊,恩啊恩啊,恩啊恩啊”的時候,席家華的臉色如蠟。
這唱的都是什麼?
叫.床嗎?像什麼話!
席家華伸手招了招顧阿姨:“你去讓悅悅彆唱了。”
季景山攔住了顧阿姨,淡笑道:“挺好的,彆打擾了她雅興。”
顧阿姨看了眼席家華的臉色,見主人家沒再說什麼,便退了下去。
那頭席悅大概是唱完了一首歌等待切歌,短暫地安靜了一會兒。
席家華邀請季景山在沙發上坐下:“你忙啊,邀請你吃一頓飯也難。你回國這都半個月了,你看看,今天才抽空。”
“叔叔您笑話我了……”
季景山話到一半,就聽到一聲尖叫:“啊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
是席悅,在影音室的她正拿著話筒,嘶聲力竭對著話筒大喊:“季景山季景山季景山季景山季景山季景山!你這個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豬頭!”
季景山: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