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是在席家用的。
季景山現在幾乎已經被席家華認定為半個兒子,兩人坐在一起更是無話不說。
晚餐後季景山和席家華一起繞著家裡的花園溜達, 消食。
席家的半山彆墅占地麵積大, 以前席悅的母親於懷夢還在世的時候就喜歡倒騰花草樹木, 後來這些都由家裡的傭人在打理。席悅從小耳濡目染, 也很喜歡花花草草,所以家裡一直有各種鮮花。
正是初春,院子裡的各色花朵也陸陸續續含苞待放。
於柔惠也很喜歡這些花,現在懷孕了沒事就會在這裡散散步,順便也整整院子。每當這個時候,席家華總是非常有耐性地相伴。
現在於柔惠的肚子也越來越大,吃了晚餐她有點小困, 在臥室小憩。席家華怕季景山無聊,便領著他在院子裡逛。
“和悅悅的事, 打算什麼時候定下來?”席家華問得直接。
季景山回答說:“是想早點定下來的, 其實可以的話,明天就想去領證。”
席家華聽後哈哈大笑:“你那麼著急?”
“一直奔著這個念頭去的。”季景山說。
席家華欣慰地點點頭。女兒交給季景山, 他是一百個放心。怎麼看不出來, 這段時間席悅的變化也很大。席家華認為這都是季景山的功勞。
季景山雖然談不上有什麼功勞, 但的確對席悅有一些影響。
談戀愛之後席悅變得更加會為對方考慮,所以不再那麼以自我為中心。
現在的席悅看起來也似乎更加懂事貼心, 不再總是和家裡劍拔弩張,這讓席家華更加欣慰。
席家華和季景山兩人慢慢悠悠逛著,遠遠看著,兩人的背影看起來相差並不大。席家華個頭並不如季景山高, 但保養得體,加上今天穿著打扮十分休閒,遠遠看著,倒還像是三十幾歲的人。
而季景山個子高些,打扮也成熟,和席家華在一起仿佛是同齡人。
席悅出來的時候一臉緊張找季景山,看到季景山和老爸在逛後院,驚出一身冷汗。
“季景山對花粉過敏。”席悅說。
席家華也沒有想到那麼多,轉而問季景山:“過敏很嚴重嗎?怎麼不早說。”
季景山搖搖頭:“不嚴重。”
席悅一臉不認同,拉著季景山就要往回走,“你自己不注意,到時候身上氧起來還不是要遭罪。”
說著就對朝席家華道:“老爸,你快回去陪你老婆吧,她起來了。”
席家華笑著點點頭:“也行。”
回去的時候,迎麵碰到了出來的於柔惠。
席悅拉著季景山快步走的腳步頓了一下,繼而朝於柔惠喊了頷首。
現在的於柔惠肚子已經很大了,她預產期就在兩個月之後。
席悅看到於柔惠時心裡始終還是很膈應,但她自幼對待孕婦的眼光始終不同。她認為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生物就是母親。印象最深的是席悅小時候看過一個人物傳記,說的就是懷胎產子。從懷孕到產子,母親比任何人想象當中都要承受很多。最可怕的就是生產的時候,那是在鬼門關上走一遭。從那以後席悅就覺得做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事情。
每每看到街上頂著大肚子的孕婦,席悅眼裡總會不自覺露出溫柔的目光。
拉著季景山到了樓上,席悅忙著展示自己要給他的一份禮物。
“什麼?”季景山難得有些好奇。
席悅笑嘻嘻的,從書架上抽出一個粉紅色的小信封,遞給季景山:“呐,給你的情書。”
“情書?”季景山倒是真的有些意外了。
信封有些陳舊泛黃,但看得出來保存良好。
席悅拉著季景山在沙發上坐下來,一臉期待地說:“你快看。”
季景山小心翼翼打開信封,裡麵是也是一張粉紅色的信紙。
女孩子似乎都喜歡粉紅色,席悅也不例外。
“什麼時候寫的?”季景山似乎隱約能夠猜到些什麼,見席悅沒有回答,他首先看了眼信封最後的日期。
頓了頓,這封信時間太久了。
“我高中時候寫的呀。”席悅也毫不避諱,“那時候寫了想送給你的,但是還沒有送出去你就出國了。”
於是這封信席悅一直收著。
但說起來,倘若季景山當時沒有出國,她也不見得能把這封信送出去。彆看她好像什麼都不怕,但她最怕的就是被季景山拒絕。所以,與其被拒絕,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主動去表白。
季景山雙手拿著這封小小的信。
字跡工整,還有一些可愛的顏文字。
隻看了開頭三個字,季景山的心就酥軟了一下。
開頭三個字是:季學長。
季景山有點不敢往下看信的內容,於是他一個字一個字認認真真,像是寶藏一樣對待。
季學長:
你好。
我是席悅。
……
從小因為長得亮眼出色,季景山收過不少情書。那個年紀根本不懂得什麼感情,他曾經看過一封寫給自己的情書,內心毫無波瀾,於是還給了對方並致以真誠的歉意。
情書這種東西,大概收到對的人,才會有對的感覺。季景山也是如此。
這封情書從頭至尾大概不過五百個字,但季景山看了整整十分鐘。
席悅在一旁屏息等待。她也不敢打擾季景山,不知道他內心是怎麼想的。
她還記得自己當時寫這封情書的時候很衝動,是有一天看到一個女孩子當眾對季景山表白後,她吃醋要發瘋,於是回到教室就開始奮筆疾書寫下這封情書。
那個對季景山表白的女孩子其實並未成功。那天籃球場上,季景山英姿颯爽,旁邊有人起哄道:“季景山,有人要跟你表白了!”
那個女孩子心裡或多或少是緊張的,在一幫人的哄鬨之下,她便朝正在打籃球的季景山大喊:“季景山!我喜歡你。”
那天天氣很好,萬裡無雲,天空藍的像是一幅畫。席悅就站在一旁,嫉妒地要發瘋。
好在,季景山拒絕了對方。
季景山一直是很有禮貌的,他把籃球傳給了一旁的同學,轉而走到女孩子麵前。他一臉歉意,對那個女孩子說:“抱歉,我目前可能隻想把心思放在學習上。謝謝你的喜愛。”
女孩子被拒絕,臉上有些不堪,她身邊的一個友人朝季景山說:“她喜歡你很久很久了!你就答應做她的男朋友試試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