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殷當然要給妹妹買鞋。
當年,安瀾年紀是真小,望著那鞋,可憐巴巴的,眼裡全是想要。然後,安瀾有了新鞋。
安武譚第一次見囡囡露出這樣的神情,當即覺得有些怪異,混賬了一輩子的老混賬,還真從沒見過囡囡撒嬌。
這掏銀子給安瀾買新衣裳,安武譚肯定是要買好衣裳給閨女的。
當山參盒子的錢就不夠了。安武譚有些滑稽地抱著包袱和那狐皮披風出了安瀾的屋子,先當了,有了進賬,才能給閨女買新衣裳。
正好遇上了前來叫飯的秀娘。
那門一開,秀娘就見著抱著一大堆東西的老爺,當即一驚,老爺還真把姑娘的衣服都拿了,準備去當?
“老爺,飯好了。”秀娘道。
安武譚歪過頭,望著前麵的路,“知道了知道了。”
待安瀾和陶殷也從屋子裡出來,準備去大廳吃飯時,秀娘便瞧見,姑娘果然隻剩身上那一身原帶的衣服了。
這姑娘還真是孝順老爺,秀娘心裡愣愣道。
這早飯,果然是清淡的。清粥小菜,有幾樣點心,倒不顯得寡淡。
安瀾無異樣,一舉一動,那侯府養出的貴氣,尋常女兒家根本比不得。
陶殷望了望桌上,又望了望阿妹,低下了頭,阿妹原來已經喜歡吃淡的了。
阿妹以前是喜歡吃辣湯的。陶殷記得。不過,阿妹喜歡吃淡的還是辣的,都是他的阿妹。
這吃了早飯,安武譚便迫不及待的出門,要先把那玉鐲子當了。狐皮披風先不急。東西要貨比三家,慢慢的來,挑出最好的價。可不能整的就像變賣家當逃荒逃災的。
安武譚出了門,安瀾則對著陶殷道:“哥,你昨晚沒睡,現在趕快去睡一睡。”
陶殷想說不睡,他身子強健,不覺得累。想陪著阿妹。平常這個時候,陶殷是在自己屋子前鍛煉的。
一拳打碎牆,倒拔一棵樹根本不是問題。彆說在雪地裡一夜沒睡,就是三五天不合眼,也和沒事人一樣。小時候,安武譚沒少因為這個踹陶殷屁股,一個人吃三個人的飯。
那時窮得要啃樹皮了,偏生陶殷是個肚子有病的吃那麼多飯的。
“哥哥。”安瀾皺了眉。
陶殷立刻手足無措起來,連忙道:“聽阿妹的。”
“哥哥明天陪我去買衣裳。”
安瀾舒了眉頭,又溫溫和和道。
“嗯!”
那麼大個壯漢子,站起來立在那,和一堵牆似的。立著的陰影,就讓人害怕。但偏偏,他壯碩的身體,長了一張清秀的臉,目光澄澈,尤其對著安瀾,暖暖的單純的。
這樣一個壯漢,要陪人買衣裳,怕不是成衣店的掌櫃混以為誰來砸場子的。
安瀾柔柔的笑了笑,那一笑,當真美。
陶殷聽安瀾的,回自己的屋子睡覺。安瀾也回了自己的屋子。
雖然同樣是在屋子裡待著,但是,到底,這裡是不一樣的。
大病初愈,安瀾的身子的確弱的很,但真真切切是死不了的。徒添了一份惹人憐惜。
大概,還沒到死的時候。
安瀾坐在屋內,雙手捧著一杯熱茶,十指纖纖,如蔥如玉,低斂了眸子,放空了思維。
秀娘敲了門
“進來。”安瀾道。
門開了,便瞧著秀娘挎了一個精致小籃子進來了。
一進屋內,秀娘便瞧見姑娘獨自一人坐在桌前,文文靜靜的,那股子大家閨秀的貴氣,真的是渾然天成。
姑娘真美。
秀娘一個女子,都不禁這樣想。隨即低了頭,微微有些臉紅。
不過,那些個大戶人家,最講究的,應該就是管家。秀娘不是很明白,為什麼明明知道老爺混,姑娘還是那麼放任老爺。
“姑娘,這屋子燃著炭,也沒個香,想著姑娘或許會覺著悶。妾便想著,縫幾個香包。”秀娘小聲道。
安瀾將目光移到了那個小籃子上。
秀娘順著安瀾的目光,便連忙從籃子裡拿出一個香包,水藍色繡著黃花蕊的香包,小聲的有些不好意思對著安瀾道:“這是妾新繡好的香包,想給姑娘看看。如果有什麼不好的,姑娘和妾說。”
老爺讓